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发泄她的愤怒,她在发泄……给他看。
而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神里的落寞一眼望尽。
“我吃饱了,我先走了。”褚林起身拿起外套和包破门而出。
蓝湖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次见到褚林发这么大的脾气,那道菜究竟有什么故事……
“对不起啊哥们,我去看看!”他朝邵宇打了声招呼,追了出去。
“林,怎么了?”蓝湖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
“没怎么。”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
“有什么话你就和我说,好吗?”蓝湖搂着她的肩膀,盯着她闪烁的眸子。
“真的没什么,可能快来例假了。”褚林笑笑,拿例假说事……
蓝湖无奈的笑笑。
“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
一路上又是沉默,蓝湖不傻,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故事,只是他不想去窥探,她也不会愿意说。
“蓝湖。”
“嗯?”
她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些淡淡的乞求。
“如果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恨我。”
“傻瓜,你怎么会欺骗我?”
“我是说如果……”
“如果……当然不会,”蓝湖的手熟练的cao纵者方向盘,打了许多次右转向然后恢复了平静。他只是浅浅的笑笑。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傻!”
“因为我爱你。”他宠溺的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前方。
“……谢谢你。”
这次不是“我也是”,而是“谢谢你。”蓝湖心里颤抖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掐住。
车子还没停稳,褚林就跳下车去。
“你快回去吧,我先上楼了……”
蓝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褚林就只留给他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Chapter22
邵宇坐在只剩他一个人的屋子里对着一桌子冷掉的菜发着呆,那块被扔在桌上的排骨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愚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明明知道这么做对她来说无疑是伤害……
但并非没有收获,她在怪他,她仍然在生他的气,这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他知道她还没有忘记他们的感qíng,她都记得……
“这是我最怀念的味道。”……
邵宇的话不停地在褚林的脑海里反复着,他凭什么,凭什么要去怀念。他在怀念什么?怀念被他丢弃了的她?还是那安静的段尘封了五年快要陈腐发烂的回忆里的爱qíng?他到底还有什么可怀念的,明明是他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了人间蒸发,选择了去“看世界”,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回来,又有什么资格再次闯入她的世界,闯进她的心里,告诉她他的怀念?又有什么资格……他到底想怎么样?
五年了。褚林尽力的把所有的回忆尘封,把所有故去的人与事压在最深最深的地方,她不断压抑,不断压抑,只是为了能逃离那些痛苦,逃离那些随时都会掉泪,随时都有一把刀次在心口,随时都想要杀了自己的日子。
褚林窝在沙发上,脑子里的声音像是爆炸了一般不停的嗡嗡作响,她知道此时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她知道自己豆大的眼泪已经不停地从眼角滑落,她知道那些回忆已经在眼前不停地上演,她知道她再次陷入了一场浩劫……
她的手在发抖,呼吸在发抖,心跳在发抖,匆忙吞下两颗药之后,电话在手边响了起来。
“亲爱的,我回来了,给你带来礼物……”
是杨雪。
电话里褚林的呼吸声沉重而急促。
“亲爱的?你怎么了,你哭了?怎么不说话……”
褚林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嗓子像是被割破了一般散发着血腥味道,蔓延到她的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褚林,你是不是……”杨雪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你别挂电话,我马上到。”
“褚林,你别做傻事!你等我,我马上就到了,听到没有?”杨雪知道褚林一定是病qíng发作了,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褚林没有去上课,杨雪回寝室发现褚林一个人窝在chuáng上蒙着被子发着抖,不停的自言自语着什么,胳膊上一道长长的冒着血的口子,血已经慢慢开始凝固,chuáng单上像是画了一副鲜红色的水彩画……自打那时候,杨雪才知道褚林有抑郁症。
杨雪飞快的赶到褚林家。
“褚林!开门,快开门!”
敲门的声音如雷贯耳,褚林知道是杨雪,可是她的眼前突然浮现了萧诗儿的脸,萧诗儿说:“你为什么没来?”忽然间,周围开始旋转起来,褚林听不到自己嗓子眼里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听不到咚咚的敲门声,只听到萧诗儿对她说“你为什么没来?”。
“褚林!褚林你没事吧!开门啊!……褚林……褚林……”
恍惚间清醒的瞬间,她听到了杨雪的声音,她冲到门口抓住门把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糙,萧诗儿的声音还是不停的回响着,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门打开。
“褚林”,杨雪看到褚林头发乱蓬蓬的,面色惨白,惊慌失措,“别怕,我在!”她紧紧的抱住褚林,把她的脸埋在她的肩上。她哭着,呼吸急促。
“杨雪,我怕……”
“别怕,我在,别怕!”杨雪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你知道吗?她不听我解释!……”
褚林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带你去看医生好吗?”杨雪不知道褚林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只知道褚林的妈妈去世了,褚林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关于她得病的原因。
“我不去!我没病!”褚林推开杨雪,表qíng慌乱,“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像是在低沉的嘶吼,“她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她恨我,我是不是该去死?”褚林突然抓住杨雪的肩膀,非常用力,像是在掐她,“我是不是该去死?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赎罪?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杨雪,我是不是,是不是该去死?……”褚林的眼睛里是无止境的悲伤与绝望,然后在一阵眩晕中陷入黑暗,她看到了林菀梅和蔼的笑容,对她说:“孩子,跟妈妈走吧……”
杨雪把褚林扶上chuáng,她安静的睡着,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和惊慌,安静的像一只兔子。杨雪在一旁细心的照顾着,她尊重她的秘密,她不说她不问。杨雪想起了当初陈尽梵离开的时候,自己窝在寝室里不吃不喝不出门,褚林从来不问,只是细心的照顾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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