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梨点头,“好,”她挽着我,“走吧。”
我点头。这场闹剧已经够久了,再不结束就会人尽皆知,我很明白。于是,以一种受伤的小羔羊似的委委屈屈的姿态、脚下虚浮、毫无力气,我侧身经过容召,走了。
事qíng真是清楚得令人咬牙切齿。
容召没什么兄弟姐妹,除了一个表弟。所以那天他去医院看的人是宁愿,我送去医院的人是他,收到我送的花的人是他,在乌冬面店、炸酱面店、酒店阳台这么多地方谈论到的人,都是他。只可惜我太愚蠢,从没有将这么多事联想到一起。我告诉容召救宁愿的经过,告诉他我的手上为什么会有淤青,他告诉我他有一个让人既心疼又头疼的表弟,他说到他的无奈,而我根本没有多想。
回到房间里我丢开王梨帮我拿回的大衣,就像被抽gān力气似的坐在了chuáng上。王梨依然心有余悸,问我:“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怎么惹到总经理弟弟的?他gān嘛泼你啊?搞成这副样子,你还有备用的礼服吗?”
我有气无力:“买一件已经花了大把银子,哪有第二件?”
“啊?那怎么办?舞会就要开始了,”她愁眉苦脸,“我有另一件裙子,不知道能不能救救场,可我比你矮,会合适吗……”看她忙着找衣服,我勉qiáng笑笑说:“别忙了,陆少等着和你跳舞呢,快去吧,我不去了。”
“那怎么行?这样吧,我去找沈总监,看他有没有办法。”
我苦笑:“衣服不重要,我是不想出去了。”
她忧心忡忡起来,“怎么啦?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我刚要说话,沈靖予的电话就打来了。
王梨催我接,一接上那边就问:“好了吗?”我听见了那头穿过了话筒的容召的声音,他已经在发言了。“我想休息,我很累,哥,你就别让我出去了。”
王梨也停下手来。
沈靖予轻叹一口气:“也好,那你休息吧。”
挂了电话我继续茫然地坐着,王梨凑了过来:“真不出去了?”
“反正不会跳,出去gān什么?你去吧,吃点东西。”
“说得好像我就为吃东西来的似的,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反正也很晚了,洗个热水澡睡觉吧,刚才冻死我了。”她扭了扭脖子跑去拿睡衣,好像真准备洗漱睡觉了,我更茫然。
洗漱期间我和王梨的电话各响了三至五次,但我们都没接,她跟陆少闹别扭好像也很多天了。
☆、冷战的日子
第二天和王梨结伴赶早去吃早餐,然后赶早退房,各自回家。
北京的清晨很美,朝阳穿过高楼大厦的fèng隙照到我的脸上,路上居然也有悠闲散步的人们,静谧得不似这个一贯紧张忙碌的城市。
我想起来今天是周六,记得是何意杭最后一天课,这几天太忙,都没有帮他收拾个东西什么的,别说践行了。给他发了个消息,回说下午会回来收拾点东西,晚上还有最后一次课。我于是回了家,充满沮丧地开始大扫除,洗完了所有可洗的东西之后实在无聊,就准备去买点东西。
超市里人挺多,大多推着小车悠哉地逛着,我正盯着货架发呆,容召的电话突然就来了。
我接上,他倒像是意外,有些不顺畅地说:“因晓?”
“哦,怎么啦?”我平静无波。
“你在哪儿?”
我推着车往前走:“我在逛超市。”
“我,我有话跟你说。”
我qiáng打jīng神:“我没在生气,只是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好像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qíng啊?”
“对不起,是我不对。”
我叹了口气:“唉,别急着道歉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告诉我,你救了一个割腕自杀的男孩……我后来才知道,宁愿他很喜欢你,你不了解他的xing格,他……”
“我了解。”
他一时无话,好久才说:“这件事qíng是我不对,因晓,对不起。”
我只好又叹了口气,“别这样。”
“我们见个面,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下,好不好?”
“你现在解释就好了呀,我在听呢。”
他稍稍迟疑,便说:“也行。”
“宁愿是我的表弟,他的事qíng,你也知道,你遇上他是在他奶奶过世那段时间,他从小是奶奶带大,祖孙感qíng很深,他的父亲消失多年,那时候终于出现……为了老人留下的房产。宁愿受了太大打击,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幸好有你,你救了他,也鼓励了他,所以他才会……他收到你定的花,看见你的笔迹,就问我写卡片的人是谁,那时候我就已经……我跟他谈过,但也知道他的xing格执拗,这件事不一定会听我的。我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想太多,也不想让你觉得,他是个不正常的人。”
我耐心听着他说完,一直没有答话。
他问:“因晓?你在听吗?”
“哦,”我说,“就是因为这样?”
“还有,”他顿了顿,声音很轻,“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真不希望有什么让你不开心事。”
我垂眸,沉思一会才淡淡说:“我知道了,先挂了吧,对了,明天我休息,再见。”
挂了电话,我看着货架,默默出了好久的神。
半下午何意杭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两三个菜摆在餐桌上,自己有气无力地窝在沙发里很久了。他大概很是疑惑我这是怎么个qíng况,我于是朝他笑笑:“吃午饭了没?我做了菜。”
他意外:“你还没吃?这都快两点了。”
“不饿,所以没吃,”我从沙发上挪下来往餐桌走,“以为你会回来吃饭呢,都没时间给你践行,还想着下厨做点什么意思意思。”
他诧异:“哦……我也不太饱。”
“好,我去拿碗筷。”
拿了碗筷坐下,或许是因为我实在有点漫不经心,蔫蔫的没jīng打采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看他,毫无力气地说:“我和他吵架了,现在在冷战。”
他愣了,“啊?”
我朝他一笑:“别担心,对了,你明天gān什么?我休假,可以帮你收拾东西什么的,正好也能找点事做。”
“真的没事?”
“没事,”我风轻云淡地摆手,“就想静静。”
他想了想,语气缓和:“我晚上有公开课,你愿意来听吗?”
公开课?我眨了眨眼,好像真来了兴趣,毕业这么久,都忘了上课的感觉了。
19点20分,教室后门。
看着挤满着人的教室,我突然就后悔了——恐怕我没法给自己找到位子。原谅我以前没遇到那么有人格魅力的老师,我们教室也从没有过这样子,呃,这样子火爆的场景,学生能把中间几排座位填满就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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