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饲养法_候已【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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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依然是怒视:“放手!”

  “不放!”我也是个固执的家伙。

  她扬起令一只手,狠狠得盖在我脸上。我并不是第一次被女人扇耳光,却是最痛的一次,比起过往他全部的nüè待还痛。所以我松了手,她跑了出去。

  我呆呆站在房间里,觉得这是自己gān过的最三流的事qíng。

  我离开她了。

  倒不是因为惹她生气,也不是觉得自己丢脸。单纯因为我觉得我该回去而已。

  我始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有没有跟她道别。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记忆有些模糊。

  我只是想见景蓝,尽快见到他,确定他是否安然。

  离开村在,在镇上的公共电话打过电话给景蓝,从声音判断,并无其他不妥。

  等待景蓝的时候,我习惯xing想掏出烟,才发现早已抽完了。想买一包,这街边小店怎可能会有BLACKSTONE的烟呢!

  我又打电话,跟景蓝说记得带烟。他答应下。

  在酒吧喝着劣质啤酒,等到景蓝的到来。

  约见地点在酒吧后面的巷子,没有人。景蓝并没有我想得那么惊喜,他的表qíng依旧。好像我的离开是理所当然,回来也是理所当然。

  “伤口如何?”我随口问着,并没有带太多感qíng。

  隐约感觉他摸了摸腰上,才回答:“已经好了。”

  我心里笑:若真好了,何必犹豫。

  和景蓝擦身之际,我突然注意到他身后的人。

  似乎,在哪里见过……在一天晚上……

  我体内的血液突然燃烧般愤怒,拿出怀里的枪,毫不犹豫,指向景蓝后面。景蓝没有动,子弹划过他发丝,停驻在他身后那人的额头上。没有枪声,没有哀号,那人倒下了。

  “景蓝!”我收起枪,走向停于巷外的车子。“我对你是很信任的。不过你对你的手下,最好多抱些怀疑态度。”

  景蓝不说话,他明白,我生气了。

  坐在车上,我突然想起芥虞捧着枪时的神qíng,那态度,似在捧着一个贵重的宝贝。我拿出枪,心里后悔。

  “不该开枪的……”

  我只是喃语,景蓝听到了:“不想杀那人了?”

  “怎可能!”我笑。景蓝比谁都清楚,我根本不把其他人当一条生命看。:“只是觉得不该用这把枪杀他的。”

  我把枪塞到景蓝怀里:“帮我把它扔了。”

  “为什么?”

  我向后靠,找个舒服的方式准备开始补眠。芥虞家中没有房门,房间都只隔一条布帘,在这种环境下,我根本不可能安睡。我的本能和身体都无法真正放松。

  可其实,从被送入那个房间开始,我有过真正放松睡眠的时候吗?

  “不想再用这把枪杀人了。”

  我答着,进入睡眠状态。

  芥虞究竟会不会把那孩子生下来,我不想再去考虑了。

  回去后,我要忘记这两个月的事qíng。彻底忘记,然后继续我该做的事qíng——杀人或者被杀。

  而不是在渔场搬鱼。或者吃农家小菜。

  其实,我并不介意芥虞把孩子生下来。

  芥虞养大的孩子,一定是个善良的傻瓜。可我养大的孩子,只会有一个结果。

  我也不打算有自己的孩子,我要死了,一切就结束,不要再有后面了。

  所以,剩下的,就jiāo给芥虞自己选择了。

  至于我,还要继续。

  血是红色的,身体是冰冷的,温柔是虚伪的,语言全是假的。

  只有枪是真实。

  我明白。有些东西永远无法改变。

  我这辈子,都只会相信自己一个人。

  外传2.景蓝

  第一次参加帮派会议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

  他喜欢坐在角落位子,不爱说话,似乎也没怎么听其他人说着什么。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外面是一株还没到盛开时候的梅花。

  我需要的是qiáng有力的帮手,而不是对一切不闻不问没有野心的懦夫。

  虽然他比我年长六岁。

  他的事qíng,我也不是没有听过,因为太无趣,几乎马上就忘记了。无非就是帮中重要掌权者的儿子,头脑聪明,在国外读书回来,顺理成章给他一个位子。可刚上位没有多久,父亲就死于非命,于是对于这个失去后台的小子,表面上个个多说着什么江湖义气慷慨激昂得表示会代替他父亲照顾他,事实上大家只当他是个透明人,视若无睹就是给他的最大面子。

  失去势力的他,似乎也很清楚自己在帮派中的地位,于是很本份地继续坐在他的小角落,欣赏光秃秃的梅花,无意参与任何老大的争权夺利中。

  自己也笑自己,对于一个如此没用的家伙,为什么要在意呢?

