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再一次颤抖,然后在颜九越来越qiáng的压制下,缓缓跪了下去。
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却怎么也无法缓解灵魂上的窒息。
陆觉的视线定定地朝着近在咫尺的窗户,眼中的愤怒渐渐消散,带上一丝绝望——他大概猜到颜九对他做什么了。
灵魂契约——绝对的支配与服从。
——这个猎魔人为了qiáng化自身的能力,研究出的变态阵法。
颜九一边用契约压制着陆觉,一边走到他身后。
本想从他身后抱住他,来缓解他的痛苦。可是,想到他这么不配合,还敢把她压到身下……越想越不慡,她决定给他点教训——让他一个人痛苦死算了!
然而,刚打定主意准备离开,手臂被人一把抓住。
她惊愕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怒火缭绕的眼睛,然后听到了陆觉咬牙切齿的声音:“把契约解除掉!”
为什么他还能动?!
颜九不得不加大对他的压制,可他只是身形一顿,抓着她的那只手蓦地收紧,几乎把她的骨骼捏碎:“我再说一遍——把契约解除掉!否则我杀了你!”
听到最后那句话,颜九的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抬手就甩了陆觉一个巴掌:“你捏得我很痛啊!”
陆觉被打得侧过了头,本能地想要抬手打回去,手却在距离颜九的脸五厘米的地方停止了,悬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
不是他舍不得下手,而是他又一次动不了了。
契约刚签订的时候,由于灵魂还未完全融合,所以主人对御从的支配时有时无。
颜九看着他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心有余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后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然后右手握了握拳——掌心的疼痛,一阵又一阵,直达灵魂深处。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我不该让你更痛苦的,但你弄痛了我,所以我反击,是条件反she,不怪我。”颜九在为自己刚才那一巴掌找理由。
陆觉发出一声冷笑:“你打我,是条件反she。同样是条件反she,我却打不了你。”
颜九微微眯起双眸:“如果你是在暗示我们的地位不对等,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不伤害我,我能给予你最大程度的自由。”
“比如?”
“不用契约的力量束缚你。”
“为什么不gān脆解除契约?”
“解除不了。”
“为什么契约我?”
“因为……”颜九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把真正的理由告诉他,那样显得她像个圣母婊——全然不顾他的意志,单方面做出决定,牺牲自己成就了他灵魂的完整。
她害怕他知道真相后的回答会是——我又没求着你救我,多管闲事!
“为什么契约我?”半天等不到回答,陆觉又耐着xing子重复了一遍。
颜九抿了下唇,背过身去,冷冷回应:“你不需要知道。”
她一边说,一边收回了对陆觉的压制。陆觉把右手收到眼前握了握拳,麻痹的感觉消失得差不多了,灵魂也渐渐习惯了恐惧和不安。
即便每次把视线从颜九身上挪开,心里都会感受到极大的焦虑,但也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陆觉侧头看了眼窗户,然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啧”了一声后,非常不qíng愿地看向颜九:“喂,有衣服吗?”
颜九在chuáng沿坐下,远距离观望着他的身材,眯了下眼睛。她的眼睛很大,所以,任何一点变化都很明显——明显的打量让陆觉浑身不自在地皱了下眉。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不过,你应该叫我‘主人’。”
颜九冷冷开口,命令般的口吻,让陆觉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
“我说过,不要把我当狗!”陆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算死,也不会当你的狗!”
颜九的眼睛一黯——就算死……么?
——果然是她多管闲事。
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她听见了自己平静的嗓音:“你不是狗,我讨厌狗。你是我的御从。”
心里却把这句话一口否定——御从,呵……的确不是狗,却连狗都不如。
“总之,要我叫你主人,做梦!”
“不叫就不叫,谁稀罕。”颜九说着,在chuáng上躺下,似乎准备睡觉,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锁链,一端扣在窗上,另一端扣在了陆觉脖子上的项圈上。
陆觉微微一怔——卧槽!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项圈!
他本能地抬手想要解开锁链,指尖却在触碰到锁链的时候一痛——是阵法!
“这样你就逃不掉了。”颜九边说边回到自己chuáng上,重新躺下,“我累了,睡了。你要是困,自己找地方睡吧。”说完,在chuáng上翻了个身背对陆觉,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了腰。
陆觉冷冷注视着她的后背,恨不得在她背上盯出一个大dòng。
他再次抬手想要解开锁链,手指再一次感受到了电击般的疼痛。但他没有在意,他在颜九的转椅上坐下,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颜九的呼吸渐渐平缓。
陆觉又耐着xing子等了一会儿后,试探着开口:“颜九?”
没有回应。
沉默片刻,再一次开口:“臭女人!”
也没有回应。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陆觉猛地抬起双手抓住脖子上的锁链。
这一次,电击般的疼痛没有出现,一个红色的法阵从锁链上升起、扩大,然后破碎在半空。
陆觉轻松地解开了锁链对自己的钳制,想要如法pào制去解项圈,却发现——项圈上似乎没有被施加任何阵法,无论他怎么用双手去捏都没有任何反应,可偏偏就是解不下来。
左拉右扯,弄得脖子上红了一圈,项圈还是好好地戴在原处。
陆觉皱了下眉,却也顾不上继续摆弄项圈。趁着颜九还没醒,轻手轻脚地推开窗户,单手撑着窗框就轻松地翻了出去。
下午的阳光很毒,灼烧着他赤|luǒ的肌肤,却也让他心里的恐惧和不安稍稍消退。
他身手灵活地爬上一棵巨树,坐在树上俯视了一圈这座颜家别墅,摸清逃亡路线的同时,也有些头疼地皱了下眉——唉,衣服要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说:这篇文,我才看了两行,就有一种果然是你写的感觉。
我问为啥,她说:一种又中二又羞耻的感觉。
我:emmmm……无法反驳。
☆、感冒
颜九因为灵魂融合变得十分疲惫,睡得很沉。
她是第二天早上被管家叫醒的。
“二小姐,今天是您的成人礼,快点起来做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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