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海cháo自然知道西域公司还生产经营葡萄酒,只是乍一看到,仍然掩饰不住兴奋。坐她身边的市场部经理老白说,今天的晚餐安排在酒庄,老板回来了,在酒庄等咱们呢。
沈未东去了那么多天,还没在公司现身就直奔了酒庄,看来此次欧洲酒庄考察之旅收获不小。
逛完种植园再从产品生产车间出来,一行人直奔酒庄。展示厅、品鉴室、酒窖,酒庄工作人员领着大家一路参观一路讲解。纪海cháo因为天生对酿酒感兴趣,自己平时也读过不少关于葡萄酒的书籍,于是问题多多,跟那位接待员互动不断,聊得甚是开心。
参观结束大家去餐厅,工作人员说这个季节人烟稀少,旅游旺季时会有很多游客来酒庄一日游,去葡萄园采摘葡萄、品酒参观吃饭,顺道买几支红酒回去。又说咱们酒庄去年新推出了一项VIP特色服务,喜欢自己动手酿酒的人有福了。
纪海cháo听了眼睛一亮,问,是可以认领租种葡萄树吗?那接待员道,是啊,这你也知道。纪海cháo笑着说,赶明儿我发财了也来租上一亩地。
“现在你也租得起啊,一棵起租,给你内部员工待遇。”沈未东chūn风满面走了进来。
餐厅顿时热闹起来,沈总,沈总的叫唤声此起彼伏,倒绝不是谄媚的叫法,而是兄弟姐妹之间的那种亲热。沈未东这人具有天生的亲和力和极佳的处事修养,即便在公司里大权在握,平日杀伐决断,但仍然颇得人心。
纪海cháo一时cha不上话,只在一旁静静地笑。等大家闹够了各就各位,她已不知跟他说什么,只浅浅道了句,你回来了。
沈未东愣了一下,竟有些心猿意马,简单几个字,却怎么都透着亲昵。
晚餐过后,纪海cháo动了心思,问沈未东真的一棵也可以吗?沈未东慡朗笑道,当然,我说过的话从来算数。俨然一个霸道总裁的语气。这一刻纪海cháo觉得又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沈卫东。
来到会员接待处,接待员接过她的身份证输入身份信息,自言自语说了句,奇怪。纪海cháo问怎么了。那女孩说没事儿我再输一次,瞪着屏幕好一会儿,终于抬头道,“纪小姐,电脑显示,你已经认领过了,一共200棵,时间是……去年的11月18日。”
纪海cháo懵了,“不可能,去年11月我根本不在新疆。”
“我输了两遍,都显示这个结果。”女孩挑眉。
“会不会电脑数据出了问题,要么是同名同姓,或者……”
“同名同姓有可能,可是连身份证号码都相同,那就太诡异了。”女孩忍不住打趣。
是太诡异了。纪海cháo拼命开脑dòng这事儿究竟怎么发生的,然而完全毫无头绪。
“你有印象当初来办理的人长什么样儿吗?”她不死心。
“太久了,我们的客户也不少,实在没印象了。”那女孩偏偏头表示遗憾,下一秒又若有所思道,“呃,可以查VIP卡号,这项服务暂时限于VIP,所以……我看看……有了!”
纪海cháo看着她又是噼噼啪啪一阵按键,心里没来由地紧张,她下意识暗示自己,一定是电脑或资料库或其它哪里出了错,一定是。
可是,当女孩一字字念出那个人的名字、年龄、身份信息,她似乎听见了血管里血流静止的声音。真的,有那么一刻,万籁俱寂,连同身体里血流的声音。
女孩说完期待而询问地望着纪海cháo,却诧异地发现眼前这位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姑娘转眼脸色苍白。
“你认识他吗?”女孩问,见她怔忡似地摇头,有些不能置信,“这个人也奇怪,仅此一次消费记录,哦我想起来了,曾听种植园的同事说起过,有一块被认领的葡萄地从来不见主人关照过,由它在那儿自生自灭……”
“他可能,发现自己弄错了。”纪海cháo低声道,心中五味杂陈。
她曾对他说过,等有一天不用为生活奔忙,就去租一片葡萄园自己酿酒喝。他竟然记得。可是,为什么她离开那么久,他从来不给她电话也不去找她。
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一切不过是突发奇想、qíng绪泛滥,新鲜感刺激下的冲动。仅此而已。
就像那200棵葡萄树,他一时冲动租下了,转身便又忘了。
就像那天他喝醉了酒突然来找她,明明跟夏珊打得火热,却跑来找她。不过是因为看见她跟陈正在一起,不知怎么竟刺激到他。可能对于男人而言,不在自己掌握下的才最诱人。
所以秦朗,你给的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真正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
纪海cháo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中láng狈离开,也没跟沈未东打招呼,直接同老白他们一道坐车返回市区。
秦朗这一阵带队备战新疆总队夏季大比武,白天训练完,晚上还得给几名尖子队员另开小灶,忙得连周末回家吃饭都省了。明天将开拔天山脚下进行为期一周的军事比武,今晚他给参赛队员们放了假,大赛前夕,需要放松。
洗完澡顺便把衣服也洗了,整理好明天的行装,去廖指导员宿舍跟他jiāo待了几句,终于再也找不着事儿gān,又实在不愿这么早回去睡觉,想想也睡不着,于是一个人沿着驻地内围遛弯。
走着走着,刑路和吴忧的声音在前面不远处响起,他本能地放轻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俩,听听这两小子平时都聊些什么。
“刑排长……你女朋友,相亲认识的哈。”吴忧说话吞吞吐吐。
“是啊,咋啦?”刑路不解地看他。
“这相亲,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啊……”吴忧若有所思。
刑路嘿嘿直笑,“怎么,你小子,思chūn啦?”
“什么呀!是我妈,前几天来电话,说帮我物色了几个姑娘,等我回去见面呢。”吴忧不好意思地挠头。
“好事儿啊!不过,相亲这种事儿得看运气,那就跟买彩票似的,两个人都看上对方的机率太小了,我老家有一哥们,这几年相了怕有几十个了,就是一个沒成,他老娘急的哟,你说这事儿整的。”刑路感慨。
“刑排长,那你岂不是走了传说中的狗屎运?”吴忧说完飞快跳开一步。
刑路转身作势要动手,见他自觉躲开,倒不好意思跟他计较了,只说,“等比武结束,你赶紧回家看姑娘去吧,省得成天发qíng思chūn无处发泄尽拿我开涮!”
吴忧嘻皮笑脸道,“小爷我年纪尚轻才不着急呢……呃,咱们有一阵没去书吧了哦,回来了一起去。”
“哎我说吴峥,不对呀,你是不是看上什么人了,没事儿就往那书吧跑,那店里几个小姑娘长得倒是不错,来,跟哥说说!”刑路眯着眼睛笑道。
“没有没有,别瞎猜,不是那儿的,不过……”吴忧支支吾吾。
“呵,真思chūn啦,不是那儿的,那是哪儿的?说!”刑路紧bī不舍。
“嗯,其实,是在那儿见过一次……惊鸿一瞥,过目难忘,一个字,美……”吴忧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好像又回到那一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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