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映在他瞳孔里的脸让她一度产生怀疑,那女孩是她吗,那女孩是林馥蓁吗?
“林馥蓁。”
“嗯。”无意识应答出。
应答了,那就是了,那女孩是林馥蓁。
只是,林馥蓁现在看起来很像傻姑娘。
“以后,小画眉一直由小法兰西来看住,小法兰西一直由小画眉来看住,你说这样好不好?”
“以后,小画眉一直由小法兰西来看住,小法兰西一直由小画眉来看住,你说这样好不好。”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林馥蓁心里模糊想着。
越想呢,越觉得很不错的样子。
等到那声“好”应答出口时,恍然想起,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纠正:“那不是我说的,嘉澍我可没说好,我真的没说好。”
车子继续往前开。
一路上,她都在呱呱叫着,嘉澍我没说好。
夜深,在他房间里。
她头枕在他肩膀上,再次说起嘉澍我没说好。
清晨,第一缕晨曦穿过浅色窗帘,她出神看着他,等待着他,而在他眼睫毛抖动时她又迅速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对于林馥蓁来说都是浑浑噩噩的,在这一个礼拜里她用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在这一个礼拜里,她送走了马修斯。
马修斯走了,不是因为在她这里受到的难堪离开的。
马修斯圆他儿时的空军梦去了,这也是他和父亲约好的,服完兵役后会帮忙打理家族生意。
马修斯走得很潇洒,走前留下这么一段话。
莱德学院,绿荫小,林馥蓁靠在梧桐树上,马修斯站在她面前。
他说:“十五岁那年,我做了一件很多粉丝都会做的事qíng,我用一个礼拜时间偷偷跟踪了薇安。”
“那时我在想,那戴眼镜的女孩要是能当我女朋友应该很不错,接下来每年,我都在策划如何把你追到手,但,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方法可行,就是悄悄看着你,因为他们说,一对男女相遇相爱太早的话不是好事qíng。因为年轻就意味需要面对很多不稳定的因素。”
“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我反而很庆幸我们现在没发生什么事qíng,未来事qíng谁也说不准,我会在最适合的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你要记住,马修斯有不下一百个追求你的好法子,到时,我会把这些方法一一用在你身上。”
谁说马修斯一根筋了,马修斯的脑子可是大师级别的。
“林馥蓁。”
愣了一下,从马修斯口中叫出的林馥蓁还真让她觉得有点不习惯,马修斯一直叫她薇安来着。
顿了顿,说了一句:“马修斯,我允许你叫我薇安,真心的,不带任何反感qíng绪。”
摇头,马修斯笑。
笑得一如当天,棕色卷发,蓝色眼睛,密密麻麻遍布于脸颊中央鼻梁上的小雀斑如被巧克力酱枪喷到,手里递着礼物盒和卡片,问她以后能不能让他为她推秋千。
怕她不相信,他还拉起衣袖,向她展示臂膀,以此表示他是很有力气的孩子。
梧桐树叶在风的推动下淅沥沥响着,往事让她打从心里笑了出来。
“那时,你的头发也像现在这么长。”他触了触她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说,“你一定不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傍晚,一脸雀斑的孩子躲在向日葵花后面,偷偷看着坐在秋千上的长发女孩,星星出来了,长发女孩走了,雀斑男孩还躲在向日葵花下,第二天,他去了书店,抱回来一大堆书。”
他凝视着她。
“是先有林馥蓁,才有薇安的。”
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林馥蓁。”
“嗯。”
“你要记住,马修斯有不下一百个追求你的好法子,到时,我会把这些方法一一用在你身上,我现在总有一个方法是对的。”他深深的凝视着她。
点头。
上前,拥抱,说小雀斑我会记住的。
这一刻,林馥蓁才真正想起记住,昔日一脸雀斑的波兰少年。
一个礼拜时间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溜走。
问林馥蓁在浑浑噩噩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似乎,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她遇见那种极为玄乎的灵魂出窍时间。
她像一名旁观者,看着那名叫林馥蓁的女孩和那名叫做连嘉澍的男孩之间的相处。
和平日没什么改变,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嬉闹,在幽暗的角落里亲吻,在暗沉的夜间两具年轻的躯体紧紧纠缠在一起,但似乎,这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在悄悄改变着。
比如说,叫林馥蓁的女孩总是长久凝望着那叫做连嘉澍的男孩,就像想通过长久的凝望去看透: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一颗心已经不是她能左右得了了。
然而,她没有穿透人心的能力,这让她心里十分烦恼。
这烦恼折磨得她失去了好胃口,也让她大部分时间睁大眼睛等待着天亮,更让她的脾气来得快眼泪也来得快,在他建议打电话让医生来时,她哭得很伤心,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连嘉澍这都是你害得。
“我害你不吃饭了?”
“是!”
“林馥蓁,你越来越不可理喻。”
“是,我就是不可理喻。”
二人不欢而散,这已经是他们这一礼拜第五次不欢而散了。
是夜,他偷偷打开她房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这样的时刻也唯有亲吻抚摸各自的身体了,相拥而睡。
晨曦打在两张年轻的脸盘上,来得莫名其妙的不快在昨晚彼此的拥吻中烟消云散,敲门声响起时相视而笑,一定是科恩,刺激的时间来了。
他让她躲在他怀里,用被单把她捂得严严实实。
片刻,她从被单处探出头:“连嘉澍,这个房间是我的,要躲起来的应该是你。”
是哦,昨晚偷偷潜入她房间的人是他。
所以,敲门的人应该是索菲亚。
换位置,用被单把他捂得严严实实。
☆、年轻气盛
再一个周末到来时, 林馥蓁和连嘉澍去了胡西昂。
十八岁那年,为了庆祝彼此成年,他们在从胡西昂两名当地人手里买了房子,两间房子共用一堵墙,一百多平方,两层半, 门朝西。
用两位房主的话来说, 房子年龄可以充当他们的曾祖父和曾祖母了。
他们自己掏的钱, 在征得主人同意之后, 他们把院子中间围墙拆了,两个院子变成了一个院子,他们一人出三百五欧元雇用当地一位居民对房子进行定时打理, 照顾院落的花糙。
胡西昂是典型的南法小镇,因当地泥土为赤红色故而有红土小镇的别名。
人口不多大多数为老人, 菜园种上若gān蔬菜, 退休金虽少但足以糊口, 把闲时制作的手工艺往门口一摆标上标价, 能卖出去就当一笔额外收入,不能卖出去也无所谓。
十八岁,喜欢装模作样, 很容易激动的年纪,当天,她被小镇深处打瞌睡的老人和无人问津的商品给弄得激动万分,拼命鼓动连嘉澍在胡西昂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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