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声中,警车呼啸而来,瓢泼大雨伴着大风从天空中飘洒下来,打散了原本聚拢在一起的人群。
警察们穿着雨衣,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叫来卡车运走了那颗支离破碎的大树,却不曾想,树下竟然压着一个人。
“快来!树下有人!”搬运工惊讶得大叫一声,周围的人立刻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人救了出来。
那人满脸血污,五官几乎无法辨认。
“是个小伙子!”一个环卫工人边说着边翻看他的口袋,掏出了一个沾满血迹的钱包,打开钱包里面只有一张五十块纸币,和一张身份证。
“快叫救护车!”
不出五分钟的时间,急救车呼啸而来,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男子抬了上去。但就在车的后门将要关闭的时候,方才发现树下压着人的搬运工忽然用手拉住了门:“等一下,小伙子的身份证!”
护士接了过来:“谢谢您。我们帮他收好。”
车门关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方才那个小护士放下了证件,拿出毛巾和急救工具,为男子擦去了脸上的血污。
“怎么是他?”小护士拿着带血毛巾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谁?”另外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护士也凑上前来,她皱了皱眉,立刻拿起旁边的身份证看了一眼,随后惊道:“啊,是上次从医院逃跑那个人,蓝宁!”
两个护士面面相觑。
——
绍阳公安分局刑侦支队会议室内,纪同,韩峰,马骕,和技术部李云荣刚刚坐定,韩峰的手机就疯狂地震动起来。
“喂?恩对。在哪里发现的?”韩峰接起电话,表qíng微变。
在座的每个人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挂了电话,韩峰的半个身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快跟我去趟汇仁医院,发现蓝宁了,正在抢救。”
说完,一行人反应极快地跟着走出了办公室。
“到底是什么qíng况?”纪同边走边问道。
“是这样,刚才有个晚间新闻不是说学院道林荫那块,一棵大树被雷劈断了么?树底下发现的那个人就是蓝宁。刚才医院孙护给我打电话说的。”他们用最快速度上了车,韩峰一边倒车一边回答道。
“那他现在qíng况如何?”马骕也问。
“不容乐观。”韩峰回答。
“该死,这个时间竟然堵车。”纪同看了看窗外的路况,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韩峰急得使劲按了一下喇叭,拿出了警铃打开窗户安在了车顶上:“你们坐稳点。”他驾驶的白色面包车开始在停歇不前的车流中,随着一红一白和刺耳的警铃声快速地穿梭。
片刻后,车子停在了熙熙攘攘的医院内。
四个人几乎是飞奔着到了抢救室门前。喘息片刻后,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推着车走了出来。
四个人立刻围了上去,韩峰把自己的证件亮了出来:“他qíng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腿部腰部严重骨折,软组织多处擦伤,需要休养。但是伤无大碍。不过……他的肾病就不容乐观了……”
“不容乐观是指?”纪同接到:“一点希望都没了吗?我上次看他的qíng况还没这么糟。”
“警察同志,他没有选择化疗,那除了发病时的疼痛,和平时虚弱的状态,ròu眼是看不出其他分别的。况且这个病,患者的身体是一天一天地在走下坡路,并不是说会一下子大不如前。但是这个患者比较年轻,硬是让他撑了那么多年。如果中间不是他的主治医生使用了如此不保守的治疗方法,也加速了病qíng的恶化。”医生叹息道。
“那他大概还有多久的时间?”纪同直截了当地问道。
“客观地说,半年吧。而且他现在在昏迷中,醒来也暂时不能受到刺激,所以我建议……你们过几天再来。”
韩峰和纪同面面相觑。片刻后,纪同作出决定:“不行,这次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在他醒来之前,我们三个人轮流看着他。今天我留下。明天韩队,后天马骕。韩峰,现在你们两个先回去跟小李继续开会,晚上提审陆欣。如果她还是什么都不说,就把张文仲的死讯告诉她。qíng况及时向我汇报。“
“明白。”马骕和韩峰异口同声道。
病房走廊内,纪同掏出了一根烟,却忽然意识到这里是ICU禁烟病区,于是又只得悻悻地将烟放回了口袋。
透过玻璃,他看到了cha着呼吸器,腿上吊着石膏的蓝宁。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得吓人,胸口却起伏得十分规律,完全不像一个昏迷得病人,反而更像是睡着了。
纪同叹了口气,目光移向了地面。
就在这时,蓝宁长长的睫毛似乎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94.-第94章 百转千回1
傍山小径,浓厚的yīn影,刀也割不开,针也刺不透。
陈若冠快步朝前走着,仿佛潜游在yīn森的海底。其实,这里只是一座傍山的公墓。公墓的一旁,是人迹罕至的烈士陵园。在山腰的位置,隐约有几家疏落的灯光,就像海底的磷光般影影绰绰。四周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极度的宁静使人感到些许恐惧。
陈若冠的脚步越来越乱,手中用来照明的手机,光束不稳定地颤抖着,他感觉到宁静中,身后似乎藏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猛地,他停了下来。静默了几秒后,他毫无征兆地回过头。手中的手机光柱也随着他一下转到了身后,却只照出了地上的石子路,四周的公墓,以及无边的黑暗。
陈若冠突然转过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他原来的目的地疯狂地跑去。手机的光柱随着他快速变换的脚步摇晃个不停,不出一会儿,便到达了目的地。
急促的喘息声。
手机的光柱,扫过几十座墓碑,最终聚集在了其中一块上。
陈若冠擦了擦脸上的汗,靠近墓碑,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之后,他环顾着四周,压着嗓子低声喊:“我到了~你在哪里?快出来……”
喊了三次之后,他看到墓碑后面的不远处,一个人正朝他走来。他并不害怕,而是向前迈了一大步,说道:“东西呢?”
“其实,jiāo易记录和名单都不在我手上。”那声音听起来半男不女,十分古怪,分不清是故意压低还是扯高,总之十分别扭刺耳,像是机器人。他的身穿一套灰色的中xing运动服,手上戴着手套,脑袋上竟然缠满了绷带,唯独露出的双眼,也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
这样的打扮,如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他的xing别。但是,在这种时候,陈若冠已无暇顾及这人古怪的扮相。
“什么!不在你手里?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你究竟是谁?”陈若冠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我想现在你应该还没搞清楚状况。第一,是你主动联系我的。第二,是谁让你找我要东西的?我从来就没说过东西在我手里。还有,无特殊qíng况,组织成员是不会碰面的。”怪人说着,拿出了几张照片给他:“本来这些我是可以寄给你的。不过,事关陈教授的死,我希望能亲手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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