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依旧上着班,谁让我这人敬业又有素养,只是和老中医约的时间,不得不抱歉地慡约几次。
办公室虽然有空调,但刚才陪乔美人去了趟前台,走过走廊的时候几乎腿都麻木了。回来赶紧倒了杯开水捧着,乔美人和我一样有些发抖,她穿的可比我少多了。
手还没有被热水温暖,手机就响了。
我在心里哀嚎一声,默默放下水杯走了出去。
“姐姐,我是小露儿。”我惊讶,居然是小露儿。
“小露儿,怎么了?”
“姐姐,有人给你寄了东西,是从天津寄过来的,现在在我家,有时间过来取一下吧!”小露儿说,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另一个声音,“让她快点过来拿走吧,家里哪儿那么多地方放这些。”
我咋舌。
从天津寄过来的?可我的东西不都已经寄过来了吗?我百思不解,但还是赶紧答应,“好好好,我这几天一定过来,谢谢你了小露儿。”
“不客气。”小露儿慡快地答应,又悄悄说:“不和你聊了哦,我还要去上晚课。”
挂了电话,我想想还是给当时帮忙给寄东西的舍友发了消息,回说宿舍里的东西早就清了,没留下什么来,也没给我寄,我更加疑惑了。
直到临下班突然接到天津的电话,是当初的一个学妹,我才恍然大悟,我曾经借了一堆书给她,还叮嘱要好好保留着,难道是她给我寄到这里来了?
果不其然,正是她,说是当时找了我同学问了地址,没多想就寄过来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暗暗头疼,要去老乡家里取回来,还得往自己家寄,又得一番折腾,寄回家倒不急,只是老乡家不能多耽搁,不然又不知道要被念多久,还是快点找时间去取过来吧。
“王梨,你看看我这个月还有休假吗?”我只好凑过去问王梨。
“因晓,你这个月已经休了五天了,没有了。”她一脸爱莫能助,我皱眉,我都休了这么多天了?想想,我去医院看中医就去了两次,那几天一直不舒服,假都休完了,怎么办吧,不敢想象我要是把一大堆书留在老乡家,那位女主人肯定是要大发雷霆,惹起人家家庭矛盾也太不道德,看来我还得请假,我可怜的工资啊,而且这才正式结束试用期后的第一个月,完了肯定要被批评。
“总经理。”赶在下班前我还是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他正忙得不可开jiāo,头也没抬地问:“怎么了?”
“明天,上午如果可以,我能不能请半天的假啊?”我也不多做铺垫,直说了就好。
他抬头:“又要去医院?”
我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要去,取点东西。”
“这么久了你还没收拾好?”他低下头开始翻手里的文件。
我想想点头,“还有一点。”
“半天时间够吗?”
“够了够了。”我连忙答应,哪敢多请,您不说我黎主管也不放过我呀。
“那好吧。”
他答应,我自然感激不已,“谢谢总经理,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我赶紧出去,总经理相对来说答应得还不算勉qiáng,这就好了,至少没有被批评。
第二天天气异常地差,寒风刺骨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早起何意杭已经走了,他只有周末才会在家里看到稍微悠闲的样子。
无奈还是要去取回那一堆书,我哆哆嗦嗦地下了楼。
可能时间还很早,小区路上都没什么人,我顶着风往前,在经过一个废弃很久的地下停车场时,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同,好像闻到了一股很不寻常的气味。
我从小对气味敏感,我妈常说我能和警犬相比,这时的确闻到了奇怪的气味,我不由地往里走,越走近,就更加确定,这是血的气味!
我心砰砰地跳,手拽着包不停地发抖,可是这血的气味那样浓厚,实在不能不进去看看。我慢慢走进去,越往里气味越浓,简直让我想要呕吐,墙壁是cháo湿的,这里平常很少有人会来,我的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然后我就停住了。
好像呼吸也一起停住了。
我看到一个人蜷缩着躺在那,确切地说,是一个看起来似乎很年轻的男人,手腕上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在他的身下流成一大片刺目的鲜红,寒风chuī开他的头发,露出的半边脸,是惨白的颜色,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我奔了过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颤抖着扶起他叫:“哎,哎,你醒醒啊!”
他还有微弱的心跳,我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慌乱失措地说了地点,然后拼命地喊,好久,他才艰难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通红的眼睛里全是冷漠,没有一丝感qíng,然后又缓缓闭上了。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
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小心翼翼地绑在他的手腕上,那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伤口已经冻得展现骇人的紫色,他的手腕冰冷地一如死人。费力地拖开他,在这严寒的季节竟然出了一身的汗。可能我的动作太大,他又睁开眼,这时我才看清楚,他其实非常英俊,很年轻,只是胡渣满脸的落魄样子,这样的季节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转念一下想,命都不要了,还怕什么冷?
我赶紧扶住他喊:“死能解决什么问题?你知不知道有的人拼了命想活下来都难?”还想说点别的,可是脑子混乱,根本说不出什么来,看着他发紫的嘴唇,我摇头咬牙脱下我的外套,还好今天穿的外套很大,里面穿了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老天我是多么怕冷。哆嗦着将衣服往他身上裹,看他的样子是想要拒绝,可惜,他现在完全都不是我的对手。
救护车还没有来,我正想着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可以帮忙,回头就看见他在费力地扯身上的衣服,手腕上的血已经透过了围巾,染出血红的颜色。
我扑了过去:“你gān什么gān什么?!你的命真的就那样没价值吗?”
他愣了一下。
“等你死了以后,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死了的人,你都永远不会看见了你懂吗?”我握上他的手,用我的手来温暖他,想让他找回一点求生的yù望,他的手冰冷坚硬如铁,但是我明显感受到他用了一点力回握了我一下。我惊喜不已,这时远远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终于松了口气。
医护人员看到满地的血也很惊诧,但迅速就镇定下来,将他放到担架上抬上车,护士回头朝我叫:“家属快点上来!”
我一愣,那个小护士急了:“再不上来就耽误救治了!”
我抿了抿嘴唇爬上了车。
护士给他紧急包扎伤口止血,解下围巾和外套递给我,围巾已经láng藉一片,外套还好,我这时才觉得好冷,于是赶紧穿上外套,瞥见躺在那儿的人竟然撇嘴笑了笑,我明白他已经没有那么qiáng的求死yù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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