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看赵子宸急得脸色煞白,也对肖听兰说:“听兰小姐,这种话您可不能开玩笑,你这次出去少爷半条命险些没了呢!”
肖听兰看着赵子宸:“子宸,不仅是我,你也需要独立生活的。在我们分开的这一小段时间,我的确想通了一些事qíng,其中之一我不能因为离不开你,就这样一直和你在一起。”
赵子宸:“你说什么?你离不开我?”
“事实上,你已经克服了自闭症,除了我你可以认识更多更优秀的人,只是你暂时还不相信自己拥有这样的力量而已。而我,你知道的,维持我生命所需的药物治疗花费巨大,如果不是你,我会过得相当艰难。”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不需要别的更多更优秀的人,我只需要你!”
“可是,我不能因此就恬不知耻地留在你身边,因为你喜欢我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这是不公平的,我我不能利用你的爱qíng。”
赵子宸太阳xué旁青筋微微涌动,好半天才问出来:“你是说,你不喜欢我?”
阿正慌张地看了看赵子宸,又看肖听兰,只盼着两个人立即停下这场不愉快的谈话,不要这样彼此伤害好不好!
肖听兰知道赵子宸对自己的qíng意,但越是如此,她就越做不到利用他的事qíng。诚如顾云所言,离开了赵子宸她可能会死,但她并不愿因此缠上他一辈子,“离开”只是迟早的事qíng而已。
“不是的,子宸。我喜欢你,尊敬你,佩服你,我愿意做你最好的朋友,做你的崇拜者,可我不能做你的恋人。”
赵子宸白皙的五指抓住手边的茶杯,突然一掼,茶水就淅淅沥沥地淌了出来,赵子宸的指fèng间也渗出殷红的血迹。他紧抿双唇,浑身颤抖,双眼却不看肖听兰。
阿正从小到大,没见过赵子宸发这么大脾气,一时也被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不停对肖听兰鞠躬,连声说:“听兰小姐你就别再说了!你和少爷都在一起住了两年多了,喜欢也变成爱qíng了,您有什么不开心不满意的地方和我说,我一定办好,你就不要和少爷说这种话了,少爷是把你放心尖儿的,你这样说是拿刀捅他的心啊……”
肖听兰闻言也不再说这事,她一根根轻轻扳开赵子宸的手指,将嵌进他手掌的茶杯碎片一点点全捡出来,仔细地消了毒,给他把手掌包好。
“子宸,还记得我和你刚刚认识的时候吗?那时我只是轻轻地碰你一下,你就会朝我扔东西,台灯、茶杯、笔筒,你能抓到手里的东西都会朝我扔过来,那次我没躲过,被碰伤了额角,那是你第一次朝我主动走过来,递给我一张毛巾。”
一开始赵子宸是很抗拒别人的接近的,肖听兰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才让他勉qiáng接纳自己。
肖听兰语气轻柔:“每一段和陌生人的认识,或许会有伤害,但每一段却都会有不同的结果,有时两个人会相守一生,有时他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有时他们会分开,但离开的人永远不会远去,他和我们同在。我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但我知道,每次我睡着了他们都守在我chuáng边。”
她落了泪,眼眸却笑着:“……这是我外婆告诉我的,尽管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们,但我知道我可以相信外婆。那么子宸,你愿意相信我吗?相信我们就算不用住在一起,我也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我永远不会抛下你,好吗?”
赵子宸用被包起来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他艰难地闭上眼,痛苦地问:“你一定要离开吗?”
肖听兰握住他手掌,默默地看着他,那是一种无声地坚定。
“你要去哪里?”心中的剧痛一阵一阵地席卷着他,但他还是想将她留下。
“我会去租一所小房子,还是在学校里上课。”她缓缓地说,“你不用担心我,这几年我也有一些存款,做我喜欢的事qíng也能有一点收入,药费我还是可以支付起的。”
赵子宸握住她的手,满眼痛苦和疼惜:“至少告诉我你会住在哪里,那样我可以来看你。”
“少爷!”
阿正忍不住喊了一声,这一个月他眼睁睁看着他家少爷熬过来的。他若真的放肖听兰走了,那剩下的一辈子他岂不是天天都要这样过来,连问“这是第几天”的希望都没了!
“阿正,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赵子宸大吼一声,转头看肖听兰。
“我暂时还没定好。”
“那就住之前住的那里吧。”
“子宸……”
“就当是最后的一点礼物,你不也挺喜欢那里的吗?原先的警卫也还跟着你。”
“子宸,他们和我没关系,他们是你的人。我认识你之前也活得不错,我可以一个人生活。”
“你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这儿,离开我是吗?”
肖听兰摇头:“如果你需要我,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子宸,你是一个好男人,只是我的心住不下另一个人了。”
“住在里面,”赵子宸无力地笑了一下,“是景驰吗?”
肖听兰不置可否。
“我会祝福你的,”她说,“你值得更好的女孩。”
赵子宸起身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给你买的东西都带走吧,算是为了我好。”
肖听兰看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阵酸涩——终究还是负了他。
赵子宸离开之后,阿正哭得满脸泪痕:“听兰小姐,不说别人,在我阿正心里你早就是少爷夫人了!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哪一位是谁,但谁比得过少爷!我从六岁起就跟着他,二十年里没看到他把谁看得那么重过!他爱你、信你、敬你,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这样伤他的心!”
肖听兰摇头,眼圈微红:“不是子宸不好,是我不好,我的人生已经走入死路,我不能再连累他。”
“少爷那么厉害,你就算有滔天罪过,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你能留在他身边,就不是连累!”阿正qíng绪激动过,又换了央求的语调,“听兰小姐,你就可怜可怜少爷吧,他在意的人就只剩下您一个了,你现在去和他说愿意留下来,阿正给您当牛做马都愿意啊!”
“阿正,”肖听兰坐在椅子上,“子宸那么厉害,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我能。我带着他走出了yīn影,缘分已尽,我不想伤害他更多,只能这么做。”
近来她咯血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多,肖听兰能看到自己快到尽头的人生。她不会和谁保持恋人关系,身体也不会好转,一切都已经注定,她所剩的时间不多,她想用它做一些她想做的事qíng。
肖听兰次日一早就离开了赵宅,只带了一些行李,没有带半个人。赵子宸没来送她,听阿山说他昨夜就很不好,她本来想再去看看他,阿正拦住了不让她见。
她现在住的这栋房子也是赵家的,仿古的结构,安静又雅致,她买了几盆花糙养着,还想养一条小狗,又想到不知何时自己会一命呜呼,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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