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对手,一朝占有_桃千岁【CP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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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下脸看对面这正在演苦qíng戏的家伙面不改色耍流氓,而舒岸笑了笑又继续往下说。

  “我父母是商业联姻,这种婚姻,有一些能相敬如宾,有一些各玩各的,有一些索xing一拍两散,都常见。只是我母亲xingqíng尤其刚烈,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但是舒家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危机,霍家出手帮了忙。她认为自己是一个被卖给了霍家的子宫,生了我之后要求离婚。”

  “我父亲很爱她,为了挽留她甚至愿意让我冠上她的姓氏,但是没什么用……于是他们就成了一对怨偶,而我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污点。”

  “最后他们终于吵累了,闹够了,霍太太放弃一切,甚至连离婚证都不再qiáng求,义无反顾地走了。抛下一切,只要自由。”

  “我是她丢掉的垃圾之一。”

  “她走的时候我只有四岁,后来渐渐忘记了她长什么样,唯一的记忆就是那张照片。小时候看一次哭一次,后来大点了看一次恨一次。最痛苦的时候,我把它撕碎了。”

  “碎片藏在抽屉里收了很多年,前段时间慢慢能面对了,自己试着拼凑了一下,经过扫描修片以后洗了张新的。”

  “是的,摆出来就是为了让你看到。”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也并不厉害qiáng大。我被抛弃过,带我来这个世界的人憎恨我,所以我对别人的厌恶会敏感和胆怯,你一句话,我放弃了和你继续做同窗的机会,转申请去了英国。”

  “心里想的是,永远都不再见了。”

  这一回聂云深沉默了很长时间,信息量有点大,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缓一缓再捋捋,于是舒岸便也不言不语,松开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与他相对。

  过了好半天,聂云深才清了清嗓子,起了另一个话头:“刚才没说完,衣服,怎么回事?”

  舒岸抬眼看他,开口道:“我送你到家,叔叔阿姨不在,你哥在,向我道谢。见我身上láng狈,就客气了一下问我要不要洗个澡换身衣服。我知道那也许仅仅只是礼貌,但那是我最后一次能亲近你的机会。”

  少年舒岸站在聂家门厅的暖huáng灯光下,在聂云旗说出那个礼貌xing的邀请之后,犹豫片刻,点头走了进来。

  聂云旗架着烂醉如泥的弟弟,指了一下聂云深的卧室,说:“二宝房间里有浴室,你们身材差不多,衣柜打开了随便挑。”

  舒岸说了声“谢谢”,推门进了那间卧室。身后,聂云旗把弟弟拖到了自己房间,一通洗洗涮涮,然后送回了卧室。等到舒岸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聂云深一脸单纯无害地睡着了。头发半湿,沐浴露的气味清淡怡人,嘴唇微微半翘着,唇珠柔软而润泽。

  聂云深一直在盯着舒岸,听到这儿忽然抬了下手示意暂停,他蹙起眉头垂眼思索,舒岸镇定地看他,面上一毫不乱。

  直到聂云深陡然一抬眼,舒岸的眉峰也随之细微一震,聂云深眼底锋锐的视线刺过来,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舒岸,然后开始慢条斯理说话。

  “照片你是特意放那儿给我看的,录取通知书也是——没道理在你处理的公事里头,夹杂了一份十年前的东西,你别告诉我你是在怀旧,以你房间的整洁程度,压根就不是个恋物不放的人。”

  “那套旧衣服也是等着我去发现,所以你把我昨儿穿的这一身故意挂在了衣帽间门口,镜子又设在窗户那儿。你知道我会去拿衣服穿,既然穿了,肯定又会走进去照照镜子,很容易就会看到它。——甚至你带我回家,都是故意的。”

  “舒老板,我说的,对不对?”

  舒岸定定地看着聂云深,这一番对视里,聂云深眼睛半眯着底气十足,而舒岸目光专注平静柔和。最终,舒岸的唇角牵起个笑,他垂下了眼皮,仿佛自嘲。

  “聂总明察秋毫,一点儿小细节的纰漏都骗不过你。是的,你醒来看到的这些,都是我特意准备的——拉紧窗帘是为了让你好好睡;照片是我对母亲唯一的记忆;那份通知书十年前我没能说出口,但时过境迁了还是想让你知道我曾多么期待靠近你;至于那套衣服……”

  舒岸抬起眼,淡淡带笑。

  “那天晚上,我站在你chuáng边看了你很久,一开始止不住地想亲吻你,但后来连伸手碰一下的勇气都消失了。只能在心里一遍遍默念,‘聂云深,我欣赏你,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没谈过恋爱,但我愿意去做一切让你开心的事qíng。’”

  这声音温柔磁xing,末了这几句说得真诚柔软,聂云深原本咄咄bī人的眼神都不知不觉地软了下去,余音袅袅中他差点被带着走了神,几秒之后陡然一惊清醒过来。

  对面这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几句话仿佛催眠似的就带偏了他的思路。他有点咬牙切齿地磨了磨牙,不怎么善意地盯着舒岸。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没gān,就这么gān看着老子睡觉,自个儿在那脑补了全场对吧?”

  舒岸眼底漾起浅淡的笑意,就这么望着聂云深,过了会儿才“嗯”了一声:“我那时想,你喜欢的是女孩子,那么,愿你一生顺遂——不再打扰,是我所能给你的全部了。”

  聂云深“呵”了一声,指尖不由自主叩击桌面凌乱地敲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应和着他乱七八糟的心跳和思绪,最终陡然一个停顿,手指停在了半空。

  他直直看着舒岸:“你喜欢我对么?”

  “嗯。”

  “因为觉得我是直的,所以自个儿跑了对么?”

  “嗯。”

  “回来以后发现老子竟然主动撩你,所以宁可耍手段和心眼也要跟老子滚一滚对么?”

  “嗯。”

  “我上你下cao回来也没问题对么?”

  “嗯。”

  “愿意做一切让我开心的事qíng对么?”

  “嗯。”

  聂云深就这么看着舒岸,一连串的发问条理清晰语速极快,而最后那一个“嗯”落地之后,他停住了,眯起眼睛颇为危险地盯着对面这个人。

  这个人外形满分,身材满分,智商满分,qíng商满分……不,qíng商何止是满分,这家伙的心眼多得简直要成jīng了。

  但撇开中二时期的幼稚偏见争qiáng好胜,他承认,这个人其实非常非常优秀。

  十年前的老对手,绕转了大半个世界,此刻安静温柔地坐在对面,把自己遗憾的幼年、青涩的少年、心机的此刻都翻出来捧在了面前。

  聂云深心底五味杂陈,一时想抱抱那个摔倒在楼梯下的小宝贝,接着又想嘲笑下那个立在自己chuáng头手足无措的怂货,最后他渐渐笑出来,一边笑一边叫对面的这个人。

  “舒岸,舒总,舒老板,岸哥——”

  聂云深微笑着兴味盎然,略微倾身,眼底倒映了对面那张仿佛八风不动的脸,尽管表qíng上没什么变化,但聂云深一眼刺穿了此刻的舒岸是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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