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愣了一下,笑容当即消失:“陈教授他……不是意外吗?”
“初步确定是意外。但是有些细节我们需要记录一下。”纪同解释道:“比如……需要您的手机核对一下信息。”
扬子手一松那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耳机,再次掉落在塑胶跑道上。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她的眼眶开始发红。
她低着头,跟着纪同走出了cao场。只剩下那只脏兮兮的耳机,孤零零地躺在cao场上。
这时,跑道上出现了一双白色的耐克鞋,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耳机。那双清澈的双眼,直接看到了耳机的两只听筒上,各画着的一只不起眼的鹰嘴图案。
他把耳机快速塞进了自己的裤袋。
70.-第70章 梦的解析1
一阵冗长的下课铃声响起,将扬子从沉睡的记忆中唤醒。
微微地睁开双眼,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讲台上早已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没有流泪,但心底还是泛起了一层酸涩的感觉。
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过来,将一包纸巾放在了她面前的课桌上。
“柯桥东,你别再跟着我了。”扬子没好气地看了看他,却拿起了桌上的那包纸巾,打开擦了擦眼角。放下纸巾,她下意识地侧过头,掩藏自己左侧嘴角的疤痕。
“课都开始一半了你才回来,他们没为难你吧?”
扬子摇了摇头,目光不太自然地在地面游走。
“这是你的东西,刚才掉在cao场上。”柯桥东江攥在手里的一团白色的线放在了桌子上。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早点回宿舍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的。”柯桥东挤出了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别别扭扭地走了。
扬子抓起那团白色的耳机,扫了一眼,装进口袋。
不知她有没有注意到,耳机的那两只听筒上,此时已光滑无比,两只鹰嘴的图案早已消失不见。
黑色的灶台上,一股食物烤焦的味道窜入纪同的鼻孔。
昨天接到韩峰来电时,自己也在这里做饭。韩峰报告案qíng仅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没想到就是这半个小时,纪同再回到厨房时,就发现羊排已经被烤焦了。
今天,他想再烤一个马铃薯,却发现,烤箱已经彻底不能用了。
什么玩意。作为天生的“ròu食主义者”,纪同感到无比郁闷。
没有ròu,几乎无法思考。纪同想起了在珠海那段日子,大部分时间靠方便面为生。每当他怀念起康师傅的味道时,心底却同时泛起了一股防腐剂的恶心味。从大学到现在,吃了快要十年的方便面,终于达到想一下就反胃的境界。
纪同打开了抽屉,扔掉了几袋已经过期的方便面。
昨天在电话里,他始终都没告诉韩峰,自己把他家的烤箱给用坏了。以为自己还能修好,看来是徒劳无功。这个叫韩峰的,生活比以前的自己还要将就,纪同在心里默默想道。
抚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纪同走出了门,吃了一碗拉面后,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溜达。走着走着,忽然脚步一转,直接来到了国科大。
好巧不巧,他才刚走进教学楼,一阵雹便铺天盖地地砸来。他听着cao场上尖叫的声音,内心却不知不觉地感到酣畅淋漓。如果此时能像学生时代那样,去cao场上痛快地淋场雨那就好了。
哦对,那不是雨,而是雹。纪同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在内心自嘲。
好在雹下了一会儿就停了。顺着楼道朝窗外望去,本应空无一人的cao场多出了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女学生。她正在弯腰捡什么东西。
纪同仿佛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看了几张韩峰发过来的照片。
陈国栋的学生,扬子,陈死之前最后一个联络人。扬子成绩优异,xing格却十分孤僻,单亲家庭。平时也不怎么和同学说话,了解她的人不多。但是,陈国栋却对她照顾有加。可以说是她的恩师。韩峰并未让纪同在扬子身上做任何文章,但是纪同却觉得,有必要接触一下这个看起来“有故事”的女同学。
“喂?马骕吗?帮我出一张传唤证。”
挂了电话,纪同径直朝图书馆走去。当他将马骕发来的传唤证从传真机里取出时,忽然背后被人大力地撞了一下。纪同一个趔趄,幸好稳住了身体。
这个人力气很大。
纪同看了一眼被挤皱了页的传唤证,抬头看了一眼背后,皱眉顺着挤人者离开的地方看去,却只看到了一双白色的耐克球鞋。
71.-第71章 梦的解析2
今日天气破天荒的晴朗。若不是头顶上片片浮动的白云,清澈到碧蓝的天空,人们恐怕几乎忘记了很久以前大自然没有被污染的模样。
凌晨五点钟,已进入冬季的绍阳市迎来了第一缕淡淡的霞光。绍阳市看守所内,微弱的阳光透过监狱窗的fèng隙照she在秦霜苍白的脸上。
简陋的监房内,秦霜长长的睫毛在淡淡霞光的照she下,不安分地上下翕动着。
忽然,那fèng隙被一只鸟的身影遮住了。那是一只麻雀。此时它正意图从狱窗之间的fèng隙飞进来,却不料死死地卡在了隔栏之间那小小的fèng隙当中。
这时,秦霜一下子从chuáng上坐起来,茫然地看着窗上的那只麻雀,呼吸急促。仿佛她就是那只被卡住的麻雀,喉结在不停地上下滚动着,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痛苦不堪。
麻雀挣扎了一番,终于脱离束缚,重新回到了蔚蓝色的天空中。
秦霜抬起手摸了摸脖子,流露出一副大难不死的神态。
随着麻雀的离去,她也从噩梦中慢慢转醒过来。方才的噩梦已经不记得细节,但恐惧感犹在心中。
抬头看了看窗外,好天气固然与恼人的梦境极不相符,却又无法冲淡那种恐惧的感觉。算下来,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五次了。每一次被噩梦惊醒,贴身的衣物总会被汗水浸得透湿。现在已是冬季,洗澡已经需要很大勇气,而身处在这个不方便的地方,使得一向爱gān净且养尊处优的秦霜痛苦不堪。
而现在,最大的困扰却是无法安然入睡。jīng神恍惚了近一个月,秦霜终于忍不住了。她想来想去,终于顶着乌黑的熊猫眼向看管提出了见心理医生的申请。
在看守所内,在押嫌疑人要找心理医生聊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对于秦霜,她深知这一举动除了能够缓解自己对噩梦的恐惧,也会再次勾起不愉快的记忆,和见到不再想见的林蜀康。
而今天,就是她约定见林蜀康的日子。
秦霜将脸盆里的毛巾拧gān,擦了擦被汗水浸湿的后背。虽然她还未调整好思绪,但是,接见的时间已经到了。
狱警将秦霜带进了一个小房间,坐在了林蜀康对面。二人中间隔了一个木桌,林蜀康用手托着下巴,头微垂,仿佛在休息。听见声响,他迅速抬起头,睁开了双眼。
秦霜在对面的木椅上坐定后,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是,林蜀康的状态显得比她还要憔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面色也有些黯淡,幸好他没有穿白大褂,否则将会与他的憔悴的形象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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