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关馨约她见面。
大雨说来就来,凌青冲进咖啡厅,拍拍身上的水,一眼就看见戴着帽子和墨镜的关馨。无论走到哪里,都自带光芒,即便遮住了那张脸,还是有不少人认出她,上去找她签名合影。
凌青在她对面坐下,关馨已经替她点了喝的。
“这里的咖啡不错,尝尝。”
凌青不喜欢咖啡,看着她问:“你找我有事吗?”
关馨放下手里的杯子,取下帽子:“你淋雨了。”
她叫服务生拿来毛巾:“擦一下吧,别感冒了。”
“谢谢。”
“咖啡是热的,喝一点。”
凌青端起来抿一口,又放下,太苦了。
关馨看见她的表qíng,轻笑,放糖和奶到她的杯子里,然后轻轻搅拌。
“再试试。”
凌青又喝了一口,味道在舌尖慢慢散开,香醇浓郁的口感充满整个口腔,跟之前完全不同。
关馨看着窗外,迟迟不说找她什么事,她那么忙,肯定不只是为了和她喝杯咖啡那么简单,何况她们并不熟。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她下午还有课。
雨还在下,关馨说开车送她回学校,她没拒绝。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吧,记得你还泼了我一身豆浆。那天予泽去医院看我哥哥,他们是好朋友,我哥出事以后,他经常去医院看他。”
从小魏予泽就和关付铭很要好,关馨总喜欢跟着他们。在魏予泽刚上大一那年,宿舍楼半夜起火,他被困在里面,关付铭冲进去找他,被天花板掉下来的风扇砸中。他们最后被救了,魏予泽没事,但关付铭不但被重物砸伤了头,身上也大面积烧伤,最终命保住了,却没有再醒过来。
凌青一直想着关馨在车上和她说的话,一节课什么都没听进去。她懂关馨的言下之意,但她选择保持沉默,她确实也无话可说。
饭店的工作已经辞了,她一有时间就要去医院照顾凌云绣。
周小果她们早就说要去看望,周末,凌青带着她们三个一起去了医院,在楼下碰到正要走的程晋和关婧。
关婧看见她就喊:“姐。”
凌青下意识的反驳道:“我不是你姐。”
程晋对她点点头,拉着关婧离开了。
到了病房,周小果和陈琳琳围坐在病房边嘘寒问暖,吴念跟凌青一起洗水果。
“刚刚那个人叫你姐,她是关海平的女儿。”
凌青知道瞒不过吴念,坦白了自己和关海平的关系。
“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
“谢谢。”
“阿姨是什么病?”
凌青动作没停,平淡的开口:“肝癌晚期。”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吴念一顿,擦gān的手轻轻拍了拍凌青的肩膀:“需要帮忙就开口。”
周小果她们天快黑才准备回学校,凌青想留在医院,凌云绣怕她在沙发上睡不好,让她也回去了。
刚洗完脸电话就响了,周小果先一步拿起她的手机看:“哟哟哟,魏予泽打来的啊!”
凌青去抢手机,周小果不给,铃声响个不停,她的心里像在打鼓一样。
周小果接了电话,打开免提,然后推凌青,让她说话。
“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他的声音依旧动听,字字传到心底,具有穿透力。
凌青被她们三个不怀好意的死死盯着,说话都有点不利索:“我……刚刚没听到。”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不是想好了?”他心qíng貌似很不错。
凌青靠在桌子边,很小声的说:“还没有。”
“身边有人?”
“没有!”
电话那头突然有人和魏予泽说了什么。
“我还有会要开,早点休息,和你的朋友们问声好。”
挂了电话凌青才明白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他知道她们都在听,真是丢人!
“三井君,你说说,像他这种男人,怎么就被你遇到了,我的正溪学长都比不上他。你肯定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他才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凌青拿回手机走到一边,让她继续在那儿自言自语。
吴念一边往chuáng上爬一边说:“你的正溪学长连人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对象。”她知道吴念向来不怎么喜欢文正溪。
吴念一声冷哼,躺在chuáng上玩手机。
陈琳琳笑:“他什么时候成你对象了?”
她自信满满:“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
文正溪大四,因为成绩各方面都很优秀,早就被公司看中,现在正在实习,几乎不回学校,周小果从开学到现在都没见过他。
“我听说他有女朋友,你知道这事吗?”
“肯定是哪个暗恋他的人在散播谣言。”她问过他,他说在大学期间不会找女朋友,所以她也一直没表明心迹,等他毕业。
“我也是听学生会的人说的。”
周小果满脸不在意的摆手:“这种话我听得多了,都是假的。”
凌青躺在chuáng上,脑子里乱糟糟的,魏予泽刚刚问她想好了没有,其实她最近都在避免思考这个问题,她甚至还没搞清楚对魏予泽的感qíng,那种感觉很微妙,一时无法形容。
立秋之后,天气逐渐转凉,风一扫,树上的huáng叶簌簌掉落,学校随处可见qíng侣手牵手漫步在林荫路上。
虽然十月已经过了大半,宿舍楼下的桂花仍在飘香,一路走过,令人心旷神怡。
吃完饭,凌云绣看她没jīng神,让她躺在沙发上休息。她哪里睡得着,打开电视,中午这个时间几乎没有什么电视剧可看,她无聊的一个个换台,直到屏幕上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她才停下。
一群记者围着他,七嘴八舌的问问题。
“魏总,这次的事故到底是不是贵公司的责任?”
“魏总,听说当事人家属要求巨额赔偿,是不是真的?”
“魏总,请问贵公司打算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故,是私下解决还是走法律程序?”
“魏总……”
他站在那里,从容不迫的看着那些蜂涌而至的记者,像极了一个睥睨天下的领导者。
镜头对着他英俊的脸,凌青注意到他眼里的血丝和眼底的乌青,心上有什么东西划过,留下一片疼痛。
他去新加坡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距离上次打电话给她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看来公司又出事了,这一个月里,他真的忙得抽不开身。
魏予泽简洁的回答完那些记者的问题,被工作人员送上车离开。
车门关闭,他的身影消失在液晶电视超大的屏幕上。凌青还盯着电视,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云绣一直坐在chuáng上看着凌青:“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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