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戎歌转过头看着严卿,主动说出了原因:“我就跟你一个人好,可你跟谁都好。”
严卿本能地反驳:“我没有。”
“你有!”陆戎歌控诉:“你们都一样!高兴的时候逗逗我,不高兴的时候就把我踢到一边去,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在乎我,关心我的感受,你也一样。”
陆戎歌的眼睛红红的,不知是伤心还是喝醉酒的缘故。
如果说严卿刚才是心疼的话,那他现在是心都碎了!他宁可自己心痛致死,都舍不得陆戎歌露出伤心的神色。他忍不住紧紧地握住陆戎歌的手,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对着真主宣誓:“我发誓,你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所有的人加起来都不及你重要。”
陆戎歌被严卿郑重其事的态度打动了,心中却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那你当年为什么突然不跟我好了?”
严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该怎么告诉陆戎歌,是他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无法自拔,不得不选择逃避?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遇到了一个非常难的难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只能躲起来。”
陆戎歌脑子不清醒,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明白严卿的意思,就是说当年自己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面对一个非常难解决的大问题,所以没空搭理自己对吧?
严卿比自己大那么多,不能解决的问题肯定比他的问题要严重得多,他却还拿一些小问题去烦严卿,实在是不应该。
这样一想,陆戎歌对严卿仅剩的那点不满都消散了,大方地跟他说:“那我不生你的气了,我们以后还是一起玩耍吧。以后你要是再有不能解决的问题,就告诉我好了,我们俩个一起解决。”
严卿低落的心qíng因为陆戎歌这句话好了许多,他看了看陆戎歌赤膊的上半身,穿衣显瘦,脱衣有ròu,小腹上居然有jīng瘦的肌ròu。
他认为当务之急是:“你先把T恤穿上好么?”
陆戎歌乖乖地伸出手,严卿帮他把两只手穿进袖子,套上T恤,然后蹲下身帮忙穿上鞋子,信用卡塞回牛仔裤,伸出手说:“我们回家了。”
陆戎歌乖乖地握住严卿的手,两人手牵着手回家了。
陆戎歌回到家后,什么都不gān,倒在chuáng上就睡。严卿打了一盆水帮他擦洗,因为陆戎歌喝醉了,严卿怕用凉水会刺激到他,所以打了一盆温水。
陆戎歌酒浑身燥热,巴不得贴在冰上舒坦舒坦,用温水擦就不配合,在chuáng上到处乱滚。严卿爬上chuáng抓他,擦完了脸脱掉T恤擦身子,擦完身子擦下身,重点部位严卿不敢碰,就直接帮陆戎歌擦脚。
陆戎歌耍酒疯的时候赤着脚在大街上走,脏得要命,严卿握住他的脚luǒ细细地擦。陆戎歌迷迷糊糊就想睡觉,被毛巾在脚底蹭的痒痒,gān脆用两只腿一夹,将严卿放到在chuáng上,用手压制住他不让乱动。
严卿突然被陆戎歌压在chuáng上,心跳都乱了,小心翼翼地挪开了陆戎歌的手,却无法从他的双腿间逃离,他心里也舍不得逃离,就心安理得地躺在边上看陆戎歌的睡颜。
陆戎歌酒喝多了,浑身都是酒气,熏得严卿都要醉了,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
严卿伸出手抚上陆戎歌的脸,贪婪地看着他的眉眼,六年的光yīn,令陆戎歌青涩的五官全都张开了,越发英俊迷人。
他突然有些不能自控,陆戎歌现在喝醉了,什么事qíng都不知道,如果他……陆戎歌醒来后一定什么都不记得,这兴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严卿对陆戎歌的心思压抑得太久,如同高高筑起的堤坝,洪水增长一分,堤坝就高筑一分,而现在水位突然增长,堤坝被洪水冲出了一个缺口,开始决堤。
严卿qiáng压下心中的罪恶感,半敛起眼眸,缓缓地凑近陆戎歌,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第二十章
陆戎歌的唇滚烫湿软,一路烫进了严卿的心里,令他舍不得离开,又不敢再近一步,只能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此刻。
其实陆戎歌并没有真正睡着,模模糊糊间感觉唇上贴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还有痒痒的气息扫在鼻尖。他忍耐了一会,痒痒的气息没有消失,反而一直纠缠着他。陆戎歌不慡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是什么东西阻碍了他的呼吸,却意外看见了严卿的脸。
两人近得可以细数彼此的睫毛,唇上的柔软,缠绕在鼻尖的气息都在提醒着陆戎歌此刻的qíng形,他整个人都怔住了,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严卿虽然沉迷于这个吻中,但他时刻注意着陆戎歌的qíng况,在感觉到陆戎歌呼吸消失的那一刻,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严卿的脸色瞬间煞白,猛地往后一退,直接从chuáng上摔到了地上,可他顾不得此刻的姿势有多láng狈,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戎歌,怀着最后一丝希翼,希望陆戎歌依然醉得迷糊,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或者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然而事与愿违……
陆戎歌的眼神渐渐清明,从chuáng上撑起身,满目震惊地看着他:“严老师,你在做什么?”
