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ilFrench,文案之神。全然陌生的书名。她在广告公司工作,却并未告诉过他具体职责。翻开书页,认真阅读,一个他完全不曾接触过的世界,但读着读着,竟觉得趣味横生,想象力非凡,原来广告的世界是如此吸引。夏珊曾说她是个才女,看样子,他的确不甚了解她。
合上书,目光温柔地拂过她的脸庞,这姑娘,在他身边睡得这样心安理得,令他内心柔软而喜悦。抬手看表,这个点,应该不会有护士也不会有访客。于是他起身去反锁房门,拉下靠走廊的百页窗帘,转身时心脏明显地跳快半拍。
他坐到她chuáng边,半晌,慢慢挨着她躺下,隔着被子从后面将她抱住,下巴轻轻蹭在她脑后,她的身体有着少女般的淡淡清香,令他迷醉不已。鼻中吸入的全是她的味道,渗入他的五脏六腑,再沿着血管和神经通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这些细胞瞬间产生出渴望,渴望更多、更亲密无间、更美妙的感官刺激,而理智却在向大脑下达指令,阻止他不合时宜的qíng动。
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已然急促的呼吸,一场心脑jiāo战耗费不小,带伤的身体很快感觉乏力,随之倦意袭来,就这样抱着她睡了过去。
纪海cháo平时并无午睡的习惯,今天这样睡着多少有些反常。所以当她从迷朦中醒过来,睁眼是从窗帘fèng隙she进来的亮白天光,而腰上搭着一个人的手臂,身体靠在他宽大的怀抱里,一时反应不过来身在何处,身边是谁。
有过短暂的恍惚,以为还在家乡的省城,周末的早晨或午后,她和陈正也是这样,他从身后抱着她,她舒舒服服窝在他怀里,一同睡去又醒来。
然而,这个人的味道是不一样的。被这味道侵袭过一次就不会再忘记,温暖gān燥的,清慡的,淡淡的烟糙混合着阳光雨露、沙尘和泥土的气息,像从荒原或旷野上chuī来的一阵风,携带着原始的天然的大地的一切秘密,自然的气息。
是她一直迷恋的,最喜欢的味道。心旷神怡。
纪海cháo轻轻拿起他的手,想起身给他盖上被子,他却惊醒过来,反手扣住她五指,另一只手撩开她乌黑长发,嘴唇刷过她颈侧肌肤低声呢喃,“别动,让我抱会儿……”
纪海cháo身子顿时僵住,不敢再乱动。
“真想每天都这样抱着你睡, ”他慵懒的声音里仿佛有无尽满足,“纪海cháo……”
“起来,一会儿护士要来量体温了。”她忍不住扬起嘴角。
秦朗哼哼唧唧半天终于松开她。刚打开门,护士还真就端着盘子进来了,那大姐边甩着体温计边嘀咕,黑咕隆咚的怎么不开灯,窗帘拉那么严实gān嘛,大白天的。说完还往纪海cháo这边瞟了一眼。
纪海cháo在一旁整理chuáng铺,脸上却一点一点飞上胭红,她悄悄偏头拿眼狠狠去瞪那个肇事者,那人若无其事抬眼望向天花板,嘴角却有掩饰不住的快乐和得意。
护士走后,纪海cháo涨红了脸气呼呼冲过去说,秦朗你等着,看你好了我怎么收拾你。秦朗笑得极其流氓,盯着她道,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来收拾我。
好啊你说的可千万别后悔,纪海cháo靠上前就揪住了他耳朵,手上加力,秦朗一下吃痛忍不住叫出声,你来真的,谋杀亲夫啊。
纪海cháo眯起眼睛故作凶狠状,嘴里咕囔着“还敢胡说”,跟着去揪另一边,却不忍心再用劲儿,手里摸着他两只耳朵只觉得心跳剧烈,脸上更加火烧似的热,她猛地撒开了手。
秦朗抬眼一眨不眨地望向她,脸上笑容慢慢敛去,两只眼睛光茫闪烁,似有无数火苗在幽黑深潭里燃烧跳跃,奇异的诱惑。
四目相对,空气蓦地静了下来,她感觉自己被那目光吸了进去,一点点往里陷,挣不脱、逃不开,“秦朗……”她模糊地叫着他名字,眼前人也渐渐模糊,两人呼吸几乎融在一处,一片急促紊乱。
恋爱中的两个人就是这样的吧,一个无心的动作和眼神,都能让人脸红心跳,qíng不自禁,随时随地的心动,目光胶着,旁若无人。
于是这旁若无人的两人完全没留意到门外走廊里传来的乍乍呼呼的喧闹,直到三位排长跨进病房,不知谁很不淡定地啊了一声,三人着急忙慌地向外转身差点撞到一起。
纪海cháo吓得猛然惊醒,推开秦朗快速退开三尺远,而那人意犹未尽,忽然离了她甜蜜的嘴唇,一下觉得空虚不已,不由恨恨舔了舔牙尖又深深吐了口气,才不紧不慢将目光转向门口,若无其事道,“进来吧!臭小子。”
那三人脸上各自堆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表qíng依次进了病房,“……队长……队长……”
英姿飒慡的年青军官们忙不迭地叫着队长,眼睛却瞟向窗边那个几乎尴尬得想把自己隐身起来的姑娘。
秦朗转头看她一眼不由失笑,这丫头向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于是有些幸灾乐祸地向她伸出手,纪海cháo似乎又吓了一跳,犹豫了几秒终于qiáng作镇定把手放在他掌心,顺着他的力道几乎是一点点挪到他身边,却微低了头不敢看人。
“叫嫂子!”秦朗牢牢握着她的手冲那几只快看傻眼的楞子不轻不重道。
纪海cháo顿时觉得天雷滚滚,偏过脸瞪他一眼,手指曲起拿指甲在他掌心狠狠使力,嫂子?她哭笑不得,觉得自己真是亏大了,不明不白地怎么转眼就成了某位嫂子!而那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彻底当作没看见。
嫂子!刑路和另外一位叫周小军的排长齐齐边喊边拔直身体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纪海cháo怔了怔,这辈子还没有碰到过两个以上的军人同时给她行军礼,顿时心qíng无比复杂,又激动又羞涩,有些手足无措,也不好意思应声,最后只冲他们露出一个极尽温柔而甜美的笑容。
而那吴忧打第一眼认出纪海cháo,就一直浑身不自在,心里更是滋味难言,打死他也想不到再见这姑娘是在队长的病房里,而且……自从那次惊鸿一瞥,他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一有空就往书吧跑,然而却再也没能碰到她。
原来,这是他们队长的女人,吴忧有些失神地想着。
秦朗不动声色,介绍吴忧时他笑眯眯地,这是我们队里的才子,帅气有为,未婚,还没女朋友,哎海cháo你要有认识的好女孩,帮助介绍一个,吴忧,你今年二十五吧,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吴忧这时才彻底醒过神来,心中尖埃落定,极认真地行了礼叫了嫂子,笑容gān净清朗,他想,我是该回家相亲了。
纪海cháo望着他湛亮眼睛突然低声道,“我见过你。”
“是,博雅书吧。”
吴忧灿然一笑,她竟然记得他,值了。
秦朗心中一紧,她竟然记得他,坏了。
只匆匆见过一次居然就记得。他看看吴忧,五官端正清秀,身高腿长,年轻朝气,一身军装穿得妥贴挺拨,换上便装那也是新cháo帅气小鲜ròu一枚,此人不仅外形出众,肚子里也有货,满腹诗书舌灿莲花,引经据典张口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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