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仰着头,手在空中抓着“我要~我要。”
萧一凡嘴角轻挑,像接过一般平常事物一样漫不经心的拿过,转手就把花递给了小石头,嘴上还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俗掉牙。”
顾逸飞也不介意,弯腰单手把小石头抱起,把花往一边推了推让出走路的视野,瞥了萧一凡一眼说“文人讲,大俗即大雅。”
萧一凡哂笑,不与他理论,和小石头说“过来,鼻涕擦了。”
小石头闻声,扭过头来,萧一凡纸巾停在空中,顾逸飞低头,小石头脸上gāngān净净,哪里还有鼻涕的影子。
顾逸飞瞅了瞅小石头的俩袖口,gāngān净净“鼻涕呢?”
萧一凡显然已经知道了,憋着笑说“你在他的身高范围内找找就知道了。”
顾逸飞并不是很想接受这个事实的往下身望了望,叹气绝望的在小石头手上宠溺的咬了一口说“回家要给叔叔洗裤子知不知道!”
小石头正把玩这花束上的绸带,敷衍的“恩恩”了一声。
萧一凡听到顾逸飞自称“叔叔”说的十分自然,边走边撇过头看了眼顾逸飞的表qíng,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眼神盯着小石头宠溺至极。
……
晚饭顾逸飞盘了馅儿,蒸了两屉小笼包,手上现在正拌疙瘩汤,萧一凡把蒸熟的包子从屉上一个一个转移到盘子里,两人默默无语。
沙发上玩儿的小石头闻着味儿凑过来,萧一凡拿了个包子递过去,小石头拿了包子颠儿颠儿的跑走了。
“烫的,你去给他chuīchuī吃去。”顾逸飞侧头和萧一凡说。
“给他的最早拿出来的那个,不太烫,再说他都虚四岁了,自己知道chuī。”萧一凡很自然的接道。
“我儿子真棒。”顾逸飞自豪的感叹。
萧一凡手顿了几秒钟,把最后一个包子夹到盘子,笼屉随手放到水池里,靠在灶台边说“你真的……不介意他叫你叔叔?”
顾逸飞回头笑看着他说“你说呢?不过他开心,叫什么我都无所谓。”
“其实……我……”萧一凡低声嘟嘟囔囔。
“恩?”油烟机响声顾逸飞没听清萧一凡说的话。
“没什么,你不打算回国看看吗?”萧一凡换了话题。
“好不容易出来的,回去看什么啊?你都在这儿了。”顾逸飞搅着锅里渐渐浓稠的疙瘩汤。
“心里总归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萧一凡手指摩挲着盘沿说。
顾逸飞关了火,汤匙舀了点汤递到萧一凡嘴边“尝一下”。
萧一凡嘴巴抿了点“嘶~~烫。”
“噗……小石头都懂的chuīchuī,你就直接接啊。”顾逸飞嗤笑。
“你!”萧一凡怒目。
顾逸飞没多余解释,侧头略低下些,稳稳的盖上了萧一凡的唇上,舌尖缓缓的划过萧一凡的唇瓣,轻翘齿关,绞上萧一凡还残留着灼伤感的舌尖。
顾逸飞来势毫无征兆,萧一凡完全没有机会躲开,只是双手撑着灶台,身体本能向后仰靠,眼睛惊慌的注释着顾逸飞的脸。
“你还是不信我,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信我心里现在只住了你一个人?”顾逸飞说话嘴唇还能碰到萧一凡嘴唇。
萧一凡注视着顾逸飞的眼睛。
“papa~还要七。”小石头的声音出现在顾逸飞身后。
萧一凡条件反she用力推开顾逸飞,顾逸飞往后踉跄还差点踩到小石头。
“出去我们一起吃了。”萧一凡红着脸端着盘子往出走。
“papa~你和fufu在抱抱?”小石头童言稚语。
“没有,爸爸眼睛里进东西了。”萧一凡说完心里又觉得好笑,这个理由还是小时后撞破老爸和小冬叔的好事,小冬叔编的借口。
……
……
顾逸飞每周来萧一凡这里住两天,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挑明完全和好,但也算是默许是了,其实还是萧一凡内心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安全感,所以只能把顾逸飞摆放到一个模糊地带。而顾逸飞对目前这种状态已经知足了,小石头和他也越来越亲,也能感受到萧一凡也在一点一点在放松。
萧一凡这一个多月也越来越忙,诊所里只有他和师兄两个医生,病人多时他们俩人几乎是从早到晚都停不下来,顾逸飞看到几次萧一凡晚上在吃药。
顾逸飞不太放心,这几天没回去把工作拿到萧一凡这里做了,饭毕,萧一凡带小石头洗澡,顾逸飞在房间做今天的报表,突然嗵嗵的拍门声,伴随着小石头的声音“啊啊啊……”
顾逸飞慌忙开门,看到小石头湿漉漉光溜溜的站在门口,一着急一个字都不会说了,拽着顾逸飞往浴室拉。
顾逸飞心一沉,忙冲进浴室,水汽中看到萧一凡跪在地上。
顾逸飞扶他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站住了,顾逸飞拦腰把萧一凡抱起,放到客厅窗口通风处。萧一凡头枕在顾逸飞腿上胸口起伏呼吸,脸色灰白,额头、鼻尖、颈窝都是汗珠。
“是心脏难受吗?”顾逸飞给他揉心口。
萧一凡摇摇头,睁开眼,眼眶通红,手虚虚的握上顾逸飞的手,顾逸飞攥紧“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打电话去医院?”
萧一凡摇头,又复闭上眼。
“papa~药”小石头光着拿来了萧一凡平常喝的药。
萧一凡睁开眼,推了推顾逸飞,声音虚弱的说“我没事,先给他穿上衣服,会着凉了。”
顾逸飞松开萧一凡也不敢,又怕小石头着凉,回头拽了块毛毯叫小石头“乖,过来。”
小石头爬上沙发钻进毛毯里,伸出小手担心的轻轻摸着萧一凡的脸,估计吓坏了,红着鼻头担心的呢喃“papa~”
萧一凡脸上渐渐有点血色了,顾逸飞心落下一大截,应该是卫生间空气密闭,水汽大缺氧导致的,但还不敢完全确定,又问萧一凡“一凡,是水汽闷着了吗?”
萧一凡qíng绪慢慢表现出来,喉结滚动,许久才说出来一句“张老……他没了。”
顾逸飞想起浴室地上的手机,怕是萧一凡刚得到消息,水汽加上突来的噩耗,大脑瞬间缺氧了。
“张老?意外吗?”顾逸飞犹记得萧一凡说了回国时还一起吃饭了。
萧一凡闭眼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到鬓角。
“你缓缓,休息一下,慢慢讲。”顾逸飞怕他qíng绪再起伏,心脏又受不了。
深夜,萧一凡缓过jīng神后和顾逸飞复述了袁芽刚电话的内容“张老前几个月就检查出了恶xing肿瘤晚期,他谁也没说,继续上班,晚期恶化速度是很快的,正式发病不到一周人就不行了。”
“在治疗无望的qíng况下,张老没有选择无意义的延命治疗,有尊严的离开,他应该是没有遗憾的离开。”顾逸飞唏嘘着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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