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只剩嘟嘟嘟的挂线声,秦朗握紧拳差点将手机砸出去,我他妈真是个混蛋,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怎么会说出这么混帐的话,为什么,为什么?!!
他心里狂喊着一拳砸上办公室的窗户,顿时咣地一声玻璃碎渣四溅,□□的的手背一阵刺痛,慢慢有殷红鲜血从皮肤里渗出来。
刺目的红令他清醒不少,重新按开手机,可是再拨过去只有机械的自动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拨多少遍已然无用,她gān脆关了机。
她一定恨透了我。他沮丧地想。
不过,至少还有点感觉,至少我让她印象深刻,恨,至少比什么都无所谓来的好。
可她为什么哭,上次打给她时也在哭,当时她还在伊犁,她为什么又哭了,为什么?如果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忘了,那为什么要哭?
秦朗心乱如麻。恨不能马上飞过去,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看进她心底,非要从她眼里找出答案不可:纪海cháo,我爱你,你爱我吗?
爱qíng究竟是什么,令人如此患得患失,言不由衷。不是怕付出,也不是怕爱得太深,而是害怕自己爱得那么深,对方却根本不在乎,你想给,她都不要。
对于纪海cháo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害怕自己的爱不被珍视,害怕自己的心受到践踏。
而现在,她感觉一颗心已被践踏成泥。
第二天,她去超市采购生活用品,手机铃声响起时她心惊不已,掏出来看,果然还是他,她不接,电话就一直响一直响,断断续续无数次,她索xing将手机调成静音,再不去看。
夜里,她看到他发来的短信,好多条,却只有同样的几个字:纪海cháo,我爱你。
她窝在沙发里,久久盯着那几个字发呆,最后,眼泪终于流下来。
她一条一条将短信删除gān净。
真正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以前有陈正时,她觉得世上所有的恋人都应该跟他们一样,只有快乐和甜蜜。可陈正离开后,她开始怀疑,开始不确定,她越来越不明白,爱qíng究竟是什么。
但有一点应该是肯定的,那就是,当你真心爱一个人,绝不会忍心伤害他。
不会。
所以秦朗,你爱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和你的yù望。仅此而已。
而秦朗那天实在太需要找人倾诉,抽空去了趟张朝晖家。那两口子忙着两个多月大的女儿,娴熟地冲奶粉,喂奶,换尿布,不亦乐乎。他坐在一旁看着,心中茫然而无力。
韩静抱了女儿去卧室睡觉,他们躲在阳台上抽烟。
“怎么了?”张朝晖见那哥们儿一张脸确实不妙。
“……没怎么,好久没见你了,来看看。”秦朗突然说不出口。
张朝晖奇怪,才见没几天啊,大年初二相互给长辈拜年,这chūn节还没过完呢。
他倒没往下深究,一门心思只在女儿身上,“哎,我闺女还有一个月百天,到时候大伙儿一块儿热闹热闹。”
“好啊。”秦朗目光投向远处心不在焉。
“对啦,”张朝晖想起什么似的,“纪海cháo那姑娘说给我女儿备了份礼物,是她家乡的好东西,到时候她会来看孩子……”
秦朗怀疑自己听错了,满脸不能置信地转头,“什么?你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吧,”张朝晖疑惑,“那姑娘很快要来乌鲁木齐了,来工作,在未东公司。”
秦朗不自觉提高声线,“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朝晖失笑,鄙视地看他,“你竟然不知道!韩静生完孩子后给她发了照片过去,她俩一直有联系。”
秦朗心中五味杂陈,她要来了,人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我果然很浑蛋,他想。
临出门上班前,纪海cháo拿出陈正送给她的那条项链,犹豫再三,终于试着给自己戴上。
独特,jīng巧,璀璨,价值昂贵,心意更重。她起初不肯接受,她不敢要。
可陈正说,不要就扔了吧,我在项链上刻了你的名字,世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戴它。
那是他自己的设计,他本来就是个珠宝设计师。这条项链世上仅此一条,独一无二,他花费两年时间为她设计,他一本正经地说这项琏也有名字:海之cháo声。
其实陈正没告诉她,还有一枚戒指,那才是他费尽心思倾尽才华设计出来的无价之宝,他准备求婚的时候亲手给她戴上。
那天陈正约她去吃饭,一家著名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能同时俯瞰深港两地夜景,50层楼高,极佳的临窗位置,简直如踩云端,餐厅内灯光璀璨格调làng漫,是一个颇负盛名的求婚圣地。
纪海cháo不安,故意开玩笑,“gān嘛挑这儿,我恐高呃。”
陈正双眸闪动,温柔地瞧着她,“你要怕,就一直看着我好了。”
她顿时有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感觉。
她都快忘了,他一直擅长不动声色又措手不及地抛一句qíng话,防不胜防。
那天他说,“海cháo,我爱你,一直都爱,分开的这几年,我也跟其他女孩jiāo往过,可是,再也没办法爱上别人。
你知道我有多么后悔,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你分开。
我知道,你现在没办法完全接受我,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会一直等下去,除非有一天你跟我说,你要跟别人结婚了,我不需要再等。”
以前她恨过他,怨过他,现在,她却觉得欠了他。她不能瞒他。
她说,“这些年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人和事,你我都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自己了,陈正,对不起,我……心里面有一个人,也许这辈子可能不会跟他有什么结果,可是,我心里会一直有他。陈正,不要等我,这对你不公平。”
陈正觉得一阵心痛。他知道那个人。回来后他第一次吻她,qíng到浓时她无意识地喊出一个名字。
jīng明如他,很快就从夏珊口中探出海cháo和那个人之间的纠葛。可是,不过三天而已,他不信,他们几年的感qíng敌不过三天。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我心甘qíng愿就是公平,我会等你忘了他。这世上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爱你这么多,这么久,我会爱你一辈子。”
她不可能不感动。一份安稳踏实的爱qíng,本来就是她一直渴望的。
回湘西前,她告诉了陈正说不久她将去乌鲁木齐驻场工作。他明显的不安,纪海cháo还从未见过他那么不安又努力掩饰的样子,他一直冷静温和,风度有加。
他开车送她回去,一路上有些魂不守舍,过十字路口时差点误闯了红灯。猛然刹车的当口,他转头揽住她的脖子就吻了上去,用力的,狂乱的,急迫的,充满yù望的吻,竟不像平时的他。
他不停地吻她,绿灯亮起,仍不肯放开,直到车后的长龙不耐烦地开始按喇叭,经过他们身边的车辆摇下车窗看着车内一对忘我的男女故意把喇叭摁得震天响。
52书库推荐浏览: 杨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