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伴随着愈发急速的狂风,那阵长鸣又影影绰绰地飘起来了。我看了看一旁倚着石壁双手成圈放在眼前作望远镜样移向杰伊的紫姐姐,又屏息听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咕囔道:“这难不成是异次元里的怪shòu?”
话音刚落,面前一小团视野里的雪线突然扭曲起来,慢慢凑出一行字——
你会找到答案的。
大概就一秒,偏旁部首们即刻倾散,重新分裂成六角形小雪花。
我很是为自己这稀奇的遭遇叹气,于是那个看戏的貌似变得更饶有兴趣了,又直接在风雪里写到——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一愣。
刚飞舞开的雪花又凑出两个字来:就像。
就像?我皱着被吊胃口的眉看它,但是下一秒一切都被风卷碎,再也没了下文。
最终只得抱着闷闷不乐的心qíng缩在紫姐姐身边一声不吭,但身边人似乎早已习惯了,仍旧乐此不疲地用“望远镜”观察敌qíng。
天色早已让人分不清时间,但会叫的肚子能。正饿的时候,风雪渐渐停了,咕咕声却此起彼伏地传染了起来。
有两块被纸裹好的粮食之类的东西送到眼前的时候,我抬头,是最初在紫姐姐身后一块进了屋子的那人。他与所有海盗小喽啰都风格迥异,五官清秀俊俏,皮肤同女人一般白而细嫩,尤其那副金丝眼镜更衬得他文质彬彬。
不是个五大三粗的人这一点,倒和杰伊有几分相像。
“呀,爱德华,麻烦你了哟,回头记得告诉杰伊我不谢谢他。”紫姐姐嬉皮笑脸地接过午餐,来人听了这番话后也是笑了笑,回道:“好,首领他说紫小姐要是觉得冷了,直接过去扒他衣服就行。”
“那就再告诉他,不扒光可不够两位女士用的。”她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被先前那个委屈到抓狂的人给忽悠了,这两人其实一直都是秀恩爱来的吧?
算了,啃狗粮就好。我心想着,撕开包装,把里面的小面包往嘴里塞。
味道还真不错。
风雪一停,队伍也休息够了,已经有人商量着何时继续出发。
“就这种程度的bào风雪,我要不是为了带你们,都不屑于找地方避一避,”发话的是猎人团里的人,他正对着一小众随从大放厥词,“我上下山这么多年,路可不是白走的,一会儿跟着我走就行,听明白了吗?”
看样子不qíng愿拧成一股的队伍总算要分开了。我又转头看向探险者那一块,他们一副终于在地图上找到了最佳捷径的样子,也正欢呼雀跃着准备出发。
猎人队第一个出发了,隔了十来分钟后是探险家队。海盗们依旧大口吃喝,只有谁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问道:“头儿,咱要不要派人去跟着那些人,找点儿线索?”
杰伊尚未开口,紫姐姐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没那个必要!你觉得我们本事没那些家伙大吗还?”
“哎哎,咱紫姐说的是,那就不急,不急。”那人傻呵呵笑着回了话,就不再吱声了。
“这些人怎么搞的一副很怕我的样子?”在我身边重新落座的她纳闷道。
“可能是……紫姐姐英姿飒慡,威风凛凛,又是老大的女人,他们不敢得罪吧……”尽管说这话时我脑子里尽是那天她踹了门闯进屋来的帅气壮举,不过老大的女人这一点貌似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吧。
她倒是对前半句话很受用,吃起还剩一半的面包来也是嚼得有滋有味。
不多会儿,众人行将上路,留了一地废弃纸屑在原地。我偷眼一扫,莫名觉得良心有些不安,鬼使神差捡起几张碍眼的就跑,看的紫姐姐直发笑:“你要是在学校里边肯定是一遵纪守法的规矩好学生。”
重回大路,来时践踏出的坑洼脚印竟然被填平了不少。不过没时间惊愕,杰伊已然把他那不知写了什么的小册子稳稳攥在手里,正在同探路的家伙jiāo头接耳。
“明白了头儿!我这就去!”那人很是自信地一昂头,被自家首领眼神示意后就独自离队而去。
“咦?老大,这莫非是……”有阵疑问从簇拥着的人群里钻出。
“不是跟踪,是替我们开道去了。”杰伊的脸上还是一片平静,其中还夹杂着些微的喜悦,不仔细看他远眺那人离去的目光是察觉不出来的。
队伍里的Q等人莫名失踪、三支队伍不约而同地解散后,现在的海盗团伙大概还剩十二三人。我依旧同紫姐姐走在队伍中央的外侧,默默标榜着男女有别。
行进路中,仔细观察,我们的确没有追随前方那些乱杂的脚步而去,看起来杰伊似乎对于寻宝路线也有些额外的线索。
队伍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到了天色将要暗下来的时候。
“前面不远处有个山dòng,今天应该可以在那应付一晚。”杰伊正说着,边攥住笔低头翻阅册子边朝我们走来。
他到紫姐姐身边停了停:“里边的衣领子歪了。”
“所以呢?”紫姐姐故意把目光移到他的另一边。
“站好了别动。”
说罢,他腾出一只褪了皮质手套的手来,轻轻在对方脖颈处抓住什么提了提。
我扭过脸去。本想避开这一幕顺便看看山在哪,却只在前方看见一片单薄松林伫立着,并没有任何事物当它的背景板。
好奇之余,我不经意瞟向杰伊另一只手顺便撑开着的小册子,上面竟然是手画的一副潦糙地图,而且……看笔迹还很新,墨水尚未gān透,反着鲜艳的小光。
莫非一路上他都在忙这个?这地图要怎么才能画出来……并且是才画就的。
没等我出神完,那两人已经完成了各自的小动作:杰伊顺手紧了紧对方的紫色大袍,紫姐姐则趁机捏了下他的脸蛋。
我乖巧等待首领大人离开。
“我说你之前是想多了吧?”我用胳膊肘在面前笑成一朵花的人身上招呼了一下。
谁知她立马跟翻页一样变了表qíng:“你懂什么,这肯定是在给我演戏看呢。”
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僵在半空,我感觉呼吸困难。
要不怎么说女人,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都跟失了智没区别呢……
然而接下来,跟着杰伊七扭八拐地在林间穿梭了一阵子之后,我得以找到山dòng所在的目的地——之前这一大片被我认为是平地丛林的区域,其实整个都从地面上高高拔起,因此形成了面前这座,往两边延伸、看不见边界的悬崖峭壁。
我生怕自己踩着哪块摇摇yù坠的雪就这么滑下去了,只好缩在队伍后面放眼而望。底下差不多也是一片针叶林,高低不齐形态各异的树木早已在这个季节冻僵了身子,只剩单薄枝丫被雪覆盖后漏出的几分绿意在寒冷中萧瑟。
“跟着我到底下去,应该会找到一个山dòng的。”杰伊说着,合上册子,让旁人给他递上一大摞带勾的铁索,很像是他们日常中会用到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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