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黯笑了,“我擅离职守?薇薇安,你不觉得这件事从你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个笑话吗?”
公司里的员工有眼有耳,可不是个个都被猪油蒙了心,一旦她被停职的事张扬了出去,那她那些同事下属听到这件事后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她们会真的关心她是走是留吗?人心隔肚皮,她们最关心的应该是——她最开始的那三天假期是怎么来的。
是谁主动放她去香港的?是谁给她编织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和借口?
去香港jiāo流学习……天大的笑话!
薇薇安眯了眯眼睛,眸光一厉,“你敢把我的事说出去?”
苏黯弯了弯嘴角。事qíng都被她做得这么绝了,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薇薇安,认识了这么多年,我说句难听的,你不要介意。你如果今天敢给我停职处分,我明天就打辞职报告,顺便将你管我索要客户资源一事公之于众。新老板不认识我,她也不需要审查这件事的真伪,但她只要有一个理由,惩处你应该不是难事。”
于苏黯个人来说,停职和离职的区别不大,如果薇薇安真的要她停职,那她就破罐破摔,拉她一起下水。
“损人不利己……苏黯,我看你是不想在广告圈混了吧!”
薇薇安扔掉香烟,猛地站了起来。
锋利的指甲狠狠地抓着桌角。她小瞧了她是吧?平时一句怨言都没有的得力下属,原来背地里心思城府都这么深。
苏黯坦坦dàngdàng地回看向她,“在广告圈里,客户最在乎的就是合作者的声誉,尤其ac还和政府方面存在大量合作,你停我的职,不就是在告诉我混不下去了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薇薇安咬牙切齿。
拆开绷带,苏黯举起了血ròu翻卷的左手,“我现在是在出差期间,手掌严重受伤,我请求公司赔偿我应得的医疗费、一次xing伤残补助金、一次xing就业补助金、一次xing医疗补助金、停工留薪期工资、伙食补助费、护理费、jiāo通费等等费用。并批准我一个星期的休假,调理身体。”
看她面不改色心不跳,薇薇安眼观鼻鼻观心,冷笑一声。
“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我就把这七年来没有休过的年假一起请了,前三年每年12天,后四年每年递增两天,一共是104天。减去我这两天的误工,再按照公司规定加上我请假期间的中秋节、国庆节的全部假期,我应该在12月份中下旬回到公司工作,而这期间公司工资照发,我薪水照领,有什么事qíng,我们四个月之后再谈。”
“……”薇薇安一双眼睛瞪得浑圆,被她气得七窍生烟,“苏黯……”
“来日方长啊,薇薇安。”
苏黯对着薇薇安那张脸,用一副无辜的模样对她眨了眨眼。倏然,她拿起桌面上的那张处分说明,反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拍拍手,她头也不回,笑着道。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总监。”
第50章 上当
从薇薇安的办公室出来,苏黯长呼了一口气。
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愤懑与不满终于倾泻了出来,她心底里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格子间里面窸窸窣窣,好多人都在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她。苏黯知道她们怎么想,一个个都巴不得她赶紧走,把组长的位置空出来,才好自己顶上。
她是不会顺她们的意的,就算辞职不gān,也要等她休假结束再说。
走到座位附近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要是不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肯定都会落灰的。
收拾好后上了锁。“小蕊,咱们组所有的客户资料我都放在最左边的抽屉里了,这是钥匙,你拿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别的组组长会暂时代理我的工作,我的电脑密码是最新的项目code,你知道的。”
她今天进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有什么可不可惜,这是她的选择。
小蕊站起身,接过了钥匙。
去北海道的时候苏黯没来,这两天工作日又都联系不上,她第六感一向很准,她就知道组里这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组长,我等你回来,你回来之后辞职也好,跳槽也好,我都跟着你。”
苏黯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丫头年纪小,历练轻,就知道说傻话。
“你好好gān,你是走正式招聘流程进来的公司员工,签了3年的工作协议,不能说走就走。”
ac跟政府层面的jiāoqíng很好,小蕊如果单方面违约,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更何况她不像她,对工作已经没什么热qíng和追求了,她离开ac还可以找家小公司得过且过,混混日子,但小蕊年纪还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小公司层次低客户差资源少,没前途的地方,那里她呆不了的。
胡桃拿来了半盒巧克力,塞到她手里,“吃点吧,换换心qíng。”
老朋友就是这样,没什么多余的言语用来安慰。
其实苏黯原本心qíng不差,没有伤感,也没有失落,但看着胡桃递来的半盒巧克力,这个牌子国内没得买,这半盒还是她和她去年在卡塔尔转机的时候剩下的。
心里突然有点不舍,好像吃完了就非得掉两滴眼泪,才能对得起自己这血汗七年。
“留着吧,等我回来那天再吃。”
现在还不是结束,她还不想道别。
几个人从桌子底下收拾出来一个纸箱,苏黯手上有伤,胡桃让她别动,自己替她抱下去。两个人在电梯间里等了一会儿,“叮咚”一声,一个擦肩而过,几道闲言碎语飘进了耳朵,分外难听。
“……”
“……顾曳在楼下等你?”
胡桃看了她一眼,那些人在讨论送苏黯来公司的车。
那是毕超安排的车,帝都豪车遍地,耗资百万都不足为奇,只不过他开的那辆车牌号比较特殊,苏黯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搞来的。
苏黯摇了摇头,将箱子接了过来,“你回去吧,我自己下楼。”
她无心多做解释,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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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宽敞整洁的一楼大厅,今天有些yīn郁,透亮的落地玻璃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视线被阻隔,整个人好像被罩在一只生锈上锁的破笼子里,有气无力。
门口的保洁阿姨正在发一次xing伞套,有位环保人士拒绝了她,但一股细流顺着伞尖滴了下来,他大步流星旁若无人,从门口到前台,雨伞滴滴答答,湿了一地。
原来下雨了,难怪她看不清。
可是手里还抱着箱子,她又没带伞,去前台问了一句,对方客客气气地答说雨伞全都借出去了,但她分明看见她左手边还挂着一把。
——算了。
那可能是人家留给自己的。
毕竟午餐时间也快到了,楼里的餐厅不好吃,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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