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掩藏得滴水不漏的表演,白兰兰忽然体会到什么叫心死如灰,他决定陪着她把戏演下去,看一看她导演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白兰兰休楚柔
夜幕沉沉压在白府之上,偌大的府邸,弥漫着紧张的氛围。下人们纷纷传递着消息:大少爷这次恐怕是真的要休妻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大少奶奶闯祸,从来都是老爷冷面无qíng,大少爷力保。如今大少奶奶被怀疑告密,白家米铺风雨飘摇,老爷和二姨太都表示相信大少奶奶,大少爷却咬牙切齿地要惩处她。
“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我全都说了。再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心中的报价,又怎么去告密?”苏小粽急切地为自己辩驳着,又跑到楚柔身边,“楚柔,你当时看见了,完全可以走进来问清楚,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告密?”
楚柔一脸委屈为难,道:“姐姐,这怪不得我啊。当时竞价结果都出来了,我匆匆赶往米铺,结果看到你和大商米行相谈甚欢、举杯庆贺,我一下子就懵了。”
柳月连忙搭腔:“对啊对啊,小姐当时一阵胸闷气短,头晕目眩,她是被气得急火攻心,路都走不动了,我扶她到一边歇息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楚柔故意嗔怪地看她一眼,阻止她往下说,道:“柳月,不得胡言!”又转向白敬先和白兰兰道,“或许……真的是我误会了。我到了米铺,看到子瞻那样震怒,还要打姐姐,所以就以为所见是真。”
顿了顿,她再次看向苏小粽,诚恳道:“姐姐,我那是在替你求qíng,我怎么会诬陷你呢?”
白兰兰黑沉的脸上只看得出怒不可遏,谁也不知道,此刻,他默默观察着的正是楚柔。她演得越好,他的心就如同被利刃割一下。
听楚柔这样说,苏小粽一时间更加手足无措,原本心里对她气恼,打算让她说清楚,还自己清白。现在,她既不是故意的,也根本说不清事实真相,这下可好,自己这一肚子气恼和委屈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撒。
“你可以去找商老爷核实真相,我可以当面和他们对峙。”她对白兰兰说。
白兰兰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苏小粽,你真的够蠢,你以为大商米行会为你作证?即便他们愿意,我又怎可能相信?事实摆在眼前,多说无益。跪下!”
苏小粽傻了眼,百般委屈更涌上心头,嚷道:“夫君,你不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
楚柔抓住时机cha进来一句:“姐姐,据我所知,商老爷根本没有小公子,商家只有一根独苗。”
苏小粽脑中轰一声,张嘴却说不出话,愈加不知所措,不自觉来回挪动步子。
“看来我方才说你蠢是错了,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会编故事。”白兰兰一步步bī近她。
“我……我没有!”他句句带刺,直戳人心窝子,苏小粽鼻子猛地一酸,眼泪涌上来。
“收起你无辜的眼泪,这副假面具让我感到恶心!”
又是一记重击正中心脏,苏小粽几乎站不稳,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变得这样陌生,眼底再不见一丝温柔。
“子瞻。”二姨太忍不住唤了一声,希望他停止对苏小粽的伤害。
白敬先也道:“事qíng还没调查清楚,有些话掂量清楚再说,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救了那个小孩子,商夫人明明说那是她小儿子。街上很多人都看见了,你可以……你们可以到街上去问,我没有说谎,我没有编故事!”苏小棕连连摇头,不知到底该向谁求助,视线在屋子里的人脸上来回掠过,希望能有人拉她一把。
白兰兰眼神yīn森,毫无怜悯地瞪着她,冷道:“我会让你死心的。”
说完,他一把揽过楚柔便走,径直去往楚柔房中。
苏小棕双腿一软,瘫坐到地上,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不,好像这一切才是真的,过去种种甜蜜幸福,倒更似一场幻境。
白兰兰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从前那个唯独带她一人好的人,越发显得像是她的幻想。
白敬先走上前来搀起她,按住她肩头,温和道:“爹相信你。不会有事的。”
二姨太站在他身侧,也对她露出宽慰的微笑。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小香把苏小棕扶到椅子上坐下,心疼道:“大少奶奶,你千万别着急,明天大少爷一定能找到人证明你的清白。”
苏小棕恍惚了一会儿,努力露出一个笑容,道:“对,街上那么多人,总不可能都被大商米行收买的。”
“子瞻,你是打算带姐姐去找人对峙吗?”
白兰兰看着她不说话,她果真懂他的心思。
“看着我做什么?”楚柔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心中发毛,有些慌乱地别开眼睛一会会,又转回来看向他,笑道。
“嗯。”白兰兰轻轻应一声。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姐姐真的说了谎,你打算怎么办?”
“不会有如果。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白府内外的人心服口服。现在米铺qíng势危急,我没那么多时间纠结在她身上。休书今晚我就会写好。”
楚柔心中欣喜不已,表面上却很担忧,“万一你冤枉了她呢?就算姐姐说谎,你也没有她告密的直接证据啊。”
“虽不能确认她就是jian细,但她亦不能自证清白。任何对白家存在威胁的人,我都不会留。”白兰兰将她的神qíng一一看在眼底,不动声色地走到案前,提笔展纸。
楚柔连忙跟上去,很无奈似地叹口气,略微挽起袖子,帮着磨墨。
“你先去睡吧。”白兰兰按住她的手。
“也对,要你写这封休书,一定很为难。我就不打扰你了。”楚柔善解人意地离去。
翌日,白兰兰请出白敬先,带着苏小棕、楚柔及几个随从,至昨日事发路段,连问了几个街边摊主和过往行人,他们都表示未曾见过苏小棕救下一个小孩。
苏小棕急得上前去抓扯,近乎哀求道:“怎么会没看到?当时明明还有人过来帮我。大哥大姐,大爷……不是,怎么可能没看到?大娘,你看到的对吧?”
“哎哟,姑娘,大娘我眼睛不好,耳朵又背,你问问别人吧。”卖虎头鞋的老妇摇着手避开她。
“我见过啊!”
一片混乱中听到这句话,苏小棕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糙,连忙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由得愣住了。好熟悉的脸,这、这不就是那天被救的小孩吗?他怎么穿得像个小乞丐似的?
“小孩,你见过这位太太救人?”一个随从上前问道。
“不,不是见过她救人,是见过她。”
“什么意思?”
“她经常和商夫人在巷子里见面。那条巷子是我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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