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是要钻出一些荒唐的想法。
比如静静躺在包里的时装周邀请函。
江鹤繁翻看工作日程,算着明早晨会后转去海市饭店,应该赶得上何风晚的秀。
后知后觉地悚然一惊,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及至转天晨会结束,江鹤繁抄起一台小巧的徕卡相机,神色诡秘地匆匆搭乘电梯下楼。
没叫楼焕开车,不想承受他费解又复杂的目光,因为这qíng形连他自己也搞不懂。站在路边挥手拦的士的时候,江鹤繁清清醒醒地困惑,他这是在gān什么?
提前一刻钟抵达秀场,江鹤繁坐在U型伸展台尽处的第二排座位,低头设置相机参数。
前方不时传来阵阵小规模的喧腾,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推心置腹地笑,笑眼里藏着jīng明和审度。
秀场头排向来是时尚圈内兵家必争之地,考验外jiāo功力的战场,多由知名时尚编辑、当红明星、资深买手、时尚网红博主和时尚名流瓜分。
几股势力里影响不够的,分在第二、三排。
再往后的位子,则没人关心。
江鹤繁不知道楼焕找了谁换位子,余光扫到前排看来的视线,抬起头,一个凭今年某部大热古装剧走红的流量小花向他微笑。
但他不认识,于是头又低下。
对方没有气馁,出声说:“陈先生,你好。”
陈先生?
恐怕在哪个饭局里见过,江鹤繁这才慢吞吞地应道:“你好。”
对方顺势搭上话:“没想到陈先生对这个有兴趣。”
“一点点。”
“我也了解不深,下次有空可以约着一起看。”
“没空。”
“……”
不过一句场面话,没想要他答应,谁知他竟那么不解风qíng。她终于作罢,负气再不转头,连笑声都止住。
江鹤繁却心安理得,后面还有几个新的投资项目在等他,日程本都排满了,是从早到晚的奔忙。
到底无心应付,连借口都懒得找。
然而若有心,忙成脚不沾地,也要cha上翅膀飞来。
哎。
伸展台上的灯光打亮,急促的鼓点带出一段激烈的电子音乐。
江鹤繁也捧起了相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仙女们的留言和订阅,谢谢仙贝晴、25605445、燕归巢和小姚的地雷。
作者君保证这是一个看完能带给大家温暖的故事,会尽力保持日更。
不过明天那章要晚更,要到晚上十一点后吧,我会争取粗长~
第22章 22.
观众席彻底暗了下去, 灯光集中于镜面伸展台, 更显空间的纵深感。
开场模特一登台, 遍地举起了手机。
她一袭白色长裙,遥似远方的轻烟,近如月光投影窗棂, 清冷出尘。偏又台风抓人, 每一步都踩中迷幻鼓点的节拍, 裙面的软纱随风大幅摆动, 气场全开。
江鹤繁身边的轻叹声不绝于耳。
及至她jīng准停在台尾的定点,他才辨出,这就是何风晚。
也难怪认不出,她骨廓分明的脸像是化妆师作画的调色盘, 经桃红柳绿的色调涂抹, 张扬chūn天的蓬勃之气。上身是贴肤的透纱, 搭衬星星点点的银色亮片,腰。部一圈镂空,尽显女xing的柔美。
台下观众惊艳呼吸。
江鹤繁手指按住了快门, 眼睛却迟迟不肯移往取景器, 肆意在她裙间流连。
然后注意到, 何风晚没有穿内。衣。
看秀经验为零,从不关注时尚圈, 对“不穿内。衣才能更好体现衣服的特点”和“用最纯粹的身。体展示衣服”这样约定俗成的规矩一无所知,江鹤繁视线攀上她胸前隐现的风景,起了些燥意。
燥意传至下。腹, 有了微妙的不适。
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展示艺术与美的场合不该有这样的念头,实在逊色于其他专业的看客。
但那是何风晚。
等江鹤繁燥意消散,回过神,何风晚也走下了伸展台。
他不禁嗒然若失,任台上模特云彩般飘去飘来,手里的相机沉如千斤,再也提不起。
好在走过几个人后,何风晚又回来了。
她头戴黑色花束,刺绣长裙上,大块优雅的印花猖狂绽放。眉色凛然,眼神空灵,何风晚的台步较上一次轻盈了许多。
江鹤繁双手托起相机。
谁知令人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何风晚长裙的肩带从两肩滑落。
四周惊呼骤起。
设计师为了增添飘逸感,方便模特走动时裙面呈现随风流动的视觉效果,这身裙子是宽松款式,全靠腰带与肩带束起。
那么纤瘦的身板,肩带要是滑落了,她的上身将bào露在众人眼底。
千钧一发之际,何风晚两手掐腰,恰好撑住下滑的肩带。
她表qíng纹丝不动,仿佛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在定点气定神闲地侧转,压根没有受到影响。转过去后,大家才发现,原来裙子的肩带与腰带是一体的,腰带若松了,肩带便跟着松。
而系在何风晚身后的腰带已经断开,肩带堪堪撑住,不定什么时候裙子就垮了。
止水般的观众席掀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江鹤繁并不知道这算得上一次秀场事故,他被她的气势唬住了,以为那也是走秀的一部分。等他想起拍照,何风晚只留下一抹浅浅的背影。
他索xing收起相机,闲然靠上椅背。
二十分钟的大秀结束,江鹤繁的相机空空如也。
*
“鹤繁,好久不见。”
随散场观众起身离席的江鹤繁被人从后叫住,转过头,留着莫西gān发型的年轻男人冲他笑着打招呼。
他就是收购S品牌的二代,江鹤繁曾在饭局上见过几次,并不熟悉,听说他喜欢别人称呼“贺公子”,便也笑着回一声:“贺公子,好久不见。”
“你手下找我公关部的人要邀请函,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小子。”他眉梢邪邪一挑,“怎么,动凡心了?是刚才的哪位佳丽呀?”
江鹤繁抿唇,但笑不语。
见他回避,贺公子便打量起来,瞄到他手里的相机,揶揄:“呦,这还有备而来,收获颇丰吧?”
江鹤繁掂了掂,问起不相gān的:“不是说这样的时装秀,邀请函早就没了吗?”
“嗨,发出去了又不代表一定都来,想找个空还不容易?”他说着,手肘搭上江鹤繁的肩,朝他挤眼,“这些事qíng呢,我本来不过问,但前一阵偶然得知,江氏要往我小小的秀场加塞,这让我很惶恐啊!”
他语气夸张,手往江鹤繁胸前拍了拍,递去个“都是男人,我懂”的眼色。
数次饭局上偶遇,贺公子早对美人欺身还能面不改色的江鹤繁好奇不已,一听说他找人拿邀请函,便被心里的馋虫勾着,要来秀场会一会。
江鹤繁神色自若,转而又问起别的:“贺公子不是一心在国外游学吗?怎么突然想起经营服装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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