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海cháo确实没打算吃晚饭,所以当接到电话说您定的餐已送达请开门签收一下时,她脑子里迷糊地想着,难道我今天真糊涂了,我定了餐吗?
防盗门外是送餐小哥年轻而笑容可掬的脸,她忍不住问,不好意思我好像没叫外卖,你是不是送错了?
小哥露出一付仿佛意料之中的表qíng,说给您定餐的先生jiāo待了,如果您问起就说他姓秦,让您务必好好吃饭。
纪海cháo愣了一下,打开防盗门,小哥递过来一个硕大食盒。
他指着食盒说饭菜用瓷碗盛着,请趁热享用,还有这是我们酒楼的菜单和联系方式,以后如有需要,可以直接拨这个电话定餐,所有费用已经预付过了。
纪海cháo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接过,真沉!她差点拿不住,谢了小哥转身将沉重的食盒双手拎上桌,打开盖子,两层共六格,jīng致的瓷碗用密封胶盖盖紧,拿出来都还是热腾腾的,香芋蒸排骨,小炒huáng牛ròu,莲藕猪蹄汤,蒜蓉青菜,一小碗米饭,竟然还有一份油亮金huáng的糖油粑粑。
纪海cháo抚摸着食盒上“湘楚酒楼”几个字,嘴角慢慢浮出一丝笑意,柔软又苦涩。
第二天一早手机刚打开铃声便适时响起,纪海cháo看到那个她一直没有保存的电话号码在不断闪烁,熄灭一阵又再响起,反复不休。
她qiáng忍下要去接听的冲动,最后刺耳的铃声终于停止,她松口气,却又莫名失落。
慢腾腾洗漱完毕,窝在沙发里拿着手机发呆,不一会儿手机屏又蓦地亮起,随着一声提示音一条短信显示在屏幕上:
海cháo,我昨晚上喝多了点,现在已赶回驻地值班,无聊透顶。你在做什么?起来了吗?秦朗。
不一会儿,又接连发来两条:
海cháo,如果起来了别闷在屋子里,出去走走。记得吃早饭。想来我这儿看看吗?我可以带你免费参观军营。秦朗。
或者,我们驻地对面有一家不错的咖啡书吧,许多战士周末会在那里打发时间,你要无聊的话,可以去看看。
纪海cháo轻轻笑了笑,倒是个好建议。可是,咖啡书吧别处也有,我若眼巴巴跑去你驻地那儿,算什么个意思?
再一条发过来时,果然是三中队驻地地址,而且似乎离得并不太远。纪海cháo感觉心中某处明显地动了动。当然,只是去他对面的咖啡馆看看书,喝杯咖啡,打发打发时间。仅此而已。
不用工作的周末,实在是太太太无聊了,真的。
于是纪海cháo怀着一种既粘乎又愉悦的心qíng出了门。路过小区门口早餐店,乖乖进去吃了个早餐。
包点、热粥、咸菜,典型的南方口味,她吃了个jīng光。被伺候得舒服了的胃部立刻向大脑神经轻快地放送讯息,大脑体会到了胃的快乐,于是全身的细胞都跟着欢快起来。
纪海cháo望向窗外,是个yīn天,没有阳光。嗯,yīn天也挺好,紫外线没那么qiáng。她想。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看过的亲们,十万分欢迎大家评论吐槽给意见,你们的每一份关注都是我坚持写下去的动力!
☆、秦朗和夏珊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无巧不成书。秦朗后来边骂娘边嘀咕,早知道那天她会去书吧,他宁肯翻墙跑掉都不会出来跟夏珊见面了。
夏珊在电话里说,我在你驻地门口,出来见个面吧,就一会儿,说几句话。
秦朗不能不去。对于夏珊,即便不存在内疚,他也不是毫不在意的,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曾经亲如家人。
她叫了他那么多年哥,突然有一天就固执地不肯再叫,后来她说喜欢他,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他心无杂念说当然喜欢,自己亲妹子怎么会不喜欢。
她总是很无奈地笑,说你要真是我亲哥倒简单了。她一如往常地待他,亲昵又坦dàng,只是不再叫他哥。
后来,他开始jiāo女朋友,聚会时也总会带上。起初夏珊还有些别扭,慢慢地,她居然开始若无其事地对他身边的女孩评头论足,嗯这个环肥那个燕瘦,这个羞花那个闭月,就像那些美丽的女孩子只是一件新鲜的摆设。
他以为她不再对他抱有幻想,果然是他秦朗的手足,女孩儿都这么慡快大气。
然而直到军校毕业那一年才知道,夏珊一直都不曾放下。□□当然还是他带回来的姑娘,白雪,她应该算是所有jiāo往过的女孩中唯一令他动过真心的吧。
青chūn热血的军校校园,共同的理想和信念,在那样轻狂纯真的年月,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然而,也就是喜欢了。
军校管理严格,规定不允许谈恋爱,殊不知这样的环境反而更容易激发人的逆反心理,他对她的喜欢竟然一直坚持下来。
但是一毕业,仍然理智地各择方向,各奔前程,并无留恋。
分别前夕,白雪说想再去乌鲁木齐吃一回正宗的羊ròu串和烤馕饼,于是他又把她带了回来。
那一次,一向怡然自得的夏珊突然爆发,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直接把他从KTV里拽了出去,抱着他放声大哭,说秦朗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秦朗这才真正开始犯愁,原来夏珊她从来都不曾放下他。
再后来,她出国留学,毕业后选择去了深圳工作。某次回家,她终于当众宣布自己有男朋友了,一个优秀得足以让所有人羡慕的男子,拥有自己的公司,说起他时,夏珊两眼放光,不容置疑的骄傲和幸福。
他很欣慰,替她高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直到纪海cháo的出现。
说起来,还得感谢夏珊。如果那一天,她没有带纪海cháo出现在他们那帮人的聚会上,他这辈子可能就碰不到那姑娘了,他也可能永远都无法体会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而这一次夏珊的反应更为激烈,她辞了职、与男朋友分了手,几乎跟纪海cháo同时回到乌鲁木齐。当然,他倒不信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他只是不明白,她们既然是好朋友,夏珊为什么会如此决绝地采用这样一种姿态。
女人的心思,果然难以捉摸。
夏珊放下电话滋味难言,他可真够忠贞不二,两人还没在一起呢,就这么不愿单独跟自己见面了,回来这么久,约了他这么多次,总是各种理由推脱。今天要不是已到他驻地门口,估计还甭想见着他。
她抬头看看天,难得的yīn郁不定,跟她的心qíng一样。这次回来,竟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乌鲁木齐的气候了,gān躁、yīn冷、温差大。
她突然有些怀念深圳,常年不断的明媚阳光让人总是心qíng愉悦,从海上chuī来的湿润腥甜的空气总是令人jīng神振奋斗志昂扬。从深圳遥望乌鲁木齐,全是值得怀念的过往和值得期许的未来。
而回到这里,那些记忆里的美好仿佛都变了质。
gān慡澄净的空气由于缺乏水分,于是饥渴地掠夺着人皮肤里的湿润,令人几乎难以忍受的躁烦。
原本风qíng万种自由自在的城市,而今四处设卡层层安检糙木皆兵。
以为相互珍惜的那份独一无二的感qíng,摈弃了虚幻的假象和距离的美化,恢复了它并非那么美好的真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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