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黯张了张嘴巴,还没开口,小泽抢着回答。“不是!那是顾曳叔叔的医院!那个好漂亮的名片,还是我先发现jiāo给苏黯的呢!”
子郁拉长了语调,“哦……”
苏黯感觉气氛诡异,连忙推着车子腾出地方。“你们上楼吧,我还有点事,去晚了不太好。”
子郁不以为然,抱着小泽往电梯里走了两步……突然脚步一停,调转方向。“摆喜酒的时候通知我哈。”
“……”
推车的身形瞬间一顿。
她刚才是不是说子郁不八卦来着?她收回,她全部收回。事实证明跟婚姻无关,结了婚的女人照样八卦,而且偶尔……还变本加厉。
.
小区的花园里。
“你为什么每次见我都这么安静?”
从门口到花园,五六分钟的路程,苏黯始终一言不发。顾曳低头看了看她,或许十年前的她不善言谈,但十年后的她,早就改头换面了。
再见面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忽略了她的改变,印象中的她总是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但直到那天的那场谈判……他看到了她的qiáng势。无关乎多么正式的场合,多少位高权重的领导,她站在讲台前面对曹辉的刁难时,不卑不亢,眸眼里透着坚韧,那样的她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原本他一直以为,他能回来就已经足够。但最近……他开始思考,他离开的这十年,是不是真的错过了什么?
就像那次在医院,她跟高岚说过的那样,这十年,他们都经历了很多,改变了很多。
或许是过激的yù望冲昏了头脑,他一度以为她口中的改变,指的只是他而已。他忽略了她的成长,也忽略了她的想法,但明明这十年,他们都一样,作为两艘孤独的小船,没有避风的港湾,只能独自漂泊。
“没有,我只是在思考,晚上请你吃什么。”
角落里,苏黯看到一处自行车架,便加快了速度走过去。
顾曳勾了勾唇角,“怎么这么好心,突然想请我吃饭?”
“这不是上次在医院,让顾主任受了委屈,我这次得将功补过嘛。”穿着破dòng的牛仔裤也不拘束,苏黯劈开大腿就蹲了下去。
顾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上次她装作不认识他的那件事。
一些jī毛蒜皮的小事,她也记得这么清……
“我有话在先,你的广告方案能顺利通过,跟我认识你与否,没有半点关系。”
苏黯单手托腮,作冥思状。“上次那个曹副主任故意刁难我,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帮我说话,我本来还挺感激你的呢……”
顾曳清咳一声。
“咳……那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的。”
就知道他是个jīng明的人,小算盘打得厉害着呢。
最开始他从变态手里救下她,她没有谢他,他是不是耿耿于怀来着?这一次她哪敢忘啊,不然依顾曳那种睚眦必报的xing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突然爆发,把她骂的狗血淋头了。
直起腰,她跳到他跟前,挎住他胳膊,故意撒娇道。
“那吃什么,吃什么?”
顾曳轻微地挑了下眉毛。呦,某些人一旦开放起来,也挺不拘小节的啊。
深眸低垂,他低眼俯视着她,“你想吃什么?”
“咳咳……”说到了重点。“这附近有寿司、火锅、海底捞和铁板烧!”
顾曳都不感兴趣。
他眯了眯眼睛,猜测哪个便宜,想替她省点钱。“铁板烧吧。”
苏黯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那个……”
“你习惯把重要的事放在后面。”
她抿抿嘴角,心底里暖融融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自己都没发现,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gān净的日式铁板烧店里,两个人靠肩而坐,就像是一道风景。
身为风景的人倒是没什么自觉,闷头吃饭。
苏黯叼着一块烤菠萝,“顾曳,我手机里突然多了你的联系方式,我都不知道。”
工作这么多年,她向来手机不离身,看那个联系人的名字,那ròu麻的称呼……总感觉像是哪个无聊人士的恶作剧。毕竟她总是随身带着他的名片,被谁看到了,心血来cháo想恶搞她一下,也不稀奇。
“嗯,我存的。”
盘子里有片三文鱼,顾曳随手夹起,塞到她嘴里。
“咳咳……”苏黯差点呛到,连忙喝了口水。“你存的?”
顾曳面不改色,“你相亲那天,我用你手机打了120,后来你昏迷了一阵,我顺手翻了翻通讯录,才发现你没存我号码。”
那时候她才刚拿回手机,前一天又跟他吵架,一时间也就忘了存了。
“话说,我那个相亲对象……你看见了?”
万俊棋的xing格那么诡异,她很难想象,顾曳跟那个家伙和平共处的场景。
“嗯,一个又瘦又矮的男人,记忆也不是很深。”
“……”
跟顾曳比起来,万俊棋确实是又瘦又矮。
“怎么?那个男人很重要?”
顾曳记得她要去相亲的前一天,他还特意派人去查过万俊棋,发现对方学历伪造,家庭企业也面临破产。隐约能想起那男人还问过他的身份,但其实他真的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毕竟LSE出版的杂志上每月都会盘点美籍华裔富豪排行榜,江尧的名字一直名列前茅,他如果能认识江尧,就不会认不出他来。
苏黯连连摇头,忘了吧忘了吧,她跟他一样,提都不想提。
“晚点你去哪儿?”
盘子里是最后烤好的一盘牛排,顾曳慢条斯理地帮她切开。
“我?我该回去收拾行李了,明天不是要进山拍摄了吗?我东西还没收好。”
执着刀叉的手微顿了顿,“原来明天就是医疗支援了啊……”
最近科室的大手术太多,他连夜加班,日子都过糊涂了。
苏黯正嚼着一块嫩牛ròu,闻言一怔,猛地抬头。
“你明天不去吗?”听这话的意思是连行李都没收拾啊……
顾曳放下刀叉,整了整衬衫的袖口。“看手术qíng况吧,我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苏黯缓缓地垂下头,顾曳不去,她工作应该能轻松点吧。毕竟他那人那么挑剔,少了他,现场一定会轻松很多。“你要是不去的话,要告诉我哦,少个一个主镜头,我可以少雇一个摄像。”苏黯低垂着脑袋,扎了扎盘子里的食物。
顾曳恰好余光一扫,发现她说话时嘴角沾了块酱汁,伸出将她揽到怀里,他抬起她下巴,动作自然地帮她擦掉。
“你希望我去吗?”
从腰、背、脸颊、嘴唇到嘴角……温凉的指尖轻柔触碰……苏黯呆若木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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