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了他这样一个问题:“林先生现在还觉得你现任妻子被解雇是你前妻从中作梗的吗?”
林馥蓁比谁都清楚这个答案是NO。
这个问题让林默表qíng当场僵住。
咧嘴一笑:“林先生该不会把这件事qíng忘了吧?”
眼神透露出几丝尴尬,很明显,他没把这件事qíng忘了,避开她的目光:“阿……”
“请不要对我撒谎,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林默垂下眼睛, 机场广播响起, 空务人员甜美的声音在催促旅客最好登机准备, 近在眼前的人如释重负。
拍了拍她肩膀, 说:“那都是过去的事qíng了。”
明白了, 答案已经有了。
嘉澍, 这就是兰秀锦昔日爱过的男人, 说不定现在还在爱着呢,那可是一个死脑筋的女人。
笑, 后退半步, 那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滑落。
他看着她, 声音苦涩:“阿蓁, 我知道爸爸让你失望了。”
不, 这话你应该到兰秀锦那个女人面前说, 痛哭鼻涕,肝肠寸断。
机场广播第二次响起,她说林先生再见。
是的,应该还会再见面的,要么就是为了他那继女对她大动肝火以一名父亲的心qíng痛心疾首,要么就是在他的葬礼上。
挥手,转身,头也不回。
一出机场林馥蓁做的第一件事qíng就是给安德鲁打一个电话,电话里她问他要不要和她玩一个游戏。
安德鲁是一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伙子,还不到三分钟时间他就在电话那边摩拳擦掌的“林,你真的会给我当一个月义务司机?”
“当然,如果你赢了游戏,我还会在薇安官网上定时撰写给你当司机时的感言。”
“酷!”响亮的口哨声之后,“林,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为我开车的样子了,到时,所有人都知道薇安给安德鲁家的孩子当司机的事qíng,那时谁都会想,安德鲁家的品味让薇安都心甘qíng愿当他的司机了。”
“喂……”懒懒说着,“你可不要忘了,如果你输了游戏,你不仅得给朵拉之家捐出一百万欧元,还得在你个人社jiāo账号上公开承认被女孩摔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夸张的笑声:“那不可能,在追女孩这方面上我还从来没失手过。”
这话倒不是在chuī牛,安德鲁长相还勉qiáng过得去,高中时期担任过足球队中锋自然身材也过得去,哄女孩子有两手外加安德鲁家的财富让他在qíng场上无往不利。
“我只要把我漂亮跑车开到她面前,一天一样款式,再以地主身份邀请她见识蔚蓝海岸区的夜生活,然后再一不小心让她看到我各种各样的会员卡,不出一个礼拜她……对了,她叫什么来着。”
“方绿乔。”
说也奇怪,即使年代久远,林馥蓁还是一直记得这个名字。
彼时间,那有着一副柔柔弱弱长相的女人说“秋老师家里也有和你相同岁数的女孩,她也是在chūn天来到这个世界,小乔的爸爸离开得早,我希望她的生命能像乔木一样,经历风雨,高大挺拔,生机勃勃。”
绿,寓意为生机,乔,高大的乔木。
方绿乔。
电话那边,安德鲁夸夸其谈:“我保证,一个礼拜后,方……方绿乔就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最好是这样,方绿乔最好能被安德鲁家的名声财富一下子迷得神魂颠倒。
这样一来,她也可以省下很多心思,偶尔想及就给她的秋老师打个电话,提起一下其女儿的这段qíng史,然后以“秋老师,你的小乔也不过如此。”类似这样的话作为总结。
当然,这一切都建筑在一个礼拜之后安德鲁赢得游戏的前提下。
假如说安德鲁输了游戏呢?一旦安德鲁输掉游戏,那么就意味着真正的游戏时间开始了。
手机放回包里时林馥蓁触到一样物件。
看看,今天早上她再次gān了一件愚蠢的事qíng,在前往机场之前她去了一家表行。
现在,那只手表可以扔到大西洋去喂鱼了。
也许是用的力道太大,把手表抛往空中时林馥蓁一个踉跄跌到地上。
就地坐在地上,目送那只手表沉入海底,海平面恢复了平静,在一片波光粼粼中有稚声稚气的声音“爸爸,你会一直和我一起瞒着妈妈,偷偷吃掉我饭里的胡萝卜吗?”“当然。”
手在包里摸索着,找出手机。
电话接通了,只是谁也没说话,目光犹自落在海面上,长时间沉默过后,她说,嘉澍,我想你。
没能得到她所想要的安抚,她半带委屈半带恐吓:连嘉澍!
“小画眉。”声音轻轻浅浅。
那一声都把浮动在她眼眶出的液体激落了下来,小小的两滴沿着眼角,吸了吸鼻子:“什么。”
“待在那里不要动。”
“什么嘛……”拉长着声音。
“就那样呆着,不要回头。”
在那个瞬间,林馥蓁一颗心砰砰乱跳着。
年少时,她参加国际青少年夏令营,撒哈拉沙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每个制高点找寻信号,终于,电话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嘉澍,他们都是白人,嘉澍,你懂吗?那群白人孩子看不起huáng种人,他们孤立我,嘉澍,这些我都不敢和妈妈说,妈妈要是知道我一个礼拜还没处理好这些事qíng她肯定心里会失望的,嘉澍,我每天gān的事qíng都比他们任何人都还来得多,可他们总是把我的面包藏起来,嘉澍,我想你,特别特别的想,嘉澍……”“小画眉,待在那里别动,也别回头。”
“家澍,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回头。
那一回头,她就看到了他。
在他头顶上,撒哈拉群星灿亮得不可方物。
“就那样待着,不要回头。”这话在阔别多年后重临她耳畔,一颗心砰砰跳着,握着手机的手心聚满细细的汗。
会吗?会吗?
缓缓回头——
泪水沿着眼角,一拨又一拨。
“小画眉,你一定回头了,对吧。”电话彼端的人语气愉悦。
“连!嘉!澍!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劣的混蛋!”站了起来,传声筒拿到嘴边,一字一句:“大!恶!棍!大混蛋!”
和少时一样,嚎啕大哭着:“连嘉澍你和那群白人孩子又什么两样?到最后,你也欺负我,到最后连你也欺负我骗我。”
“小……小画眉……你……你别哭……”
“小画眉?!”加大声音。
都和他说过一千次不要叫她小画眉,那是不安好心的法兰西人对那座红磨坊里的年轻姑娘们的一种恶意嘲讽。
“林……林馥蓁,小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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