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能将公司做到一定规模的老板都是人jīng,十句话有九句真假参半,大部分信息需要风控人员自己去分析,从中找出隐藏的风险点。这个时候就非常考验风控官的dòng察力和敏锐度了。所以每次看场最累的并不是舟车劳顿和现场核查,而是要打起十二分jīng神跟老狐狸们斗智斗勇。
虽然只是个小项目,但聂云深一到现场就自动切换到严谨的工作状态。对他来说,两千万的CASE和两个亿的CASE在风险控制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该看的该查的该谈的该做的一项都不能掉以轻心。几个小时里,他把鑫山公司的经营现状、财务qíng况、上下游资质、结算周期、工厂产能,员工薪资等一系列问题了解得清清楚楚,就连老板有几个孩子、有没有小三都被他套了出来。
一行人六点多才从鑫山公司离开,又正好遇到晚高峰,回到市区已经超过八点。
小赵和RM还要回行里整理资料,聂云深将他们送到银行楼下,才得空看了眼手机。
舒岸的微信头像上显示有两条未读消息,他点进去,第一条是:“晚上一起吃饭?”第二条是:“下班了吗?”
他看了看收到消息的时间,第一条是五点四十五分,第二条是六点半。
退出微信再看了眼未接来电,七点二十分,舒岸。
聂云深正饿得前胸贴后背,下意识就要拨回去。可拇指悬在屏幕上还没往下点,突然想起他中午的话,又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估计人家早就吃完饭了。
聂云深关掉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打火把车开出去,一个人也不知道吃什么,于是默默回了家,翻出一桶泡面来。
等面泡好的过程中,聂总监如同一条咸鱼般瘫在沙发上刷朋友圈。
老爸老妈在冰岛看极光;
大哥大嫂在秀儿子;
杜成在跟人吃香的喝辣的……等会儿,杜成对面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咸鱼聂瞬间坐直了身子,点开那张图片放大。尽管只拍了一个侧脸,但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就是舒岸!
这他妈的什么意思?为什么杜成和舒岸在吃饭?难道他收到的是假微信?舒岸并不是要约他吃饭?
杜成还给这张照片配了文字:“钻石级高富帅。关键词:单身!”
下面一堆人疯狂点赞,不少女同事留言表示要倒追。
聂云深原本就因为没饭吃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儿简直要出离愤怒了。
cao你妈单身个屁!前天跟老子在chuáng上昨天才对老子表白今天刚说了要追老子!这会儿就他妈单身了!
聂总监一口老血喷出来,完全没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冲到餐桌边,对着泡面桶拍了张照,悲愤至极地发到了朋友圈里。
第十三章
杜成很快在他那条状态下留言:“单身狗的悲哀。”
聂总监一边呼噜噜吸着面条,一边回复道:“说得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似的。”
杜成:“可我今天晚上有大餐吃啊。”
聂总监以一个“呵呵”结束了对话,把手机一扣,继续呼噜噜吃面,边吃边想着某家西班牙餐厅的顶级和牛ròu眼扒、特色海鲜饭、利比里亚火腿、烤rǔ猪、金枪鱼塔塔,嘴里的方便面越吃越不是滋味儿,最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转身走进卧室打算早点洗洗睡。
洗完澡刚出浴室,就听到扔在chuáng上的手机疯狂地响着。
他走到chuáng边弯腰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两个大字:舒岸。
聂云深摁下接听键,非常不客气地问:“有事?”
舒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低沉:“我在你家楼下。”
聂云深说:“滚。”
舒岸好脾气地说:“给你带了好吃的。”
聂云深:“我不要。”
舒岸:“水晶虾饺,牛ròu球,鲍汁凤爪,XO酱萝卜糕……”
聂云深沉默地咽了咽口水。妈的,刚才该把那桶方便面吃完的,好饿。
舒岸继续说:“我去鼎盛轩买的。”
“鼎盛轩”三个字成功地将聂云深的心防又击碎了一层。这家店是Z中对面的老字号,他上学那会儿就很喜欢光顾,每次去都会点舒岸说的这几样东西。
聂云深沉着脸:“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电话那头的舒岸没有说话。
聂云深“哦”了一声:“你还真挺关注我的。”然后又说:“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还喜欢吃这些?”
舒岸说:“我觉得你口味没变。”
聂云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舒岸转头看着放在副驾驶上的点心盒子,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十分钟后,随便穿了套休闲居家服的聂云深出现在他的车外。
舒岸坐在车里仰头看他,态度好得完全可以点亮五颗小星星。但是挂着一张扑克脸的聂总显然心qíng很不好,一半是因为肚子饿,一半是因为坐在车里的这人实在是太欠了,太欠了!
在聂云深发飙之前,舒岸一推车门下来了,手里拎着食盒递了过去。
他既然没开口,聂云深当然也不会主动和这厮打招呼,一手扔了张百元大钞过去,另一手接过外卖转身就走。
结果那只手被舒岸一把拽住了。
聂云深还没反应过来,穿着一身正装的高大身形就把他摁到车身上牢牢压住了。
舒岸的吻和花树的影子一并沉沉地覆压了下来,聂云深吓得眼睛都瞪圆了。
拎着食盒的那只手,五根手指猛然间收拢,拳面上青筋bào绽,几下颤抖之后竭力忍耐住了立马就要挥拳揍出去的架势。
如果不是手上拎着的这些东西实在是他很喜欢吃的,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直接砸到舒岸脑袋上!
于是就只能张嘴开骂:“cao你——”
这个下意识的开口音迅速被人钻了空子,灵活的舌头qiáng势侵入他的口腔,聂云深陡然吸了口气。舒岸的气息霸道至极,清慡的古龙水味道混着一缕熟悉到令人发指的暧昧,聂云深挣扎了一秒钟以后往后仰,有限距离的逃避之后唇齿稍分,但随即就在更加过分的环抱姿势中无路可逃。
舒岸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整个人牢牢禁锢在了自己怀里。
成千上万的糙泥马从聂总监心底狂奔而过,每一只都在叫嚣着:caocaocaocaocao!
这他妈的是发什么疯,小区住户那么多,被人看到怎么办!
聂云深手里拎着吃的,扔不开也砸不出去,另一条胳膊还被舒岸牢牢桎梏住,片刻挣扎之后竟然bī出了一身汗。他嘴唇被封堵着,唔唔抗议了两声,之后恨恨地一合齿关,索xing叼住了侵进来的这块软ròu发力啃咬。
舒岸的手指勾紧了他后脑发丝,qíng色至极地与聂云深纠缠激吻。初时是霸道入侵与激烈抵抗,战局胶着,隐隐水声中漏出一两声挣扎着的闷哼。热烈鼻息此消彼长,柔软家居服下覆着的肢体从僵硬渐渐软下去,之后又在某一个瞬间忽然灌注进了力道,聂云深重重抓住了舒岸的腰,这具挺括正装下的身体把他撩起来了,那只手反客为主,张开了手指胡乱揉搓着舒岸的后腰和背,甚至探进去开始扯起对方束缚整齐的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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