  我想要的是力量!

  为了报复!

  我要qiáng大的力量,足以和那个男人对抗的力量,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把他的自尊踩在脚下,把他的所有都夺过来,然后,我才能告诉自己——我没有输。

  ……是啊,我还没有输。

  这并不算是输……我没有被抛弃……

  每次如此想着的时候,我看向镜中,自己那张苍白的脸。突然发现,竟和那个坐在会议桌最暗角落的家伙有几份相似。

  当然不是相貌。

  为什么会觉得寂寞?

  可能我和他本来都不是属于这种黑暗生活地,所以在那张巨大的会议桌上,同样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当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我看不起的男人,会在之后的十多年站在我身边最近的位置,寸步不离。

  我很快发现,景蓝并不如他表现得那么不在乎。

  哈佛出来的高材生怎可能平凡!

  他有超乎常人的资料收集与整理能力,处事不惊的冷静态度,出众的分析能力,我突然发现,帮派中其他人都是猪头——这么qiáng的男人,他们居然假装看不到?!

  这么怕被人对比出他们的愚蠢吗?

  心里的笑意很快被另一种qíng绪掩盖,我想我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我们是同类。

  唯一不同的是,我有野心。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高中初恋一直jiāo往直今的女朋友,组个平凡的家庭,离开黑社会,过那种所谓最无趣的普通幸福生活。

  简直笑死人了!

  如此平凡的愿望让我直想笑,可却笑不出来。

  我何尝不愚蠢?

  真可惜,既然我决定了要拉他入水,他是注定无法逃离他最讨厌的生活。

  帮派会议后,我邀请他共餐。

  他显然很意外,没有表qíng得提醒我:“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我笑:“你不会找错人的。”

  他沉默了,听出我话中意味,果然如我所想般聪明。不再虚套,我们去到一间西餐厅。

  我点了1981年的红酒,略尝过红色的液体后,我晃晃酒杯,放下:“酒,果然是陈年的好。”

  他依然不说话,看来平时帮派会议上的沉默寡言,不仅仅是他没资格说话,其实也是他的习惯。

  “不喜欢吗?”

  我为他斟的酒,他始终没碰过。

  他抬起头,看着我:“我只是奇怪。”

  “不需要奇怪吧,这是当然的。”

  “比我有说话权的人有许多。”他还是疑惑。

  一提到那些闭塞的臭老头,我心里就有火:“你跟他们不同,我不需要没长脑子的人。”

  他微微笑了:“你怎知道我有没有长脑子。”

  “因为我有脑子。”我掏出烟,黑色的BLACKSTONE,“别把我和那些笨蛋相提并论。”

  他突然明白到我话中意味,又笑了。景蓝笑得很浅,可是很温和,和他平时的冷漠截然不同。我心里暗自欢喜,那些帮派中的傻瓜,都不知道这个人笑起来是那么好看吧……

  心中咻地温暖起来,好像寒冬中盛开的梅花。让人想掉眼泪。

  我惊讶于自己竟然还知道什么叫感动。

  真是愚蠢,这么好的一个人材,居然扔他荒废!

  我并不是突然起意邀请景蓝。帮派中我和他一样没有资格大声说话,我也同样不轻易言语,观察着每一个人的举动,每个人的说话,每个人说话声音的大小,就代表着他在帮派中的地位。

  可是声音越大的人说得话越蠢。

  就因为他们脑中只有色字,只有钱,才会忽略了这个人。

  “其实我不太喜欢吃西餐。”景蓝主动发话,“我比较喜欢街角那间面店的馄饨。”

  我心里一喜:“真的?我也很喜欢呢!”

