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再去想林馥蓁对于连嘉澍来说已经是一件力不从心的事qíng了。名利场上chūn风得意,身边有如花美眷,二十年三十年关于林馥蓁那个女人连嘉澍能记住的也仅仅是那个名字而已。”
“等到即将离开人世的那一刻,那个叫做林馥蓁的女人最多也只能引发他的一番感叹,惺惺作态说那真是一个好女人,然而,心里却记不住这个好女人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林馥蓁,如果你没给我那个U盘,事qíng也许就变成那样。”
睁开双眼,凝望着暗夜里的微光。
“可在酷女孩和自私的女孩之间,林馥蓁放弃酷女孩,她比谁都清楚,看完那份U盘,连嘉澍将永远也忘不了林馥蓁,那个有着十极风的夜晚将永远被烙印在连嘉澍的脑海中,日如一日折磨着他。”用最为轻柔的力道触摸着她的发末,就那样很是无奈地说出,“你看你,多自私。”
说完,叹息,叹息完,淡淡笑。
淡淡笑,淡淡说:“连嘉澍是个自私的人,林馥蓁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两个自私的人在一起会比较好一点。”
眼睫毛在暗夜微光理由抖动着,有那么一瞬间,想时间倒着回走,回走到八月第三个周末,布尼奥尔镇,所有人都去参加番茄大战,她躲在酒店睡大觉。
连嘉澍低声问着她林馥蓁你觉得我刚刚说的话对吗?
无意识问出:“什么?”
片刻。
“我觉得两个自私的人在一起会比较好,你觉得呢?”
两个自私的人在一起怎么会比较好?以后要天天攀比谁自私吗?
“不,嘉澍,一点也不好。”林馥蓁低声回答。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好。”他声音比她更低。
要怎么样才好啊,当然是……
“一个自私的人配一个不自私的人才好。”
微光中。
自私的男人声音瞬间提高数倍:“你说不自私的人是指那只土拨鼠男人吗?”
又,又管自己爸爸的弟弟叫土拨鼠了。
知道他不会在自己脑壳里植入那种奇怪的玩意,林馥蓁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提高声音,她也跟着他提高声音:“没听说过吗,取长补短。”
“那种鬼话你也信?!”连嘉澍再提高声音。
“为什么不信,那简直就是真理,而且……”她也不甘示弱。
“嘘——”他朝她做出示意安静的手势,“我们不要吵架,嗯?”
林馥蓁闭上嘴,以连嘉澍那种狂妄劲,说不定一发怒再次动起在她脑子里植入那小玩意的念头,让部分思想听从程序运行,那太可怕了。
让她再也做出过好吃的海鲜煎饼,她可不gān。
抿嘴,继续追逐微光中若有若无的光线。
也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
“林馥蓁。”连嘉澍握住她的手。
“嗯。”
“林馥蓁。”他指尖在她掌窝里轻轻触弄着。
想去挣脱,无奈被拉得紧紧的。
“林馥蓁。”他第三次叫着她的名字。
这夜太安静了,第三次从他口中叫出的那声“林馥蓁”听着有些的变扭,那变扭也许是叫着她名字的人舌头不听使唤所造成的。
那声变扭的“林馥蓁”让她提心吊胆。
提心吊胆侧着耳朵。
“林馥蓁。”第四次,发音有很明显的抖动。
“嗯。”
“林馥蓁,你还要我吗?”
那一刻,林馥蓁害怕了,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得不会去思考,也害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如果,你觉得一个不自私的人和一个自私的人在一起比两个自私的人在一起更加合适,那……那也可以,你说的……取长补短由我来,我……我来当我们两个人中比较不自私的人,林馥蓁,你觉的呢?我相信……”
起身,展开手,去环抱,手搭在他肩膀上,收紧,头搁在他肩膀上:“嘉澍。”
这是他们重逢后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那一声嘉澍。
嘉澍,不要说,别说下去,我害怕。
她的那声“嘉澍”引来了他状若拆骨入腹般拥抱。
拥抱,喜极:“小画眉。”
那声小画眉让她的心开始卷缩成一团,原来,还是会为特定的某个人悲伤,为特定的某个人心疼着。
即使连家最小的孩子现如今已经是拥有绝对权力的国王,可她还是在为他心疼着。
眼睛注视着黑暗。
他把她抱得太紧,她快要不能呼吸了都,不能呼吸,不能说话。
她不说话,倒是他一个劲儿说起了话来。
“从此以后,漫长岁月,和小画眉的那场chūn季旅行不能错过;和小画眉的那场滑雪不能错过;和小画眉一起听的音乐会不能错过;和小画眉一起看的那场电影不能错过;所有和小画眉大大小小的约会不能错过,直到小画眉变成老的小画眉。”
泪水跌落。
心里在诉说,别说了。
可他还在说着。
“从此以后,漫长岁月,小画眉喜欢的小法兰西一样一样去学习,从此以后,漫长岁月,小画眉讨厌的小法兰西都不会去尝试……”
“不要!”大声说出。
不大声不行啊,要是他太过于沉浸于小画眉变成老的小画眉的漫长岁月中怎么办?
戛然而止。
“不要什么?”他小心翼翼问着,“是觉得小画眉变成老的小画眉会很丑吗?别怕,时间是公平的,我无法保证小画眉变成老的小画眉还是漂亮的,但是,我可以保证,当小画眉变丑了,小法兰西也会好不到哪里去。”
“不。”摇头,“不是。”
紧紧抱着他,目光死死凝视黑暗,一字一句说出:
“我不要你,嘉澍,我不要你了。”
☆、第126章 丛林法则
那缕日光落在窗框上, 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便能触及到, 淡淡的, 一如昨日。
新的一天来到。
如果不是摆放在chuáng前那张椅子,林馥蓁会以为昨晚发生在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拥抱,低语,体温, 以及那趁着黑暗遍布于脸盘上的泪水。
但是,椅子是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她chuáng前的。
昨晚,她和连嘉澍说“我不要你,嘉澍,我不要你了。”现在想想, 她那时也许应该把话说得婉转一点, 比如说成“嘉澍,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连嘉澍有多骄傲,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连嘉澍”这个名字如日中天,为了讨好他, 媒体们会亲切的叫着他的中文名字, 据说,那个年轻人会给准确叫出他中文名字的人好脸色看。
唉声叹气着, 也不知道连嘉澍回过神来会不会给她致命报复, 林馥蓁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目前她住在他家里, 要把她当成一名重度厌食症患者送进手术台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比如说在她的饮用水或者是饭菜添上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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