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她的眼神满是光彩,“这是我这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得到你的夸奖。”
“其实,米小姐,你本不必要这么做的。”
听了这句话,不知为何,她的眼神暗了暗,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额……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正思索着,她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无比的委屈:“我只是害怕你又会忘了我……”
每天提心吊胆的醒来,第一件事qíng就是跑过来看看他的qíng况,旁敲侧击他是否还记得自己,甚至为了让他对自己拥有更多的印象,从不下厨的她克服油腻的恐惧,坚持练习炒菜。
虽然成果跟自己预想的还有些差距,不过她还是愿意为他而继续尝试。
习海牙深深凝视一眼,她所想的,他何尝看不出来。
可是……
酝酿片刻,开口:“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
“一般人,在自己至亲挚爱之人失去记忆后,会不断回忆过去,试图找回一些过去一起做过的片段,帮助他回复记忆。可是你却没有那么做,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那么做的原因吗?”
米凛梵紧抿嘴角,敛目半晌,抬起星眸:“你……很想记起过去吗?”
“当然啊,谁都不想自己的记忆是断片的。”
刚说完,落入他视线的,是带着水雾的眼睛和不告而别的背影。
那背影,瘦弱又纤细,仿佛一chuī就倒,紧绷如弦的神经突然有种断裂的感觉。
那一次,也是他住院期间最后一次见到她。
那之后,他的饮食皆由陈婶负责。
“等下回去,好好跟弟妹相处,别再臭着一张脸,否则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习海牙揉揉眉心,很是无奈,他哪里臭着一张脸了?他要是真垮着一张脸,估计世界上就没有笑脸了。
冷奈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以前的事qíng,想不起来就随它去吧,把握现在才是最主要的。”
习海牙蹙了蹙眉,为什么他们都不想让他记起以前?
究竟那里藏着什么令他无法触及的过往?
难不成……跟她有关?
他们越瞒,他越想挖掘。
推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家的味道,最容易勾起久违的心境。
“少爷回来了?”陈婶端起一小碗水,拿着艾叶沾水在他四周象征xing洒了洒。
按照老一辈人的想法,就是去去晦气,一切的霉运都算过去了。
习海牙虽然不信这个,却也任由她,毕竟,这能让他们安心,不是吗?
直到陈婶忙完手头的事qíng,仍旧没有见到那抹身影,不悦皱眉:“她呢?”
他康复出院,作为妻子的她不仅没有陪着他,连在门口相迎都做不到,如何称职?又如何让两人好好相处?
陈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少奶奶在二楼的画室。”
他闻言,心中一阵冷哼,这么快就bào露本xing了?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维持了,他就知道,她嫁给自己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也好,他正愁没有理由摊牌。
抬脚上了两节楼梯,急速的脚步声从厨房由远及近:“少爷,稍等一下——”
他回过头,单手cha进裤兜:“怎么?”
“少奶奶……她行动有些不便,你待会儿可要体谅她一下,不要发火……”
听着陈婶担忧的嘱咐,湛蓝的眸子越发暗然,更加认定楼上的女人心机颇深。
能够嫁给他,再让自己身边的朋友和亲人都为她说话,果然有手段。
幸好没有被她的美色迷惑,估计这次失忆,也是老天爷看不过去出手帮他认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这些日子,他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事qíng,他父亲锒铛入狱,又莫名其妙自杀,定然跟她脱不了关系。
借着这个机会,正好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查下去的时间。
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又有何种身份,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父亲枉死。
敛目聚神,推开画室的门。
那抹婀娜的身影正对着落地橱窗,闻声停笔,偏过头,看到他那一刻,娇美的容颜绽开,犹如似锦的繁花,摄人心魄,夺人眼球。
短暂诧愣过后,他佯装咳嗽两声,qiáng迫自己偏移视线。
眉眼弯弯,银铃般的嗓音温柔一语:“弯弯,欢迎回家~”
“既然是欢迎,怎么没见到你?”指责的意思很明显。
她怔了下,没有听出他的画外音,反倒以为他是在关心她。
心上一喜,顾不得脚上的伤,撑着椅子单脚蹦跳到他跟前,笑靥如花:“我没事,不用担心我的。”
“你的脚怎么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自然流露出来的关心。
米凛梵束手束脚笑了两下,顾左右而言他:“从医院回来一定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我让陈婶晚一点再准备晚饭——”
“回答我!”
米凛梵肩膀倏地抖了抖,错愕看着他,显然被他不容置喙的沉声吓到了,垂眸支支吾吾:“不……不小心摔到了……”
无奈叹口气,俯身横抱起某个委屈吧啦的女人,边走边责备:“每个几两重还学人家摔跤,是不是给你三分颜色还去开染房了?受伤了不好好休息,还跑来画画?谁那么厉害把你宠成这么个执拗的xing格?”
话落,怀中的女人喃喃了下。
“说什么,大点声!”
“你宠的……”
他下意识否认:“怎么可能?”
结果对上一双怨气满满的眸子,好气又好笑投降:“行行行,我宠的。”
边说边将她妥放在chuáng上,顺手掖了掖被子。
“弯弯……”她扯住他起身离开的衣角。
习海牙低头撇了眼,某人揪衣服的动作,他竟然觉得很熟悉。
“还有什么事?”
他挣脱她的钳制,退开几步,恢复方才彬彬有礼又带着疏离的模样。
米凛梵指了指chuáng头柜上的药箱:“我还没有上药……”
习海牙莫名窜起一股火:“你是不是傻,受伤不上药,跑过去画什么画,腿不想要了就直说,何必连累其他人为你cao心?”
她却听出他的关心:“你说的其他人也包括你吗?”
瞪了眼没心没肺的她,边给她上药边冷哼,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至于为什么气,鬼才知道!
可别以为装委屈就可以妄图消除他对她的猜忌,该继续调查的事qíng,他还是会执行下去。
米凛梵反倒认为这是他们两人进入良xing循环的好现象,相对于在医院的礼貌绅士拒人千里的隔阂‘虚弱体’,这些天时不时领略的沉眉肃目的命令,更像是一个有温度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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