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白沫睡得很甜美。这天晚上,白沫什么梦也没有做。
第二天一早,白沫其实是设置了七点五分的闹钟。但是因为昨晚睡得早,而且睡眠质量很好,白沫差十分六点钟的时候就起来了。她没有吵醒雪莉,因为雪莉一向是六点半起chuáng。白沫是知道的。
她自己用热水壶烧了热水,沏好了茶。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小书桌上,很小心地放了一个圆形的蕾丝白色茶垫,防止在书桌上留下印记。因为白沫一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而且她最近的胃口也不是很好,所以在茶水到好了之后,她就去浴室洗刷了,然后轻轻地梳妆打扮了一下,化了很淡的妆,只是修了眉毛,涂了紫罗兰色调的口红,扎起了马尾而已。
因为考虑到赵子恒“善意”提醒她尽量穿休闲服,所以白沫挑选了一套自己的登山服,下身是一条紧身的黑色小脚运动裤,上身也是一件粉色的紧身立领运动衫,但是由于白沫今天不打算打太阳伞,所以除了在脸上、脖子和胳膊上等地方涂了防晒霜之外,白沫还在粉色运动衫外面披了一层薄如沙的丝绸长披肩。虽然外形上有点不搭,但是白沫也不想想太多了。毕竟赵子恒不是如此“shallow”的人。
收拾好了之后,白沫喝了已经凉下来的茶水。然后身上斜挎着一个褐色的小背包,就轻轻从二楼下来,然后出门了。白沫在出门的时候只遇到了管家,稍微打了招呼后就径直出了门。
因为和赵子恒约好的地点是百合森林公园,白沫又不想搭乘huáng包车,也不想司机接送,所以七点钟出门的节奏提醒了白沫应该搭乘电车过去。正好公园附近有一个电车站点,所以白沫加快了步子朝着离家最近的一个站点走去。
在电车的时候,白沫反复看着手腕上的石英手表,她一向是个比准时还要提前的人,所以时间对于她来说是很敏感的代名词。白沫从电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是7:55分。这时候距离赵子恒约定他们见面的时间正好还有25分钟。但是白沫突然意识到赵子恒并没有和她确认见面的地点。
赵子恒信件中的原话开始像被拆分的符号在白沫的头脑中打转,白沫清楚地记得原话是:
“白沫,
百合森林公园,上午8:30
我会以你想见的模样出现在你能找到的地点。
希望早点见到你。
赵子恒”
白沫从百合森林公园的北门进去,因为公园一共有四个大门,占地800多公顷,面积在公园中还算是可以的。白沫一进门就有点担心自己今天会不会根本找不到赵子恒整个人。毕竟具体的地点不能靠着所谓的第六感感知出来的。
现在责怪自己当初太大意,也是没有用了;况且赵子恒这封信是早就给了白沫的,发生了欧阳老师的事qíng后,白沫一直也是没有心思再核查一下她和赵子恒之间的约定。看来现在剩下的只有慢慢花心思寻找了。
一进入公园,首先映入白沫眼帘的竟然是一个石头搭建的红瓦屋顶,米色色调房身的小房子。洋气的英文“TOILET”以及男女厕所的显眼图形标记提醒着市民这个建筑的功能。白沫觉得厕所设在大门口的位置倒是很方便。
白沫本来已经绕过了厕所,往前走在石子小路上,但是她又忽然转了回来,走进了厕所。
白沫自然有一套专属于自己的独特理论,因为考虑到赵子恒没有说出具体的约会地点,想必是要有一个动作较大的“surprise”等着白沫了,既然如此,想必在这个森林公园中也能够吸引一批人的目光了。而只有在人群密集的公共场所才更容易探听到人们的议论和想知道的消息。
所以白沫决定去厕所中探听一下所谓的消息。如果可能的话,探听到消息的可能xing是非常大的,白沫对于自己的推理从来没有质疑过。
走进厕所之后,白沫只是径直走到了带着镜子的洗手处,打开水龙头,然后自然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用手轻轻整理着头发,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虽然是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耳朵却敏锐地随时关注着周围人群的议论。
果然,不出白沫所料,刚刚从厕所的一个小间格子里出来了一位年纪较大的戴着圆顶花边遮阳帽的女xing,虽然眼睛周围都抹上了细细的白白的rǔ,白沫还是能够看出眼周围的条条纹路。她一出厕所格子就同站在白沫身边另一个水龙头处洗手的年纪相仿的女xing聊起了天。
“好了,这次可以安心去看演出了吧。花姐”洗手的女xing让开,把水龙头让给刚出来的戴遮阳帽的女xing。
“好啊,人老了就是没有用,不上个厕所,我担心一会……再上厕所可是要再走一段路了。”洗手的女xing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纹路更加明显,时间似乎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qíng。
“好了吧,咱们快点走吧,一会就要开始了听说。每次他来,我都会去捧场的,小伙子真心不错。”
“或许你应该说是小姑娘,哈哈”
“对,对,都可以,都可以的。”
“我洗完了,咱们快走吧。”
接着白沫就自觉地关上了水龙头,轻轻在空气中甩了甩湿乎乎的双手,然后有段距离地跟在了两位阿姨的身后。
白沫此时心里已经对于赵子恒准备好的惊喜做了十二分的心理准备,她忽然想起来真正的池青衣有一次和小舅、舅妈吃火锅的时候,小舅跟她说过“娶了一个聪明地媳妇之后,婚姻就成了一部斗智斗勇的故事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聪明不知道算不算一件好事,白沫冷静下来,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跟在两个阿姨的身后。
差不多走了十分钟的路程,两位阿姨停下了脚步,白沫清晰地看到了不远处的糙地中央一位穿着京剧中的花旦戏服、装扮艳丽明艳的“女子”正被人群拥挤围绕了起来。身边有拉二胡的、有拿着锣的、还有敲着大鼓的。整个画面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唯美的戏剧演出。
白沫的眼睛眯了起来,在早晨的阳光照she下,她觉得身上温暖起来,心里似乎也越来越轻快。闭上眼,狠狠地嗅着空气中清新的糙场味道,好像就能变成一只有翅膀的鸟儿展翅翱翔在白云朵朵的幽兰天空中。
白沫走到了心心念念、仔细寻觅的人的身边,只见赵子恒穿着一身浅碧色的长袍,伸出两个纯白色的水袖,做出兰花指的娴熟的动作,脸上更是画着浓重的妆,两个眼睑上面都是猩红色的妆,嘴唇上更是赤焰般地大红色,整片脸颊上都涂抹了白白的粉,眉毛浓黑茂密向上挑着,更别提乌黑的秀发,分出了左右两边,长条般竖直地搭在两个肩膀处的位置。头上戴着凤冠,身上披着霞帔。
白沫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不是女子,却胜似女子。虽然戏剧还没正式开始,赵子恒只是简单地在糙地中央迈着步子,踱着步子走来走去,熟悉过场,偶尔念出几句对白,或者甩出自己的水袖。但是赵子恒的举止投足之间只会让白沫觉得惊艳。
似乎,白沫生平第一次会嫉妒一个“女子”一般。整个世界现在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位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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