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黯,你上一次阑尾炎发作的时候,有没有吊过盐水啊?”
苏黯满头大汗,嘴唇都在不停地打颤,高岚弯下腰,趴在她嘴边才能勉qiáng听清。
“吊……过。”
“唉……”
高岚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那这一次是一定要开刀动手术了。
几个小护士围在屋里团团转,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村长站在地中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们村子里有个shòu医,要不然让他来给苏小姐看看?”那shòu医也是城里正经大学毕业的,开刀做过手术,总比这几个护士qiáng。
小蕊紧紧地握着苏黯的手,一眼睛就瞪了过去,“那shòu医能给人看病吗!”
高岚拉了拉小蕊的肩膀,“村长也是好心。”可转头又看了看苏黯的病qíng,她怕是撑不了多久。
医生们现在还音讯全无,高岚心忖道如果自己在这个qíng况下擅自给苏黯吃药,那事后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可是要背负上一条人命啊。
“小蕊,你想不想救你们组长?”
苏黯蜷缩在chuáng上,疼得都已经快失去意识了。高岚突然问小蕊一句,面色凝重。
“高护士,你就说吧,能怎么救,我都听你的!”
小蕊来到公司里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一直都是苏黯在前后照顾她,作为顶头上司,她不嫌弃她手笨嘴笨,还事事关照,在帝都这个人qíng冷漠的城市里,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敢去!
高岚点了点头,起身拽下了挂在墙边的两件雨衣,“走,我们把苏黯背出去!”
从山道被堵住的那个地方到村子现在的位置,步行不过一个小时,她们两个背着她下山,最多不过两个小时,最近的医院是在高速公路站附近,她现在叫车等在山外,全程近三个小时的路程,苏黯应该还撑得住。
难说当时其他的几个护士听到这话是什么反应,总归一个个是面色紧张,神qíng复杂。小蕊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点头就要走,村长却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拦住了她们。
“不能走!”
他如果让这两个小丫头就这么把人给送了出去,那事后要是救活了倒还好说,万一没救活,那他们村子的名声岂不是就败坏了吗!
高岚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诧异,“村长,治病救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来这里做医疗支援,也是帮助你们村子的村民检查身体,改善医疗环境,你这个时候拦我们是什么意思?”
村长拢了拢眉头,“出山的路都封了,外面还狂风bào雨,你们就这么出去,别说这苏小姐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说不定!”
小蕊咬牙切齿地推开他,“山路封成什么样,大家心里清楚!外面雨再大,也比在这儿坐以待毙得要qiáng!”
“哎!你这个小姑娘,你怎么这样不听劝啊!”
说话间两个人开始推搡起来,高岚连忙拉住小蕊,后面的几个护士看见这村长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对一个女人动手,纷纷也不饶他,合起伙来就要把他赶出门外。
苏黯蜷缩在chuáng上,还将将有点意识,“别……吵了。”
高岚迅速转过身来,“你忍着点,我和小蕊带你下山。”
苏黯摇了摇头,“别费力了。”上山的途中晴空万里,一路行还一路举步维艰,更何况外面现在电闪雷鸣,山路肯定更加湿滑难走,“顾曳他们有消息了吗?”
高岚背过脸,抹了抹眼角,“没消息,但顾主任会没事的。”
苏黯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全身的疼痛让她再没力气说话,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恍惚间忆起了一个声音。
“我不好吗?”
“我没有女朋友。”
“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呢?”
如果早知道他有可能失踪,面临着被山体滑波活埋的风险,她肯定不会再犹豫再顾虑些什么……去他的家族背景!滚他的隔阂空白吧!她现在身体疼都没有心里疼,整颗心都揪在一起,她就想顾曳能活着回来。
“这是什么qíng况?”
单薄的门板突然被推了开。一阵狂风bào雨肆nüè袭来,门外的房檐下,不知何时竟站了几个高大的男人。
小蕊看清来人,连忙松开村长的衣领,“顾医生!你快救救我们组长吧!”
倾盆大雨淋湿了男人们的头发和衣裳,顾曳穿过门口的众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双修长的手指握着苏黯的手腕,与他冰凉的指尖相比,她全身近似于滚烫的温度。
“应该是急xing阑尾炎,发作有一段时间了!”高岚站在一侧连忙补充。
顾曳二话不说脱下外套,“这里要动手术,闲杂人等现在都给我出去!”
门口的村长、小蕊等人纷纷都是一怔,毕超和康达还被堵在门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高岚小心开口,“主任,要不要我们留下帮忙……”
顾曳抱起几chuáng棉被垫到了苏黯身下,“不用了,把药剂和手术器械准备好,这就没你们的事儿了。”
.
屋外的雨渐渐变小,夜深了,整座院子都是出奇的静谧。
小蕊和高岚本来放心不下,还要从窗户外面看看,但后来一听毕超他们说普通的阑尾炎手术,顾曳一个人能同时做三台,几个人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不早了,明天还要拍摄,早点休息吧!”毕超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屋睡觉。
高岚看着这几个大男人从深山里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半句解释都没有就要回屋睡觉,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刚刚在山里都没事吗?没受伤?没遇险?”
毕超挥了挥手,懒得解释。
手腕处明显有一道伤口,“男人嘛,这点皮外伤算什么?”
高岚连忙叫住两个资历浅的护士跟着毕超一起进了屋,好歹是主治医生的手,金贵着呢,这辈子都要靠这个吃饭,以后留了后遗症可就没救了。
康达也挺担心小蕊的,看刚才那个村长一脸凶相,还恬不知耻地跟小蕊两个人拉扯在一起,也不知道伤着她没有。
“要不是这次是三院的公益行动还打着政府的旗号,我刚才面对那村长……我肯定一拳头我就挥上去了我!”康达瞪着眼睛,凶狠劲装得有模有样。
小蕊不以为然。看着他一身的泥点子,还有湿漉漉的头发,就没有那种英勇上阵的气概。
“康哥,就你这模样你还想收拾别人?你还是先把自己收拾了吧。”两个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说话,小蕊还打了一盆水,帮康达把脏脸擦了擦。
简陋的民宅里,就剩下顾曳和苏黯同在一间屋檐下。
麻醉剂注she到体内,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手术,顾曳翻出一张chuáng单横竖撕扯了两下,挂在破旧的窗框上,倒也像是个窗帘的模样。
他要替她手术,就得把她的衣服脱了。支开外人是第一步,二是夜里屋子的光线太亮,若没有窗帘挡着,屋里人做什么都能被外面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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