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了,易许,你从来都是我的骄傲啊,你知道的,你要我一天和你说几遍你才能懂?”白沫深qíng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安易许最近因为工作繁忙,一直没有注意打理胡子,现在密密麻麻长得茂盛的胡子倒是显得整个人有些沧桑的成熟感。
“我不该这么bào躁的,沫儿,只是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我从很久以前就憋着这口气了,沫儿,现在我不想在你面前继续隐藏我自己了,我觉得作为我的妻子,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我想要在你面前真实地吐露心声。你愿意倾听吗?沫儿”安易许放下白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白沫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倾听安易许接下来要说的话的准备,但是很明显,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安易许说的没问题,如果他要做出一个决定,毋庸置疑自己是他应该最先告诉的那个人,但是预感告诉白沫接下来的谈话不会那么让她觉得舒适。“恩,你说吧,易许,我听着呢。”白沫在安易许站起来后,顺势坐在了这个空档的椅子上,她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安易许即将告诉自己的事qíng,如果心里感到害怕,那么就要在肢体上踏实而稳定。
这是长期以来白沫总结出来的教训。她坚毅地看着眼前这个站在自己面前高大而英俊的男人。
“沫儿,刚才你也说了,我写的东西会上报,会有人看,然后呢?难道人们就会受到我华丽而激qíng饱满的笔触感染保家卫国了?我还不确定我有这个能力,事实上报社这个工作任何人都可以做,你知道吗?如果你喜欢,我甚至可以推荐你去见我们主编,我完全相信,以沫儿你极好的文笔绝对会很在报社吃得开的。我想做的不是这样,沫儿,即使是我在这一我深爱的行业中做下去,我也不想每天在见不到真实qíng况的前提下随意写稿子,这叫什么?这叫胡说!这叫瞎写!这叫欺骗大众!你看到我桌子上这些稿件了吧?沫儿,全是胡写的!没有人看到具体的战争qíng况,一传十,十传百,我们咀嚼着别人吃剩下的东西,然后把这些东西搬到报纸上继续达到百传千,千传万的结果。这简直是太疯狂了,沫儿。你能懂我吗?我要写真实的东西,而不是这些东西……”安易许从书桌上拿起那几份不同的新闻稿件,随手扔到了地板上。白沫第一次见到温柔的安易许突然咆哮地样子,她害怕地握紧了拳头。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想去能够看到战争真实qíng况的地方去写稿子是吧?易许”白沫很讨厌自己要顺着安易许的话来猜测她深爱的男人的意图,因为这意味着两人从此要分隔两地。但是安易许的目的不是很明确吗?白沫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女人。
“不,沫儿,还远远不止你说的那些。我想要参军,我要和其他热血青年一样,保家卫国。外敌入侵的时候,做力所能及的事qíng,沫儿,这才是我想做的。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的想法。沫儿”白沫看到了安易许眼神中闪烁的光点,她终于明白了自从国家发生动乱后,她的男人从来没有舒适地过着每一天。因为他想做的事qíng,因为成家,因为白沫和两个孩子,因为他的爸爸妈妈,还有白府一大家而被搁置了许久,许久,许久。
“我知道了,易许,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想我会支持的。”空气中沉寂了很久,白沫突然给了安易许想要的答复。
安易许冲到白沫身边,抱起了白沫,“谢谢你,沫儿,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最懂我的。谢谢你,沫儿,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么重要。”安易许欣喜若狂的样子像是得到了最想要礼物的孩童,白沫此时此刻不再想自己和孩子以及这一大家会在安易许离开的日子里怎么过活,也不想去想应该如何安慰安易许的爸妈,现在她只想装作一切都会顺利的样子,加入安易许的欣喜中,一同庆祝。
第四十八章:安府的喧哗
安府里气氛从没有过的冷寂,白沫很害怕如此漫长的冷寂过后会突然爆发歇斯底里的吼叫。“易许,你好好和爸妈沟通一下,不要大动态度。”白沫只好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安易许轻轻地说道,虽然很想耳语,这样声音可以降到最低分贝,但是现在的qíng况是安老爷和安夫人坐在两把椅子上,客厅的中间站着白沫和安易许两个人。
安易许对白沫有意识的拉动他的手腕这一动作没有任何反应,白沫只看到他生气的时候额外高昂的脖颈很突出,白沫担心安易许把这股臭脾气和满腔热血带到战场上,她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去做好心理准备,自己的男人一旦去了战场就可能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因为自己已经答应了站在旁边的这个男人,无论如何自己都会支持他的决定,就如同安老爷和安夫人现在如此不理解安易许一般,白沫不想再成为其中的一员。
但是她却第一次发现,理解一个人会带来如此大的苦衷和隐忍。或许这就是她当初没有权衡好的后果。
就在刚刚,安易许兴致勃勃地告知爸妈自己要去参军的打算,安府就爆发了两个完全不同年龄段男人之间的冲突。冲突造成的结果就是现在安易许和白沫站在客厅中央,白沫一副委屈到想哭的表qíng,而安易许则高傲地拒绝低头认错,甚至拒绝张嘴再多说一句话。
“沫沫(安夫人一向这么称呼白沫),你告诉妈妈,难道你就同意易许去参军?你们还是太不谙世事,太小了,你们知道现在外面的形势有多么严峻吗?打仗哪里是你这样从小不gān活的少爷能做的事qíng?你说你万一发生了事qíng,我们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沫沫,你快劝劝他,他都成了混小子了,胆敢公开和他爸爸叫板,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懂事、不孝顺的儿子啊。”白沫发现原来自己不是这个屋子内唯一一个面带悲戚表qíng的人,安夫人一向最疼爱安易许,白沫和圈子内的人都熟知这一点。
就连结婚这件事,因为白府之前和安府为了“安素心”一事,安老爷一万个不同意安易许迎娶白沫,都最终抵不过安夫人整日的“耳鬓厮磨”的柔qíng和劝解。
但是这一次白沫看到,安夫人的不同意更是加剧了安老爷的执拗和倔qiáng,而“有子如父”的安易许也多少带了不好形容的倔qiáng。父子二人从刚才的冲突过后没有再说过话。
安易许此时的表qíng和安老爷一样都是故意瞥向其他地方的,与其说觉得这种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白沫更愿意认为这场气愤过后就要做最终的决定了。她更害怕结果的到来。
显然,她对着安易许的面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她完全不认同安易许参军的事实,更不支持安易许参军的决定!
她完全不敢相信安易许会想要离开她和孩子去参军,她一直以为只有那些没有成家的男人才会一心去想要报效祖国,而那些早已经有家室的男人则会把自己的小家放在首位。但是很明显她犯了致命错误,或许这就是她后来知道的“舍小家为大家的无私和大爱”。
“我……我和易许说了我会支持他的决定,妈妈。我知道这件事对您来说并不容易接受,但是……”白沫也是多么希望有人能体贴地理解她,如果安夫人觉得自己牵挂儿子而不允许儿子参军,那么对于白沫来说这种感qíng只会放大若gān倍,而不会浓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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