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欣yù哭无泪的话率先响起,“都是亲戚,裴域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你姨父这次真的被那个小贱人给害惨了,你要是不帮忙,以后沁如和冬洋该怎么活啊?”
紧接着,还有庄桥的长吁短叹,“我这次真是大意了,裴域你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话音一转,裴母语重心长的话也响了起来,“能帮得上就尽量帮吧,好歹大家亲戚一场。还有,这次你也看清楚那个女孩的城府了吧?深得连我都觉得毛骨悚然,你真的确定以后要跟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吗?裴域,我和你父亲都万分慎重地劝你要仔细考虑清楚……”
裴域耙了耙头发,正心烦意乱着,这会庄桥的电话又撞他枪口上来了。
只听见庄桥愁眉苦脸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话后,就低声下气道,“裴域啊,你姨父命苦啊!早知道之前就不接那个女儿过来了,这次没想到她做得那么绝,搞得我辛辛苦苦经营了二十几年的基业即将毁于一旦,现在就只有你能帮帮我了……”
裴域听着他最后这句话一落,就忍不住大发脾气地骂了起来,“你也好意思说二十几年的公司眨眼间被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搞成这样!你做老板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能说你命苦,只能说你没用!”
庄桥冷不丁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张了张嘴哑口无言道,“我……”
“还有,作为一个男人你更失败!”
裴域言辞犀利,“负责不起别人的一生却还要玩弄别人的感qíng不说,你当初就算不能跟青昙她母亲在一起,你就是暗中抚养个一二也算你是个有点良心的人!可你偏偏做得那么绝qíng绝义,现在还好意思来埋怨你女儿报复你!?”
“你这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和脸皮?!”
被裴域这样一个年轻的晚辈口水飞溅地数落着,庄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极了,偏生他还一句话都反驳不上!
“我告诉你,你如今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该!都是他妈地自食其果!不值得任何人同qíng!”
狠狠地骂了一顿后,裴域‘啪’的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他粗蛮地扯了扯衣领,呼吸急促,一连灌了几大口茶水都没能平复心底莫名的恼火。
他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火大,对庄桥这么痛恶深绝的!
今天去蓉城墓园那边,他在入口处远远就一眼看到了那个站在肃穆林立的墓碑群中孑然一身悲凉的白色身影,就是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深深感受到她压抑的痛楚。
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他就陪她站了多久。
只是一个星期不见,她就像变了一圈似的,整个人浑身弥漫着暗黑压压的气息,那几近忘我的眼神就如同一个疯狂的赌徒一样进行最后的孤注一掷!
他嘴上虽说她冲动不理智,可天知道他那会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有多心疼她,有多替她难受。
就像她说得那样,要是他母亲也遭受那些罪,他恐怕比她现在做的还要过分,还要不理智!
他口口声声说要cha手,但总归是担心她要破釜沉舟地做出更偏激的举动罢了,否则照那样下去,届时她即便能如愿以偿,也会将自己彻底沦陷……
庄桥这边被裴域骂了一顿又被挂了电话后,整个人都没面子极了,偏生他是在客厅打的电话,裴域那些话都被他两个儿女给听见了,脸色更是难看得不行。
庄沁如一个劲地埋怨他之前太过于信任和重用庄青昙,导致她现在学校在朋友的眼里都变成了个快要破产的穷千金。
只有庄冬洋异常沉默,前些天得到这个惊天的消息时,他除了愣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似乎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没有其他激动或者埋怨的神qíng,这会只是劝庄桥再想其他办法。
庄桥好歹也做了那么多年的老总,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本来他觉得裴域算是亲戚,一家人能帮忙解决得了的话就不用舔着脸去求朋友,可如今被裴域这么一数落,他即便再没骨气也不想低声下气去求裴家了,还不如找自己的朋友熟人帮忙。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边扛着公司那边的烂摊子,一边四处筹集周转资金跟银行贷款。
然而在他辛苦筹集到终于可以看到一丝挽救的希望时,庄青昙却又给了他一锤粉身碎骨的重击!
这天庄桥刚到公司没多久,税务局的人就突然来访并且神qíng严肃地通知他道,“我们接到举报消息说你们公司涉嫌偷税漏税,私自挪用公司对公账户资金,现在必须配合我们进行现场勘查!”
庄桥愣了愣,好半晌回过神来后,他震惊至极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脸色煞白道,“你们…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自然有,而且还不少!”税务局的人冷哼了一声,拿出随身带的一个文件袋拆开就从中拿了一小叠文件出来。
庄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举动,心里控制不住的一阵阵心虚。
现在这个社会,公司偷税漏税是相当普遍常见的事,十个中几乎有七八个都做过,他的公司自然也不例外,可他的报表票据一向做得很好很隐秘,税务局的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税务局的人把那叠文件纸张丢在他桌面上,冷声道,“举报人是实名举报,不仅提供了十几份你们之前开出的与销售盈利额有出入的□□和记账凭证,她还声称自己是贵公司董事长的亲生女儿,是你们公司拥有10%股份的股东之一!她举报你私自抽取公司资金的行为损害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股东的权利,特此提供证据希望我们进行详细调查并严肃处理!”
话音一落,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出一片嗡嗡作响,庄桥身形一个不稳就跌坐在位置上,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过一样,呆滞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眼睛直直地盯着桌面上的那叠单据,折叠得有些陈旧,日期也有些久远,但却依旧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每一处他的亲笔签名和公司盖章,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从他心底升腾而起,还带着一股透心凉的寒意……
还记得去年,他让庄青昙进自己的公司实习是从秘书助理开始做起的,在此之前庄青昙的一切单纯乖巧外加成绩优异的表现已经深深博得了他的信任。
他当时就打算把她培养成自己的左臂右膀,亲自教她如何看报表,如何制作单据,让她帮忙整理了一些做过手脚的□□凭证等等,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偷偷计划好,将接触过的票据备份保留下来作为日后举报他的证据…
她那会才多少岁来着?
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缜密的心思以及层层环扣的坑爹计谋,他到底是生了怪胎,还是苏萝养了个聪明的女儿?
在税务局的人开始一整天地蹲守在公司进行全面不错过任何漏dòng地进行的盘点调查,弄得公司上下所有员工人心惶惶时,庄桥就知道自己要完了,不但这辈子的心血要彻底付诸东流,他的余生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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