可是并不是所有的爱qíng都能够化为深qíng,如果只有一人奋力款款,爱qíng便永远成不了深qíng,只能变得荒凉。
她与庆山的座位相邻,飞机上难免无聊,于是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真没想到你会来。”何夕有些感慨地说。
“怎么没想到?我能力不足吗?”庆山开着适当的玩笑。
“当然不是······”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空气好像凝滞。
“我只是觉得好巧。”何夕解释说。
“其实不巧。”庆山说。
“嗯?”她一脸茫然,转过头去看向他。
“我猜到你会报名,所以我才赌了一把,结果真的遇见你了。”
庆山说,他的头瞥向窗户一旁,空dòng的目光透过舷窗反she进她的眼里。
“你怎么会知道?”她问。
“因为我们都一样。”
“······”
“你因为他踏上了这架飞机,我因为你。”他转过头来,眼中涌出恰似往日的qíng深。
“庆山······”她不再说话,低头看着左手手心,右手沿着感qíng线划来划去。
“其实,我都知道。”庆山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
“你从来都没变过。虽然暑假见你的那一面,有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觉得你可能真的变了,我为你开心又难过,开心是因为你可以放下过去,重新生活了;难过是因为即使你心里没了他,也不会有我。”
“可是,就在前些天,我改变了这个想法。那天程序大赛耽误了回校时间,打车回去的路上看见你沿着马路在狂奔,用风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我好像从来没见过那样不淡定的你。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
“然后呢?”她依旧在看着感qíng线。
“然后我回校去系主任办公室准备做报告,刚走到楼梯拐角就看见你出了门,我当时还在想,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居然笑得那样开心。”
“我笑了?”何夕问。
“对啊,你不知道吧。”庆山有些得意。
“可能吧,出门的那一刻觉得异常轻松。”何夕补充道。
“然后就在系主任来不及收拾的桌子上看到了你留下的联系方式,我便猜到,你应该是要去参加这个活动。”
“你真聪明,我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何夕打趣着说。
“因为你曾经在我面前足够真诚。”庆山说。
“嗯,那时,我像个jīng神病人,你就是一位心理医生,我好像特别依赖你。”
“那现在呢?”他问。
“你看,手心里的爱qíng线如此长,一生此起彼伏,依赖,从来都不会令感qíng长久。真正的爱,是爱过多少次,还qíng同初见,是恨过多少次,还是忘不掉。”
“庆山,我忘不了他,所以使出浑身解数想见他一面,不是因为缺乏安全感的依赖,只是因为爱。”
飞机轰然落地。
☆、第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的。
这是何夕第二次来到这座南方城市,少了焦虑,多了坦然。
下飞机后,一行人有条不紊地打车,准备出发去提前预订的酒店。
坐在出租车内,司机师傅依旧cao着一口C市地道方言,言语中却在尽力向普通话靠拢,他带着无尽的自豪感与这帮异乡旅人侃侃而谈。
车内的音乐电台,正播放着一首老式慢qíng歌。
何夕坐直了聚jīng会神地听着。
“这是《忽然之间》?”一旁的小伙伴轻声问。
“对,是忽然之间。”一向不爱搭理的她,意料之外地回答。
“哦!”那个同学显然也没料到是她回应,语无伦次。
那年暑假,她听说他要转学。
原因未可知,有人说他是被人伤了心,想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有人说,他只是想要找个更好的机会发展。
听闻这个消息的那日清晨,她照常起chuáng,洗漱,收拾书包,准备出门去学习班。
刚踏出门的那一刻,被妈妈一把拉回来。
“你这孩子,是不是睡傻了?外面这么大雨,怎么也不带把伞?”
她这才回过神来,侧着头瞥了一眼被淋湿的左边肩膀,“我先去换个衣服。”
走进房间,倚着门顺势瘫坐在地,眼泪便滑落下来。
想起前几日他的不断试探,她的委婉拒绝。
并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因为太爱,所以要亲耳听见你说“我喜欢你”才能安心。
可是那一整夜,他未说一字关于爱,只是不停地说“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
“你懂。”
是,她的确懂得,可是,这一次,突然倔qiáng起来,“我不懂。”
“好吧。”
几日过去,事qíng便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他要走了,因为她伤了他的心。
她其实清楚地很,他向来是个清高又腼腆的男孩,能说出“愿意”这样的字眼,已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
可她却偏偏在那一晚,选择了不谅解。
高一整整一年,她从旁人口中听说他欣赏过很多女孩。
她曾经心生醋意,看着他与那些绯闻女孩对视时,面露绯红,就一次次跌入失望。
所以她太缺乏安全感,所以才需要他的承诺。
可他终究没给。
爱qíng应该是脚踏实地的,不是给对方你认为最好的东西,而是满足她一个一个小小的心愿。
出了门,撑起伞,因为前一晚的辗转反侧,眼皮重的抬不起来,长长的睫毛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下来。
视线瞬间变得迷迷蒙蒙,透过依稀水汽,映出路人表qíng模糊的脸。
终于走到了学习班,便顺势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坐在她前面的男生,是高一时,她和林良共同的朋友,自然清楚地明白事qíng的原委。
“何夕,你还好吧?”他转过头问。
她此刻没有任何心qíng说话。
“对不起,我不想说话。”
“林良他不会走的。”男生焦急地说。
她抬起头,“说走的也是你,不走的还是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通晓世事。”
“你还不了解他吗?”
“不了解,从来都不了解。”她摇了摇头。
“林良就在对面市场的学习班,你如果想不通,可以去找他啊!”
是啊,去问清楚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可是她放弃了。
出于害怕从他口里说出的肯定回答,出于还剩下的唯一的执拗,出于满腹委屈,好多理由令她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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