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既然连嘉澍提起林馥蓁了,也许……
鼓起勇气,方绿乔问:“你和她特别熟悉吗?”
浅浅笑声伴随着那句“你都不上网,不看报纸吗?”
“培训中心限定上网时间,导师希望学员们把经历放在功课上,而且,密密麻麻的法文阅读时有些吃力。”老老实实回答。
连嘉澍没说话,但从神qíng可以看出,他和林馥蓁关系很好。
方绿乔再鼓起勇气:“她……她好相处吗?”
“你该不会还想和她认亲戚吧?以及……”连嘉树笑容更深,“找一个地方坐下,谈论你们共同的爸爸?”
延伸的脚收了回来,脊梁蹦得紧紧的,方绿乔侧过脸去看窗外。
“不要忘了,你的妈妈抢走她的爸爸。”冷淡的语气附带着淡淡的警告,“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类似于你妈妈抢走人家的丈夫方绿乔不是没听过,但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在她背后说的,这还是方绿乔第一次听到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出这句话。
真难堪。
车厢的气氛一下子变了,沿途景物飞逝。
为了让自己从那种难堪的旋涡中解脱出来,方绿乔打量起车厢,传说中那种低调的奢侈大致如此,看似不起眼但却让你望而却步。
目光再悄悄转移到开车的人身上,最后落在连嘉澍左手腕的皮质手带上,皮质并不jīng致,还显得特别粗犷,结合白色衬衫袖口再加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要命的好看。
隐隐约约中,还可以看手带内层露出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英文字母。
当方绿乔想去看清楚那两个英文字母时,车停了下来。
下车,环顾四周,路牌的标志指示这是一处私人码头。
穿着保全人员制服的中年男人过来和连嘉澍打招呼,在中年男人的带领下他们往着码头走去。
码头不是很大,码头停靠着几艘小型游艇。
方绿乔紧随连嘉澍朝靠在最中间的游艇,上了游艇又有两名穿着技工制服的人来和他们打招呼。
一阵窃窃私语过后,他们又在两名技工带领下上了游艇顶层。
天色已经呈现出暗沉状,陌生的所在和空空的肚子让方绿乔脑子逐渐变得晕乎乎起来,脑子一片晕乎乎中连嘉澍和她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你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连嘉澍把她带到一扇门前。
推开门,方绿乔见到了让她找了一个月的人。
比起一个月之前,珍妮娜瘦了不少,不过jīng神状态还算不错。
此时此刻,方绿乔之所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是因为珍妮娜。
珍妮娜在离开法国前,提出见自己最好的朋友一面。
用了大约十分钟时间珍妮娜给方绿乔说起整件事qíng的来龙去脉。
那场“四月惊奇”所引发的风波中,蒙特卡洛前服务生口中的“因堕胎死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就是珍妮娜的姐姐,而那个始作俑者就是连圣杰的爸爸,连嘉澍的大伯父。
珍妮娜姐姐的死被以“钱色。jiāo。易”盖棺论定,这类事qíng对于蒙特卡洛赌场司空见惯。
事后,间接导致珍妮娜姐姐死的男人让他律师给了他们家一笔钱,自始至终这男人都没有露过一次面,甚至于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
“前来送钱的律师在我家待了不到三分钟时间,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他脸上流露出的都是蔑视表qíng,我无法接受我姐姐在死后还遭受着这样的藐视,我想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珍妮娜红着眼眶说。
于是,就有了后来发生在蒙特卡洛赌场,曾经患有幽闭症的贵公子邂逅备受幽闭症困扰的女服务生桥段。
引用一名知名qíng感作家的话“名利场上的男人什么都不缺,于是他们打从心底里盼望着和一名纯洁善良上进单纯,偶尔会露出一点楚楚可怜表qíng的姑娘来一段短暂的心灵邂逅,这段邂逅以后将成为他们看似闲遐时光的谈论资本,我年轻时遇见一位纯真的姑娘,我和她坠入了爱河。”照着这种模式,积极上进纯真的女服务生遇到不久之后将步入婚姻殿堂的连圣杰。
潜伏于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对于婚姻的迷茫恐惧;以及和自己一样患有幽闭症的女孩让连圣杰摒弃了一贯的谨慎。
四月最后一天,在珍妮娜的暗示下,连圣杰带着她踏上开往公海的邮轮,连圣杰把此举视为婚前最后的一次放纵。
这场放纵也变成了震惊整个欧洲的“四月惊奇”,珍妮娜让藐视自己姐姐的人付出了代价。
除了在讲到自己姐姐时珍妮娜语气较激动之外,其余时间都宛如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方绿乔悄悄看了一眼珍妮娜,她的表qíng和讲述语气时差不多,平静,事不关己。
怎么能事不关己呢?
“值得吗?你都把自己赔上了。”方绿乔低声说着,那个晚上甲板上的男女一个个宛如置身伊甸园,珍妮娜自然也不例外。
珍妮娜没有说话,一张脸脸色比之前白了些许。
“珍妮娜,我不是责怪你……”方绿乔慌忙摇着手,“你想代替姐姐讨还公道这个想法没错,只是……只是你可以尝试别的方法,比如……比如报警。”
这话让珍妮娜笑出声音来。
笑声,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笑的嘴角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着谁。
是在嘲笑她的想法天真吗?还是在嘲笑着这个世界?
好吧,报警的确没什么用,珍妮娜之前解释过了。
目光落在房间唯一的那扇窗户上,窗户玻璃映着连嘉澍的背影,没有来由地的,方绿乔打了一个冷颤。
喃喃自语:“都是连嘉澍的错。”
很明显,主导这一切的都是连嘉澍,那个看起来就像来自于妈妈口中美好诗篇的男孩。
珍妮娜没那个本事,珍妮娜只是连嘉澍争权夺利的一颗棋子。
那声“乔”把方绿乔的思绪拉了回来,目光从那扇窗拉离,触到珍妮娜的眼睛。
“乔,我不喜欢你这么说Yann。”珍妮娜语气认真,“他也和我一样,以他的方式告诉那些一直欺骗他的人。”
方绿乔心里苦笑,她怎么把连嘉澍是珍妮娜晚上做梦时都念着的人这件事qíng给忘了,陷入爱qíng的人都是盲目的。
珍妮娜目光在找寻着,最终停留在窗外,凝望着窗外的那抹人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说给她听:
“你刚刚问我值不值得,别的人我不知道,但这个人是Yann的话就值得,他也许不是善良的人,但我知道他是好人。乔,也许我的话你可能不大理解,善良的人是会给以人们帮助传达好意的人,而好人也许不会帮助你,但你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绝对的尊重和真诚。”
细细想了想,方绿乔觉得珍妮娜的话似乎有些道理,虽然她还是不大懂。
“我在Yann身上感觉到了尊重和真诚,这一点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我最好的朋友在心里讨厌他,我……”落在窗外的目光炽烈,“我无法忍受有人在心里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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