绝望彻底侵蚀严卿的心灵,他捂住自己的脸,羞愧得根本不敢跟陆戎歌对视。
一念地狱。
他不该心存侥幸,做出有违人伦的事。是师生地位的改变,让他心中那道禁忌线模糊了,令他跨出了罪恶的一步,同时将他与陆戎歌的关系推入了深渊。
“我很抱歉。”
陆戎歌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如果严卿亲的是他的脸颊或者额头,他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许还会回亲过去。在陆戎歌心里,他与严卿的关系早已是异常亲近的了,可严卿亲的却是……
他的嘴唇。
还露出了沉醉的表qíng……
亲嘴不是qíng侣或者夫妻才会做的事么?严卿为什么会那样亲他?
陆戎歌惊疑不定,试探着:“你喜欢我?”
严卿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
陆戎歌脑子一片混沌,半晌,才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的?”
严卿低着头回答:“你高中的时候。”
陆戎歌惊讶max!
那一刻,他心里闪过很多画面,严卿每堂课都抽他起来回答问题,放学后唯独留他下来补课,带他回家吃晚饭,还有……突然的疏离。
“你说,高中时你突然疏远我,是因为你遇到一个非常难的问题,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能躲起来,你遇到的难题……和我有关?”
严卿最害怕陆戎歌知道的事qíng已经被他知道,他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了,他回答:“是。”
陆戎歌惊得说不出话来。
严卿在他心里投下的这颗炸弹威力太大,他根本无法思考,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陆戎歌从chuáng上站起,捡起地上的T恤和牛仔裤正反都不分就套在身上:“我一个人出去静一静,你先睡吧。”说完,不等严卿回答,就走出房间打开大门离开了。
屋子陷入静寂,严卿失神地在地上坐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从地上撑起身子,赤着脚跑到阳台。昏暗的灯光下,陆戎歌从严卿所在的楼栋中出来,走入灯光下,再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严卿的目光在陆戎歌消失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再慢慢地移到停在楼下的那辆教练车上,嘴角露出了一个根本不能称之为微笑的微笑。在得知自己是个恶心的同xing恋后,陆戎歌肯定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可他至少还有机会再见陆戎歌一次。
陆戎歌整晚都没有回来,严卿一动不动地在阳台站了一整晚,直到太阳东升,阳光照亮了世间万物,他终于等到了陆戎歌。
对方从小区门口进来,越是走近严卿所在的楼栋,步伐就越迟疑,最后停在了严卿家的楼下,犹豫了一会,抬起头望向严卿所在的楼层。
严卿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一晚上都没动弹过,四肢都僵硬了,突然往后一退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跌坐在冰凉的地上,心剧烈地跳动着,直到听见楼下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的心脏才渐渐安静下来。
陆戎歌走了。
他彻底失去了陆戎歌。
他还能做什么呢?
严卿脑子一片混沌地在地上坐了许久,终于想起了一件自己能做的事qíng,至少……他能让陆戎歌别那么讨厌他。
严卿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从衣柜中取出陆戎歌的衣物,一件一件,整整齐齐地叠起来,再从衣柜中取出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地丢进了行李袋中。
如果陆戎歌不想再见到他,肯定不会回来取这些衣物,他可以送到驾校去,托人jiāo给陆戎歌。如果陆戎歌暂时没地方落脚,还愿意回来,他可以马上回父母那去住,不让陆戎歌觉得碍眼。
第二十一章
严卿收拾完东西,带着陆戎歌的衣物去了驾校,他先找到了驾校负责人的办公室,表明自己要退学。
负责人不解地问:“你要退学为什么不让你的教练来办手续?”
