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召伦这个混蛋!”他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两把脱了自己的衬衫,帮她穿在了身上。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虚脱的摇了摇头:“不要,不要去这边的医院,不然我的努力就白费了,我的右腿可能骨折了,你帮我固定一下,送我出国。”
“你怎么这么倔?”史涛瞪着她僵持了几秒,咬着牙,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
她把房门钥匙留下了,结婚戒指舍不得取下来,还是取了,她只带走了几件衣服。
在机场,史涛抱着她过安检的时候,祁召伦的助理把离婚协议甩给了她,还丢给了她一张卡:“如你所愿,以后最好别回来了。”
这份协议是她理的,她要了一百万,打算死在国外了,买一块埋自己的地方,她害怕魂无所依,变成孤魂野鬼。
他的字跟他的人一样,霸气又漂亮,离婚协议上‘祁召伦’三个字却签的歪歪扭扭。
她祈祷着上帝让她再看他最后一眼,可是,上帝从来听不见她的祷告,他没来。
这一别,生死两茫茫。
正文 第三章 雪上又加霜
每天二十四小时占据她所有感官的就是痛,永无止境的痛。
生老病死,是上帝给人类最大的惩罚。
“嗯……”
睁开眼,窗外天还没亮,不想打扰到史涛,她拼命的咬着枕头,不让自己在床上翻滚,来美国快一个月了,枕头不知道被她咬烂了多少个,床单也被她抓烂了不少。
可没想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房门推开,史涛光脚就跑了进来,蹲在床边急的束手无策。
“童灵灵,你怎么样啊?是不是又疼了?”
看着他泛着血丝的双眼,一脸疲惫,童灵灵只觉得愧疚,欠了人家这么大个人情。
她咬着枕头摇了摇头:“你明天……回国吧……我可以……”
“你都这个样子了,我怎么能把你丢在这边?”
史涛脸色有些发沉,眼中翻滚着浓烈的疼惜,看她那么疼,他想把她抱在怀里,手僵了僵,终究握着拳头垂了下去。
“在你心里,你就只担心祁召伦受不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会……”
他后半句没有说下去,童灵灵也听懂了,说实话她确实挺自私的,她在乎的也只有一个祁召伦。
“史涛,对不起啊。”
“好了,不说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她紧抓着被单,摇了摇头,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这种折磨生不如死,其实她现在只是在活受罪,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饭不吃,水不喝,药不吃,医院也不去,你这是想上天吗!”
史涛不容分说,给她倒了杯温水,拿了根吸管插在杯子里,吸管的一头硬塞进了她的嘴里。
“灵灵,其实癌症并不可怕,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百分之九十的癌症患者都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医生都说了,心态很重要,你一定要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才行!”
她勉强咽了口水,这种劝解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我想……喝粥……”
“好好,我马上去煮粥,很快就好。”史涛松了口气,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急忙出了卧室。
她伸直胳膊,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颤手翻出那串熟悉的号码。
好想他,哪怕一句话不说,只是听听他的呼吸声也好。
她拨了过去。
用了几年的号码换了,现在的号码是史涛在国内专门办理的,在国外也能用。
铃声只响了小半声,那头便接起了电话,熟悉低沉的一个字传入她的耳膜:“喂?”
她紧咬着枕头,指甲抠破了胳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眼泪瞬间决了堤,心里默默的说着:‘召伦哥哥,你再多说几个字啊,我真的好痛,好痛好痛。’
她不说话,电话那头的人也沉默着,他没有挂断电话,隐约能听见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她泪眼模糊的看着墙上的挂钟,分针走了三圈儿,三分钟过去了,他没挂电话,在情绪败露的最后一秒,她挂了电话。
枕头下有一把水果刀,她坚持不下去了,也不想拖累史涛。
下床步伐艰难的挪到门边,反锁了门,她进了浴室。
浑身上下哪儿都痛,所以割破手腕上的血管时,并没觉得太痛。
随着血液的流失,她感觉疼痛也从身体里一丝一缕的抽离了。
正文 第四章 不会这么巧
“嗯-”
为什么还是疼?难道死了还会有痛觉吗?
耳边隐隐约约有对话声。
女人吐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史先生,她怀孕了,这种情况,胎儿绝对不能要,请您尽快跟她沟通。”
接着是史涛发颤声音:“她,怀孕了?”
“很不幸,用你们中国话说,这是雪上加霜。”
怀孕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眼是一片洁白的空间,满鼻息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是医院,她没死成。
几名医生正在跟史涛交谈,她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孩子,必须活着。”
时光如梭,一晃六年。
如果没有爱,是不是可以选择过好一点儿的生活?
童灵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深感生活已经把她逼得思想越滑越远了。
一家高档西餐厅,她比约好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孙飞飞和那位李老板来的很准时,孙飞飞一直用眼睛剜她,意思是她来早了,显得自己太廉价了。
李老板四十多岁,模样不好,啤酒肚很大。
孙飞飞语气暧昧的介绍:“这位就是李老板,灵灵。”
“灵灵小姐,幸会幸会。”
那男人要与她握手,童灵灵只好伸手意思了一下。
这餐饭她不知道是如何吃下去的,李老板的眼神很露骨,一直在她身上打量,问了一堆关于她的私事。
多大了?上过大学吗?住哪儿啊?
她支吾着搪塞了过去。
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坐不下去了,拉着孙飞飞去了洗手间。
“算了,我做不来。”
孙飞飞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一阵摇晃:“姐妹儿啊!你可别矫情了!像这种有钱的男人,最多玩儿你两三年就腻了,这两三年你能赚不少了,现在钱多难赚啊!李老板人不错,出手大方,不比我那金主差,就你自身那情况,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生活就是这么残酷,你别太当真,也别太较真,趁着现在还年轻,还有男人要,赶紧吧,钱重要!”
孙飞飞这人三句话不离本行,边苦口婆心的劝她边拧水龙头挤洗手液洗手,她还在唠叨,挂包里的手机响了,来电铃是王力宏的那首‘唯一’。
“快!快帮我接一下,我男人没有一点儿耐心的,要是怠慢了,再找他可就难了,刚到手的车,油费贵着呢!”
从她包里摸出手机,来电显示‘男人’二字。
童灵灵只好接起电话:“喂?”
本来想接听后,把手机放在孙飞飞的耳边的,可是电话那头没有回应,拿开手机一看,是接听的状态。
信号不好吗?
这样想着,她再次出声:“喂?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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