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季明开来自己的车子,辛越坐了进去。
一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谁也没有要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直到辛越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他冷静地问欧季明:“你要带我去哪里?”
欧季明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道,就算欧季明不说,辛越也猜出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他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他,可他忍耐着。到了目的地,一切都会说清楚。
第一百五十一章 舍不得
三中是本市最好的中学之一,每年的尖子生有大半都会进入这所学校。
当年辛越也是顶着这样的光环,进入这所学校,却没想到,多年之后再回到这里,身上却烙着耻rǔ印。
不过……就算当初从这里毕业离开,也不算光彩,不是吗?
这么多年,辛越从未再回过这里,就连同学聚会他也从不参加,只因这片地方,那些同学,都给了他痛苦回忆。
现在正是下晚自习的时间,校门口学生来来往往,他们的车停在那儿,偶尔会引来学生好奇侧目。
辛越看着校门口,也不开口说话。
欧季明说:“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辛越没吭声。
欧季明说:“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
“砰砰砰……”欧季明刚起了个话头,就有学校的保安来敲车窗。
欧季明摇下车窗。
保安立即对他们进行盘查起来。
欧季明只得开车离开。
他开着车,一路出了主城区,在一片荒凉的树林前停了车。
离这里最近的房屋,是一片即将拆迁的老旧建筑,除了流làng汉和不良混混,已经无人在这片出入。
街边的路灯被破坏得所剩无几,只偶尔有一盏还在亮着,但也都接触不良,不是闪烁不停的,就是时亮时不亮的。
车方停稳,辛越就打开车门下去。
欧季明跟着下来。
马路的另一边,是一个人工蓄水湖,夜风裹挟着着湿冷向他袭来,
已经是深秋的季节,被湿冷的风一chuī,便让人瑟瑟发抖。
辛越紧了紧身上薄薄的针织衫。
他现在反而冷静多了。
辛越靠在车门上,对欧季明说:“你为了今天的一切,一定准备了很久吧!”
“没错。”欧季明毫不迟疑地回答。
他们两人从最初相识开始,一幕幕快速从辛越脑海里滑过。辛越总算明白,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欧季明却对自己抱有qiáng烈敌意。
甚至和自己处处作对。
文季宸的堂弟,又知道自己xing向的,除了当年那个闯进宿舍的小胖子,再无他人。
也是拜他所赐,自己这辈子被他害得不举。
直到在碰到他之前,自己都还是处子之身。
可老天爷却偏偏像是在同他开玩笑似的,不仅让他们再次相遇,竟然还让自己只对他的身体有反应。
真是讽刺啊!
“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替你哥哥报复我,是吗?”虽然拿着别人的照片打飞机确实不光彩,但也不至于罪大恶极到他这样报复。
“没错。”欧季明仍是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看着辛越,眼神跟淬了冰一样冷。
辛越觉得好冷,他把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了。
欧季明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却并没有预料中,报复后的快感,反而觉得有些厌烦。
但好戏已经开场,做为总导演的他,怎能中途退场?
他照着腹稿声qíng并茂地说出来:“昨天晚上你问我有没有一点爱你,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觉得你有什么是值得别人喜欢的?”
“你他妈的见着个男人就发qíng,对着张照片你都能撸起来,你觉得你还有哪里值得别人爱的?”
“如果不是为了现在这一刻,你以为我会和你周旋这么久?”
欧季明的话在耳旁响起,可他怎么也听不真切,忽近忽远,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可偏偏他心里又一清二楚,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
辛越烦躁地点上烟,他夹烟的手指在颤抖。
用力地深吸一口,尼古丁汹涌地卷进肺腑之中,qiáng烈的刺激感令他的内脏隐隐作痛。
但有了这痛,他才能更清醒,更隐忍。
‘呼……’他吐出白烟,嘴唇不停地在颤抖。
一连吸了好几口,他总算是冷静些下来。
他并不是对欧季明没有防备,也并不是对他古怪的态度没有怀疑。
可他还是天真地想:也许他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
也许他是有一点点爱自己的。
就算不爱也没关系,只要自己够爱他就好了。
可是天真过了头,就是愚蠢。
明明已经三十四岁,却栽在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手上。
欧季明看着辛越慌乱的,抽烟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现在知道痛了吗?”
“是痛。”辛越低声说着,有些想笑,或其实是想哭?
可笑他已经三十好几的人,竟还会在感qíng上栽这样的跟头。
他知道接下来,一切都该结束了。可这是他第一次付出感qíng,第一次恋爱。
就这样结束,他不甘心。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辛越问欧季明:“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欧季明听着辛越的话,慢慢地张大了眼睛,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辛越:“你不会到现在还在做梦吧!”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发出一声冷笑,“该醒醒了,老变态。”
辛越的心尖轻轻一颤,瞳孔猛缩,眼前一阵阵发黑。幸好他靠在车上,再加上此处黑漆漆的,欧季明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qíng。
“还是说,你现在已经离不开我了?”
辛越张口就说:“是。”总要做一点努力,再挣扎一下。让欧季明知道自己的最真实的想法、自己诚意:“我是喜欢你,离不开你,不想和你分手,也不想和你结束。这样你留在我身边吗?”
欧季明诧异地看着辛越,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坦诚地承认。
但渐渐的,他眼神中布满嘲讽,“辛越,你是不是对每一个上过你的男人,都这么恋恋不舍?”他语气微微一顿,语气忽然转得冷冽,“还是说,你舍不得的,只是他们的二两ròu。其实我很好奇,像你这么饥渴的男人,被那么多男人上过,你的后面为什么不会那么紧?你到底是天赋异禀呢?还是会保养?听说女人可以做假膜,你不会……也常去做什么缩肛手术吧。”
辛越拿着烟的手猛地收紧成拳,夹在指尖的烟被折断,燃烧着的烟头戳在他手掌光滑皮肤上,顿时散发出一股皮ròu的焦臭。
真恨不得一拳揍在欧季明脸上,可偏偏他又舍不得。
他舍不得揍伤他的那张脸,更舍不得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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