严卿回答:“我不需要退学费,只要注销学员名额就可以。”
负责人表示:“哪怕是注销学员名额,也需要通过教练来办手续,驾校的规定摆在这,不能随随便便取消学员名额,你的教练是谁?”
严卿无法,只能说出陆戎歌的名字。
负责人说:“你等一会,我跟你教练打个电话。”说完,一通电话打到了陆戎歌那。负责人简单地说了一下严卿的qíng况,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负责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是么?好的,我知道了。”
负责人挂上电话,问严卿:“你退学的事,你的教练不知道?”
严卿回答:“对。”
负责人表示:“那这手续就更不能随便办了,你教练现在正在过来,你先在这等一会吧。”
严卿因为负责人的这句话而感到意外,他以为经过了昨天的事,陆戎歌肯定是不愿再见他的,所以一个人跑到驾校取消名额,可负责人却说,陆戎歌现在正在赶过来?
陆戎歌来得很快,不消五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气势汹汹地推开了,他扫了办公室一眼,在沙发上见到了严卿,对着负责人说:“我和学员之间有点误会,说清楚就好了,这学不退。”说完,不顾严卿的意愿,握住他的手腕就往门外拖。
陆戎歌的手握得很紧,勒得严卿生疼,但他一句话都不说,任由陆戎歌拽着走。
陆戎歌将严卿拽到一处僻静处,这才松手,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你什么意思?”
严卿听出陆戎歌声音里隐忍的怒气,无措地捏紧了手里的袋子,低着头不敢与陆戎歌对视。他将手里的袋子递到陆戎歌的面前说:“你的衣服都在袋里,还有我家的钥匙……如果你暂时没地方落脚,可以住在我家,我搬去父母那住。”
陆戎歌气乐了,将严卿手中的袋子扔到了地上:“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以为自己在打发叫花子?”
严卿不知道陆戎歌的怒气从何而来,无措地辩解:“我没有。”
陆戎歌气得要命,严卿昨晚突然来那么一出,杀他个措手不及,不等他想清楚,对方就逃了,还把他收地出门!
“你就是这样当老师的?亲完就跑,有没有一点责任心?你就是这样给学生做榜样的?”
严卿羞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戎歌追问:“说话!你现在是什么qíng况?为什么要亲我?你要追我么?”
答案……
自然是否定的。
“对不起。”
陆戎歌气急败坏地说:“既然你不准备跟我在一起,为什么又要亲我!你在玩我么?”
严卿埋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陆戎歌看着严卿这幅样子,失望透顶,心寒得要命:“随你的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子不陪你玩了!”
他说完就要走,突然从转弯处拐进来一位中年妇女,面容姣好,打扮得很时髦,料子却不高档,眼角和皮肤也都出现了细纹。对方在见到陆戎歌后,眼前一亮,踩着高跟鞋就踏踏踏地走了过来。
陆戎歌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脸色更差了一分,等对方走近了没好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中年妇女伤心地说:“妈妈打你电话打不通,就只能到驾校来找你了,戎歌,你可替妈妈做主啊,你林叔又去外面找小女人了。”
陆戎歌bào躁地问:“他在外边找小女人你不去找他,跑来找我gān嘛!”
陆母闻言就开始掉眼泪:“妈妈就你一个能依靠的男人,不找你还能找谁呢?你弟弟今年才六岁,要是知道了这事,得有多伤心啊,戎歌,你可得替妈妈做主啊!”
陆戎歌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再看了看严卿,觉得这世界真他妈cao蛋。
兜兜转转,永远站在原地,永远是这些糟心事!到哪里都逃脱不了!
“行啊,你们都不肯让我好过是吧!那这日子就别过了!”
陆戎歌将地上装着衣物的纸袋一脚踹飞,随后将手机重重地砸了出去。他前段时间发脾气砸碎了手机屏幕,这次更狠,直接报销,电池什么的全都摔出来了。
“你要怎样才能不来找我?一只手?一条腿?还是要我的一条命?”
不等陆母回答,陆戎歌就替她做了决定,一拳往边上的石柱上砸。
“咵”地一声,能清晰地听到骨头撞击石柱发出的清脆声响,可陆戎歌就像毫无知觉一样,准备继续往墙上砸。
陆戎歌平时待人处事都是笑眯眯的,突然qíng绪爆发,陆母直接就吓呆了,根本来不及作出其他反应,还是严卿反应快,迅速扑上去抱住了陆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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