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香水符合我的气质,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气质呢?”朵洛低下头,带着一个浅浅的微笑,小声问华少伦,后者却为她这个表qíng发起痴来。
“啊,气质,什么气质?很难说,你有很多种气质:热烈的、淡雅的、清纯的、高贵的,不过我看到你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就跟这个香水瓶子一样!”
朵洛的心里像开了花一样,她想起张爱玲的那句话:“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抬头,华少伦正痴痴的看着自己。
“呵呵,你现在的样子,好傻。”朵洛说,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心里开出了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老李头晃晃悠悠拿着酒瓶子走过来,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康定qíng歌。远远的看见朵洛正抓着华少伦的袖子说话,脸上的表qíng似乎不是很开心,而华少伦低头柔声安慰的样子,朵洛的表qíng和缓下来,露出笑容。老李头”嘿嘿”gān笑两声,“世间溜溜的女子任我溜溜的求——”拿起酒瓶扬脖子往嘴里倒,酒瓶子里没酒了,老李头把酒瓶口向下倒两下看看,瓶口滴下最后一滴,顺手把酒瓶子往身后一甩,酒瓶子撞在一棵枯树上又弹回来,“啪”酒瓶子碎成两截,瓶底破碎的玻璃碴子向上竖着。
“朵洛,导演找你”摄影师远远的向着朵洛招手。
“哎——”朵洛急忙回身回应。然后转头对华少伦说,“我去去就来!”
朵洛翻身上马,突然又回过头,“华少伦,我想通了,去大城市也好,到哪里也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行!”
说完飞驰而去,华少伦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远处曾仁正在往一棵枯树杆上绑麻绳,给树木做过冬的保暖工作,离他不远有几棵树已经绑好了,此时,他正盯着朵洛的方向发呆。
“嗨!”王才一拍他肩头“呆子,又gān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曾仁:“过了九月份就冷了。”
“这满山遍野都是树,你能保护几棵?谁在乎呢!”
曾仁回过头憨憨的笑了一下,指指自己正在绑的这一棵“它在乎。”又指指后面已经绑好的几棵“他们也在乎。”
才仁笑着满不在乎的一撇嘴“拷!I服了you。”
曾仁的目光又回到朵洛身上。
此时柔和的阳光映着朵洛红彤彤的脸颊,跑出几步后,恰巧到了树的附近,朵洛一勒马,马放慢速度。朵洛把香水瓶掏出来,捂在胸口笑了。马缓慢的往前走,一个不小心,正好踩在老李头刚开扔的酒瓶子底上,马吃痛,一声长嘶,立起前蹄,朵洛吓坏了,马开始拼命的向前跑。
“啊——”朵洛一声惊叫。所有的人停下手里的事qíng,寻找突发事故的来源。就在这短短的一霎那,曾仁已经翻身上马,紧随朵洛失控的马匹而去,曾仁马背上原本的两个巨大的筐翻倒在地上,里面的白色垃圾滚出来,满地都是。
“怎么啦!”导演急忙跑过来,王才和几个驯马师也骑着马奔过来。
“没事,马受惊了!”王才神定气闲。
“走!我们去帮忙!”另外两个高大的驯马师勒马转头。
“哎哎哎——”王才伸出手拦在他们前面,”他一个人能应付!”
两个小伙子有点儿犹豫,才仁挤眉弄眼的小声说”给曾仁一个表现的机会嘛,傻小子!”
“你确定他能行吗?”老陶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我们庐山上的小伙子能文能武,可没那么绣花枕头!”王才故意把声音拔高八度,说完得意的瞟了一眼站在一边满脸焦急的华少伦。华少伦没有理他,只是非常紧张的盯着朵洛和曾仁消失的远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药瓶。
导演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低下头,烂酒瓶子上血迹斑斑,顺着雪地一直往前延伸,导演终于明白出了什么问题,抬头大叫“谁扔的啤酒瓶?”
而此时,跑得已经看不见剧组的朵洛的马还一路狂奔,一阵风似的飞驰过去,被她带起的风把旁边的矮树chuī得乱晃。还来不及停稳,曾仁的马匹带来的旋风让他们摇晃得更厉害了。
朵洛和曾仁的距离越来越近,朵洛的身体紧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两匹马一点点接近了,但是还有好大一段距离。
“朵洛,坚持住!”曾仁大声喊。
朵洛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身体紧紧的贴在马背上。
曾仁更着急了,眉头紧锁,从马鞍后面解下一根绳子,边往前跑边瞄准,像西部牛仔那样远远的把绳子抛出,失败,他急忙收回绳子,再套,再落空。一次、两次,三次……曾仁的眉头锁紧了,自己和朵洛马匹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一点儿,眼见着前面的山路越来越陡峭,朵洛越来越危险。曾仁定住气息,在马背上站起来,用力一甩绳子,这次恰好套住朵洛马的脖子。曾仁急忙坐在马背上,然后使劲儿往后一拉。
然而朵洛的马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还是拼命的跑着,曾仁不断的用力,自己的马速度明显慢下来。
“朵洛!抱紧马脖子!”
两匹马在仁增的努力下不断接近着。前面的马感觉到阻力,速度明显放慢,曾仁把绳子咬在嘴里,小心的从马背上站起来,等两匹马相当接近的时候,双手抓住绳子一使劲儿,翻身跳上受惊马的马背上,坐在朵洛后面。
朵洛此时满脸是汗,两手紧紧的抱着马脖子,一只手里还抓着缰绳,同时手里紧紧攥着香水瓶,身体完全贴在马背上,眼睛紧张的瞪着,脸色苍白。曾仁收紧自己手里的绳子,从朵洛手里接过缰绳。
“别怕!”曾仁轻声安慰朵洛,把朵洛的双手放在自己腰上,腾出手抓住缰绳,双腿用力,使劲儿勒,马,终于停下来了。
朵洛紧紧的抱着仁增的腰,脸贴在曾仁胸膛上,眼睛紧紧闭着。
“好了,没事了。”曾仁拍一下朵洛的背,朵洛睁开眼睛。缓口气,赶快放开手从曾仁怀里出来。
“呼——”两个人跳下马来。
各自喘着粗气。朵洛用手揉揉自己苍白的脸,曾仁低着头,汗一滴滴落在雪地上。
“谢谢你。”歇了一会儿,朵洛说。
“回去吧。”曾仁回应,表qíng很僵硬,刻意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
“嗯。”朵洛点点头。
曾仁过去牵过自己的马。
“呀!”朵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点儿慌张,伸出手,香水瓶子还在手里,看看瓶子,很开心的笑了,“还好。”
仁增静静看她一眼,没说什么,从身上撕下一块儿布裹在朵洛马的腿上受伤的位置。
两个人牵着马并肩而行。
“仁增,我回去就跟导演说,让剧组的人别乱扔垃圾,你就不用再那么辛苦了。”朵洛的面孔正对着太阳,血色恢复到面颊上,有一种艳丽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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