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话听起来奇怪极了,奇怪且矛盾极为不通顺,但是呢,却是把林馥蓁听得心里酸楚成一片。
伴随着那阵酸楚的还有形成规模的柔qíng。
手掌贴在他手背上,低声说,嘉澍,你能不能松开手一点点,嗯?
“不,不松手。”
为什么呢,她轻声问他。
“我一松手,你可能就走了。”极具孩子气的回答。
心里好气又好笑。
“我不走。”
“真的?”
点头。
他一点点松开手,也就一点点而已,一副你休想移动一步的样子。
艰难移动身位,和他变成面对面,捧着他的脸。
瘦了,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之色。
踮起脚尖,奉献自己的吻,唇也就刚刚触及,等待她的是爆发骤雨般的掠夺,浴室里,莲蓬的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衣物,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两人双双往着那堵墙,背贴在墙上,挺腰深深没入,哗啦啦的水声混合着他低吼声混合着她哭泣尖叫。
水声还在继续着,她状若起死回生的人,半眯着眼睛,目光在浴室无意识游走着,最终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头发湿漉漉的衬衫也还是湿漉漉的,一张脸埋在她肩膀处,保持着极致时的那种姿态。
关掉水源,周遭安静了下来,手搭在他肩膀上,手指轻轻触摸着他发角。
“嘉澍。”
“嗯。”
“十岁,我就认定你是脑子住着独角shòu的孩子,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你在我心里无所不能。”
他唇轻轻触了触她肩窝。
她缓缓闭上眼睛。
脑子晕乎乎的,身体极度疲惫。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想起什么,无奈眼帘太重,只能以半打开的形式。
在半展开的眼fèng里,目光悠悠dàngdàng落在那面镜子上,镜子的水蒸气体已经化开,镜面清楚映出她的模样,男式衬衫湿漉漉挂在她身上,衬衫纽扣最上面的几颗纽扣被解开,一边衣领被褪至肩膀处,头发湿漉漉的毫无章法贴在她颈部处,衬衫处,也有若gān贴在趴在自己身上男人的肩膀处,如果不是忽然想起索菲亚在机场等她,她的目光怕是一时半会儿无法从镜子里的男人女人身上离开,大力推着他肩膀。
“嗯?”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我得走了。”她和他说。
“走?”他抱得更紧,语气像一门心思想耍赖的孩子,“你之前可是答应我不走的。”
推变成捶打:“不要装了!”
分明,她来伦敦的事qíng他一清二楚,包括她离开时的航班时间。
还是一动也不动。
“嘉澍,我要是不去的话,黛西阿姨会很生气的,我最近已经做了不少惹她生气伤心的事qíng了。”她用很是严肃的口气说。
片刻,他这才放开她,掉落在地上被撕成碎片的衣料纤维直把林馥蓁看得一阵脸红耳赤,庆幸地是穿在身上的衬衫够长,用脚把惨不忍睹的衣料纤维勾到她看不到所在。
林馥蓁已经在浴室站了一会时间了,她在等嘉澍给她拿衣服。
衣服就挂在榻榻米的衣架上,要找到应该很容易,嘉澍离开浴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连叫几声嘉澍都没反应。
想了想,捂住衬衫衣摆,往浴室门口走去,手搁在门框处探出半个头,第一眼林馥蓁就看到背对她站在窗前的连嘉澍,她的衣服还完好无缺挂在衣架上呢。
再看看时间,距离四点也就几分钟。
顿脚:“连嘉澍!”
站在窗前的人回头,似乎才想起什么,取下衣架的衣服,衣服递到她面前,和她解释他在找衣服时忽然想到一件事qíng,导致于他忘了衣服的事qíng。
看看,这人从来就没把她的事qíng放在心上。
瞪了他一眼,接过衣服。
楼下响起车喇叭声,那是她预约的司机。
急急忙忙换好衣服,拉开窗帘,朝楼下司机做出了我马上下去的手势。
穿好鞋,手往挂在衣架上的包。
手被拉住。
“怎么了?”
他看着她的头发,大皱起眉:“林馥蓁,你要用这种发型去见记者吗?”
现在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他所造成的,再次瞪了连嘉澍一眼。
然,身体不听她使唤,半推半就跟着他。
连嘉澍拿起chuī风机。
林馥蓁看了一眼时间,在路上她多给司机钱让司机开快一点应该没问题,嘉澍说得对,她不能以这种发型去见记者,再说了,小法兰西难得给她chuī头发。
chuī完头发刚好四点。
踮起脚尖。
唇触了触他唇,真要命,十寸高的鞋子外加把脚尖踮到极致,她这才勉勉qiángqiáng亲到他。
一触,离开,挥手,我走了。
手再次往搁包所在。
还是没能成功拿到包。
看着连嘉澍,顿脚:“又怎么了,嘉澍你是怎么回……”
剩下的话被如数堵住。
再次响起的车喇叭声让林馥蓁从那个绵长的吻解脱了出来,奋力推开他,看了一眼时间,气呼呼说着:“连嘉澍,你这是想让我赶不上航班是不是?”说完,朝连嘉澍警告xing抡起拳头。
第三次,林馥蓁终于成功拿到包了。
拿着包,气呼呼往门口走去。
手也就刚搁上门把。
背后——
“你说得对,我是故意想让你赶不上航班。”他说。
一呆……
回过神来。
这家伙太坏了,再和他辩论下去,她真得会耽误航班,黛西阿姨可是说了,再胡闹的话就揍她屁股。
黛西阿姨还不是问题,慈善晚宴在罗斯家举行的才是大问题。
这会儿,她也懒得骂他了,没时间骂他,也懒得骂他。
扭开门把。
“小画眉,留下来陪我,我想要你陪我。”他说。
疯子,嘉澍是疯子。
他们比谁都明白,什么时间可以玩乐,什么时间不能玩乐。
门缓缓打开。
可是,脚就是迈不出去。
楼下再次响起车喇叭声。
那扇门顺着他的手掌轻轻合上,他从背后环住她。
淡淡声线落于她头顶。
“爷爷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脸轻轻贴上她鬓角。
“小画眉,我很害怕,爷爷不记得我了。”
小法兰西在和小画眉诉说恐慌。
一种更加趋近于脆弱的恐慌。
垂下眼帘,说:
“别担心,即使以后爷爷记不住你,我也会记住你,一直,永远,记住你。”
☆、荆棘花园
十一月的巴黎, 特属于寒冬时节的yīn冷空气让人有种它们就躲在窗外,躲在枝头后躲在云层上,蓄势待发,就等着那场雨一降落,前呼后拥,一夜之间, 万物萧肃, 白雪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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