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夕磊脸朝下趴着,心微微颤动,泪水忍不住在眼里打转……
上天qiáng塞了个恶魔父亲给他的同时,却又偏偏给了他如此善解人意的母亲。
“除了你,施盐庭还有很多孩子,你不用担心他!至于我嘛,一个人活的挺滋润,根本不需要你这个儿子……”
梁心蓉的声音渐渐有了颤动,泪水滑出眼眶,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是个传统的中国式母亲,希望儿子能在恰当的年纪做恰当的事,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但如果完成这些“恰当”的事,就必须要牺牲儿子的幸福的话,那还是算了……
“妈妈呢,也没什么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妈……”
施文柏转过身,轻轻埋进母亲的怀里,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傻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还哭。”梁心蓉轻轻拍着施文柏的后脑,泪中带笑,“对了,妈跟你说真的呢,等有空了,一定要把对象带到家里去,妈妈给他做好吃的……”
“等下次去看姥姥姥爷,我就把他带过去。”施文柏抬起头,看了母亲一眼,“不过……姥姥姥爷能接受他吗?”
“你这就太小看你姥姥姥爷了……”梁心蓉抹去儿子脸上的泪水,一脸的慈爱,“妈妈离婚那会儿,你姥姥姥爷可是举双手赞成的,不但亲自出面帮妈妈发声,而且暗地里还狠狠威胁了你爸爸,不许他再对我纠缠不清……”
“原来姥姥姥爷这么厉害啊,我都没听您说过……”听母亲聊起过去的种种,施文柏好奇的睁大了双眼,“姥姥姥爷明明都那么温柔,没想到还能gān出威胁人的坏事来!”
“你没想到的事儿还多着呢!”见儿子不再像刚才那般痛苦,梁心蓉明显轻松了很多,“老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更何况是你姥姥姥爷……”
施文柏看着母亲,那是一张经过岁月洗礼越发从容的笑脸,虽然眼角处爬上了细细的皱纹,颧骨处生了淡淡的斑点,但她却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至少,在他施文柏的心里,她是最美的。豁达知xing,美的像一朵傲雪寒梅,清冽幽香。
“离婚时,妈妈吃了很多苦吧!”
梁心蓉脸上的笑顿了顿,“这个社会本来就缺乏对女xing的友善,吃苦是当然的!不过妈妈还是幸运的,起码生在了一个开明清醒的家庭里。”
“能给您这样的女士当儿子,我也是幸运的!”施文柏翻了个身,撒娇枕到母亲的腿上,“能得到您的理解,我很幸福!”
“傻孩子,你的幸福,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理解!”梁心蓉拧着施文柏的鼻尖,“板脸”训斥道,“你是我儿子,不许活的那么循规蹈矩。”
“知道了,亲爱的妈妈!”
施文柏笑着,漂泊孤独的心终于找到了依靠,找到了继续前行的方向!
妈妈的话是那么的有道理,他不需要活的那么循规蹈矩,也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理解……
与其活在连自己都无法准确判断对错的执念里,还不如随着心走,去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他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小磊!
小磊就是他的未来与幸福……
即便是要他放弃整个世界,他也会一直追着小磊……
“咚咚……”
“文柏,你佑叔叔来电话了,让你过去一趟!”
施文伯坐起来,歪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
一想到自己要亲自面对这只老狐狸,施文柏整个人都变的不好起来,但因为母亲在,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妈,你在家好好的,我去佑叔叔家走一趟。”
“好,妈妈送你到门口!”
门口临别前,施文柏狠狠亲了母亲一口,却跟父亲只是不咸不淡的挥了挥手。
少堂主要跟副总堂主要人,怎么说也是堂会里的事,自然也得按堂会里的规矩走。
但因施文柏鲜少参与堂会事务,对其中规矩更是一窍不通,所以父亲施盐庭特意安排了个亲信跟在他身边。
亲信名叫许文qiáng,跟电视剧上海滩里的男主角同名。看起来三十出头,方脸平头,话不多,乍看上去,就一寻常的上班族,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一行四人,两个喽喽负责在前面开车,施文柏与许文qiáng坐在后座。
“少堂主,你要的那个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弄到手。”许文qiáng挠了挠头,瞄了眼施文柏,毫不露怯。
“我俩差不大,直接叫我文柏吧!”施文柏仰躺在座位上,双眼微微眯起,“先跟我说说,那丑胖子为什么要抓苗希辰。”
“丑胖子……”
“啊,就是你们又丑又胖的佑堂主啊!”
“少堂主……不是,文柏,你不能怎么称呼佑堂主,说不定会引起堂会内乱的……”
“内乱就内乱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施文柏睁开眼,看向窗外,“他都敢光明正大的从我家里抢人了,难道我还不能骂他吗……”
“这样啊……既然是佑堂主有错在前,我们也就师出有名了,甚好,甚好……”
许文qiáng掏出iPad ,认真的记录起来,一副乡镇书记开大会的认真模样。
施文伯看着他,一脸茫然……
“先别,别记了……你先跟我说说,这丑胖子最近都在跟谁来往,竟然敢大摇大摆的跑到我家里抢人。”
“内部机密,无可奉告!”许文qiáng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但苗希辰的事,我倒听说过……”
这明显是打一巴掌,再塞颗糖的策略,但他施文伯还真打不回去,因为他给出的糖太具诱惑力了……
“说吧!”
得令后,许文qiáng收起iPad,正襟危坐道,“苗希辰其实是堂会兄弟的孩子。父母双亡后,一直由佑堂主抚养。那孩子自小就长的好看,活泼聪明,很讨人喜欢!可上初中后,突然就变的孤僻内向起来,身上还经常带着伤……”
“堂会里有人欺负他?”施文伯忍不住cha嘴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位鼎鼎有名的苗大律师竟然会是龙一堂的人……
许文qiáng摇了摇头,脸色慢慢沉下来,“直到他上了大学,那件事才被人捅了出来……”
“那件事?”
施文伯疑惑的搓了搓手,示意许文qiáng继续说下去,但他却为难的看了眼前面的喽喽,yù言又止。
“把车停到路边,你们下去等着。”
两个喽喽照办。
待车里只剩下两个人后,施文柏颇为不满的踢了许文qiáng一脚,“快说吧,还得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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