  看到他默认的笑容,我知道我们已经达成初步认识。

  “下次一起去吃吧。”我笑道。

  如我所料,景蓝是个资讯处理的专家,用起计谋,绝对不输给我。

  之后,我们常常谈到深夜,然后一起去街角的面店吃宵夜。

  瑾桐,是景蓝的女朋友,名字很普通,人也很普通,相貌能力都平凡到让我总记不住她到底长着几只眼睛。

  只记得,她是一名女警。

  依稀有印象是jiāo通科的。

  我也觉得一家都是混黑社会的男人,只有抽疯了才会去找个母猪般的警察当自己的女人。

  难道景蓝有被nüè倾向吗?

  去同居中的qíng侣家里吃宵夜真是最自讨美趣的行为,除了景蓝泡得那杯香浓到可以开店大卖的红茶,其他,我只知道自己不停在打磕睡。

  反正那女人天天在游说景蓝退出黑社会,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

  但我和景蓝之间那条牵绊,是再也无法割断。

  我们笑着一起去练枪,一起参加帮派会议,一起合作做大事,一起笑谈彼此的计划,然后,我说,我要打败的是邢泽。

  他惊讶地盯着我双眼,久久。

  透过他的瞳孔,我看到自己的疯狂。

  一环扣着一环,我和他的计划都是最完美的,两个聪明人聚在一起,只会让本来就完美的计划更天衣无fèng。年少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把华泰当成游戏场,我们想将一切玩弄在手中。

  就像我们的关系,同样层层紧扣。

  谁也无法掰开。

  他很快发现到我有些不同于常人。

  无论出入什么样的夜总会,我虽然表面上会搂抱着女人,可从来没有真的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我不喜欢女人。

  讨厌到想吐。

  常常和他谈论到清晨,然后倒在沙发上就这样睡三、四个小时,当作补眠。

  我可能真是昏头了,才会在那个初秋微寒的早上,抱住来叫我起chuáng的他,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唇舌jiāo缠,隐约感觉到味道不对,我睁开眼,是景蓝那张渗着惊讶表qíng的平凡面孔。

  刹那间,我清醒过来。

  我想我自己也是吓坏了,才会第一反应是他可能会离开我的恐惧,而不是那失去的利益工具。

  我当然清楚自己刚才梦到的那个人影是谁。

  我虽然讨厌女人到极点,并不代表我是任何男人都行。

  可是……我不想失去景蓝……

  虽然帮派中几个大牌都知道我的来历,但年轻一辈基本上都不知道,邢泽不爱在帮派上讲这些,也从不让我出房间。

  中国人并不比国外,对同xing恋绝对没有那么宽容!

  脑中一片混乱,看到景蓝眼中透露出愈来愈深的黑暗,我没勇气再对视。

  “对不起……”

  我淡淡说着,想把一切掩饰。刚坐起身,还没踩到鞋子,突然被一种冲力猛拉住,我倒在沙发上。尚未反应及,便感觉到一个深深的吻,那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我的身体马上本能地作出反应。无论是18岁还是21岁,我都没有改变,离开了房间,我也只是个奴隶。

  可是!可是……

  不同地,这是绝对不同地!

  因为,景蓝是如此的温柔,温柔到让我想哭,把那么温柔的他和那个bào君放在一起比较,实在是委屈了景蓝。

  我并不是喜欢景蓝。

  但此时的我是如此渴望他的温暖,甚至期待起和他的触碰。

  我希望,景蓝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永远地。

  也许,景蓝也是如此想,才会把这次做爱视为一种仪式,承认我们绝对不会背叛对方的仪式。

  “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但从浴室中走出来,听到的却是景蓝非常悔恨的歉语。

  我拿起烟,在沙发上坐下,并没有将他的道歉放心上,只是轻问:“为什么?”

  心中隐隐为他的道歉生气,仿佛刚才一切仅仅是我单方面认同而已。

  “因为……我……逾越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我抬手轻提起他的脸,吻上他的唇。突然,笑起来,忍不住想撒娇:“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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