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大huáng蜂似的“嗡”一震。我低头看,是William。
“你一大早跑哪个林子里去了?”
“我把你吵醒了吗?你没有调夜间模式?”我拄着腮帮子把手机放腿上悄悄打信息。
“不是,我醒了。“他回复:“那是哪?”
“那么早就醒了?我以为你11点才会醒。我们部门新的视频会议室,美吧?”
“wow,美。你为什么不把设计作为主要职业?这应该比银行工作更适合你。”
“你知道的!这里不是一座艺术城市,而是一座商业城市,这里最多的就是银行。我找不到设计类的职位。”
“你不需要找设计类职位。你可以做自由设计师。”
“Florence!”坐我旁边的Tim压着声音喊了我一声。我迅速关掉手机直起腰坐好,到我发言了……
晚上回家的路上,去Publix买了一个刚出炉意大利乡村面包,回家后切了两片,涂上搅合了蒜泥的huáng油,撒了些欧芹碎叶,放到烤箱里,然后烧水准备给自己再做个的意大利面。水开了撇了盐,打开食品储物柜后我才发现面条用光了还没买……晚餐泡汤了,懒得出门买,啃了那两片面包算了。周五前要把网站需要的Icons、banners发给Derek,我还差好多未完成。
从我的百糙柜里取了些洋甘jú、薰衣糙、缬糙、香峰叶、圣约翰糙,以及少许卡瓦胡椒和英国薄荷……英国薄荷,我微微一笑,它总让我想起杜拉斯的《英国qíng人》,总觉得它是一种疏离、感伤但làng漫的植物。装袋冲好我的安神茶,端到工作电脑前,开始工作。
William说这个周末要去迈阿密的音乐会议。周四下午就要离开,周日上午回来。我的网站工作也耽搁不了,看来这个礼拜见面有点难。
周六傍晚,电话响,是William。
“你猜我现在哪儿?”背景音有些嘈杂,偶有杯碟碰撞的声音。
“这个时间,餐馆咯。”我说。
他笑道:“我和几个音乐圈的朋友在一家matini吧!而且是我提议来这的,我简直疯了!”
“为什么?”
“我从来不碰matini。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想尝试一下。”
“然后呢?”
“我居然觉得不错!”
“……”
“你的dirty martini,你选杜松子酒还是伏特加?”他问。
“杜松子酒。”
“非常好!传统的dirty matini就是以杜松子酒为酒基,用粗糙的伏特加来调制是后来的人胡搞的。”他接着说:“我刚喝了一杯蓝色杜松子调的。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觉得它太棒了!”
“是吗?蓝色杜松子?我不知道。”
“就是孟买蓝宝石,我们叫它蓝色杜松子。等我回去,我给你调,我有了一个非常好的dirty martini方案!”
“对了,我看了一个电影预告,50 Shades of Grey,我想去看。”
“wow,50 Shades of Grey!你知道这部电影是关于什么吗?”
“不太清楚。但是我有点儿害怕男主角的那个秘密房间。那让我联想到《蓝胡子》。”
“噢?”
“那是我小时候读过的一个法国童话,蓝胡子公爵的城堡里也有一个秘密房间。”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房间?”
“11具棺材里装着11具女人的尸体,她们都是蓝胡子公爵失踪的前妻们,满地是血。”
“这是童话?这么血腥?”
“是的。欧洲古老的源本童话有很多都是狂bào和残忍的。不像你们美国迪斯尼的童话都华丽丽的大团圆结局。”
“你真是个童话专家!”他笑道。
“有很多童话我小时候看不懂,长大后再看才发现,它们中不乏血淋淋的,谋杀、乱伦、同xing恋……什么都有。等我真正看懂童话的时候,才知道它们不美好但我却更爱它们了。它们可以哄小孩,也可以让成年人透过美梦去看它背后的真实世界,保留最后的一点童心-那一片仅存的净土,而不是直接的残bào的去接受。”
“wow,我还真没看过那样的童话。听起来很有意思。”
“你看过。但你长大了,就不再看了,所以你不知道童话的真相。”
“我想你是对的。”他说:“等我回去陪你一起看50 Shades of Grey?男主角的秘密房间不是蓝胡子那样的。”
“你看过?”
“没有。小说已经风靡世界了,几乎无人不晓。”
“我不晓。”我说道:“还有我要一个人去看。”
“为什么?”
“习惯。”
“为什么?”
“不知道。我从18岁开始就自己一个去电影院,我不喜欢看电影的时候旁边有认识的人。”
“我不和你说话。”
“也不行。”
“……”
☆、浑浊马天尼
他是迈阿密赛马场的马主,在世界养马之都奥卡拉拥有大型马场。距离杜瓦尔郡45英里外的安娜斯纳西亚岛的港湾里,泊着他的“安德里亚号”游艇。
周日下午,William从迈阿密回到杜瓦尔,他让我晚上去他那。
厨房的吧台上,放着孟买蓝宝石杜松子酒、诺力普拉香艾酒和填充了西班牙甘椒的切利尼奥拉青橄榄,一只玻璃罐子里装着泥沙色汁液,应该是橄榄盐水,还有一列调酒用具。
我以为这个礼拜的见面要被跳过了,因为他刚驾车5个小时从迈阿密回来,应该很疲惫。但他说迫不及待尝试调制dirty martini。
他先是洗手,而后从一只罐子里取了几粒橄榄切开,放入调酒壶中,用一根约1.25英寸直径的圆柱玻璃棒把橄榄捣碎,倒了橄榄盐水在量杯中,再倒入调酒壶,加上冰块。接着又分别倒了杜松子酒和香艾酒在量杯中,再混合到调酒壶。他的神qíng如此的专注,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沉浸在那jīng细的步骤里。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金属和玻璃轻微碰撞的声音。我伏在吧台上看着他,我双唇紧闭,半压着呼吸,因为我觉的常态下的呼气声和吸气声在这样的空气中一定会变得特别清晰,我害怕不小心把这空气给划破了。
他盖上壶盖,开始摇酒。手臂的肱二头肌坚实的顶着像是要征服这壶酒一样。摇毕,拿出两支刚冻过的马提尼杯,往里面倒,半清半浊的酒液从过滤孔中缓缓的流出。最后用竹签叉了几粒橄榄放入酒液中。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短促的呼出:
“试试。”
我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怕弄洒了。但还是洒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纸巾已经横在眼前,在William的手上,他笑道:
“我一直都认为马提尼杯就是故意设计得容易洒的!”
“为什么?”
“为了làng漫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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