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对自己的时候,林丹微才会恶语相向,看见他时总是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秋一直认为林丹微对自己是不一样的,肯定是喜欢自己。所以他才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恶搞她,有几次连队里的士兵都觉着有些过分了,他都没有意识到。
林丹微喜欢本长官呢,你们懂什么。秋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孰不知,林丹微是真的讨厌自己啊,在林丹微卑微向自己鞠躬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是真的被自己bī的没办法了才妥协。
为了梁格敢拼命,为了梁格甘愿受气。
林丹微总说梁格是保护她的人,其实她们在这个纷乱的地方都在彼此保护着对方啊。
秋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混蛋。
林丹微和权力,他承认选择了后者。
司令任命书外加砍断手留活口,父亲把自己拿捏的很有好处,心动这个条件,他拼了命地想摆脱父亲的控制,这份任命书来的却不是时候,但却又是时候,用两条手臂换来的司令任命书。
惨笑出声,房间里充斥着秋悲惨的笑声,笑到后来,似乎又变成了隐忍的哭声。
门关得很紧,门外的马哈有些担心,敲门却无人应答。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引以为傲的长官和魔鬼做了jiāo换。
既然林丹微讨厌自己,那就索xing讨厌的再彻底一些吧。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保住她的命,这样他的心或许才会好受些。
此刻起,秋·晟·沙楚将没有了灵魂,将永远堕入黑暗。
林丹微,对不起。
林丹微的病qíng反反复复,期间詹森进来过,给林丹微和梁格上了药,一直在叹气,他说是秋长官特意嘱咐的,好不容易说动司令允许进来治疗一次,得好好抓好这一次机会。
林丹微的刀伤已经开始化脓腐烂,詹森不得以将那些烂ròu悉数割掉,重新包裹好纱布,林丹微清醒了些倒还开起了玩笑,“我这一次肯定可以瘦很多,ròu都割掉了。”
詹森也是被林丹微的话搞得忍俊不禁,忙完林丹微又开始帮梁格处理伤口。
梁格还好些,都是皮外伤,虽然有发炎的迹象但好在不是特别严重。詹森应杨瑞的要求还特地给他们两个带来了gān净的衣服和一些吃的,给她们补充点能量。
“这是最后的晚餐吗?”林丹微有些失笑。
詹森沉默,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女孩子很讨自己喜欢,林丹微xing格单纯,梁格做事得力,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大家都很喜欢她们。尤其是杨瑞,听说梁格入狱后,着急的不行,整天想着法子想来看她,但总是被驳回。
只听闻是和一班长和秋长官有关,权贵利益之间的牺牲品,也是可惜了两个好姑娘了。
见詹森没有开口,林丹微的眼眸掠过一丝伤感,但很快打了个哈哈,心qíng不错的样子,“杨姐对我们真好啊,还送来了好吃的。”
梁格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她知道,这个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
可铃一说要带她们回家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安抚自己罢了吧或许。
梁格默默垂下眼睑,睫毛扫下一片yīn影,遮住了她的qíng绪。
倒数12个小时。
牢房里其实有灯的,只是一直都没有开。
昏暗jiāo加的油灯,在詹森离开后被留守的士兵点燃,黑暗的房间亮起一丝暖光,梁格有些放松,轻舒一口气,带着林丹微的qíng绪都有些好转。
换了新衣服,又吃了些东西,两个人的身子骨都好过很多。
接下来的时间,没有人再打开那扇门,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顶上偶尔的滴水声,角落里有时候会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某种动物惊跑而过。
浅浅的呼吸声似是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奏出一曲安魂调子。梁格望着紧闭的大门,脑海里闪过铃一的模样,冷漠的,愤怒的,浅笑的,开心的,一帧帧,放慢电影般清晰。
希望铃一一直是个大男孩,她走了以后,他的生活可以简单点,没有那么多纷争。梁格想着。
初次见到铃一,她承认是被他好看的皮囊所吸引,后来的后来,她又被这个男人的人格魅力所征服,他不是什么有权利的男人,但梁格知道,走到今天他都付出了他所有的努力,并为此一直努力着。
他们之间的感qíng或许没有很轰轰轰烈,却也刻骨铭心。他尽自己最大努力护着她,拉鲁戈刁蛮任xing时,他没有否决自己的感qíng,这样就够了。梁格这样想着。
活了25年,第一次冒这样的险,虽然很可能会搭上自己的生命,梁格却觉得不亏。心热过一次,知足了。
林丹微心里有些矛盾,不知为何听到詹森说是秋安排他进来治病的,她的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人什么时候转xing了,让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感觉胸口好像被轻轻刺了一下,怪不舒服的。
她不喜欢秋,自从秋打过梁格后,她甚至说对这个男人深恶痛绝,可当秋进来看她们的时候,看着他坐在自己身旁,埋头忍哭的时候她的同qíng心又开始像洪水一样泛滥。她忍住没去安慰他,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是啊,算什么呢?
秋,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林丹微吃掉手中詹森带进来的最后一块面包,心里这样想着。
吃饱了喝足了,两人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自从被关在了这里,梁格第一次睡熟过去,还做了梦。
梦见了小时候,梁正带她去警犬队,梁正带她见了警犬队的哥哥姐姐,梁格那一段时间过得很开心,队里的狗狗都对她特别热qíng,不会朝她吠,它们都会伸出舌头来舔自己。梁正有一条警犬是一条黑背,队里的警犬她最喜欢这只了,梁格总是嚷嚷着想让梁正把这条狗带回家自己养着,梁正说它是为国家效力的,等它工作完,梁正同意带梁格再来看它。后来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条黑背梁格再也没有见到过了,长大后才听说它牺牲在毒贩的老窝。
又梦见了林湘美。林湘美在梁格小时候经常不在家,一出差就是好几天,梁格起chuáng总是摸到chuáng边早已空空如也,陪伴自己的更多的还是家里的阿姨。梁格不爱说话,对人乃至家里人都爱理不理的这个习惯是在梁格读初中后林湘美才意识到,她毅然决然地辞掉了工作在家里好好和女儿培养感qíng,梁格有一阵子不习惯天天呆家的林湘美。梦里的林湘美带着小时候的梁格一起坐在chuáng边讲故事,那得多小的时候了。梁格潜意识里这样想着。
这一觉睡得很长,梁格的梦里第一次出现了原赤青。理着寸头一副吊儿郎当的小痞子样,梦见了高中时候,他总是坐在后面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梁格的头发很长,她喜欢披散着,乌黑亮丽的发丝经常刺激着后座的原赤青的感官神经。高中里,似乎没有什么和原赤青愉快的事qíng。都是些打打闹闹的琐事,当然,只有原赤青一个人打打闹闹罢了。
铃一没有征兆地跳入进画面,原赤青的场景一下子烟消云散。铃一学会了给自己编发髻。梁格只教过他一次,他便学会了,还得心应手经常私下偷偷来梁格宿舍给梁格编发。梦里的梁格打趣他以后要是铃一有个女儿那她妈妈可以省下很多心,铃一似乎有些不开心,没听清楚他讲什么,忽然间画面又变了。鲜红的画面,满墙的鲜血,血腥味充斥着每寸空气让梁格有些窒息,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凶神恶煞的铃一手里攥着一把尖刀向自己刺了过来,来不及闪躲,刀进血ròu的噗嗤声让梁格浑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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