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在我能流畅地表达我的爱意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听听我想讲给你的故事。”
什么故事?
“我会当着你的面,一点一点的把故事讲给你听,之后,你欢喜也罢,想要离开我也可以,我都能接受,那是你的权利,而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覃桦瞟了眼底下的评论,才一会儿,又涨了几百。傅延遇这条微博孤零零的,悬挂在他的首页,既没有@什么人,也没有多余的话跟书粉解释。
引起轰动的那个人,此时在干什么?会不会和她一样,也在刷微博,焦急地等着心里想着的姑娘,等着她可能会发来的私信或者转发与评论?
覃桦想着想着,长叹了声,整个人都蔫耷耷地趴在了桌子上,手指下意识地在傅延遇微博的界面上下滑动,想着能不能让她刷出新的消息。
这下,连方落也没法好好看书了。
“亲亲,你究竟怎么了?”
“我暗恋一个男生,暗恋了三年,可是,人家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覃桦不甘不愿地把后头几个字说出来,哀怨地看着方落,“而事实是,三年前我曾经和他告白,被拒绝得很狼狈,而显然,三年后的我,连告白的机会都没了。”
小满与方落面面相觑:“这么惨得吗?不过,亲亲你放心,俗话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你情场这么惨,面试肯定会更加顺利的!”
覃桦翻了个白眼给她们。
周五那次二试仍旧在小剧场进行,因为进的人少,剧组便把安排了应试的学生单独表演。不过,给的台词场景都是一样的,帮她们对戏的工作人员早早就候着了。覃桦先时没有注意,她今日起晚了,跑到食堂买了两个素包子蹲在角落里一边吃一边准备,等那头的骚动越来越大了,这才把塑料袋往垃圾桶里一扔,卷了剧本出去。
张具里把男一号拉到了现场和她们对戏。
因为离开始还有些时间,张具里一行都还没有进小剧场,只是站在外头的空地上,和她们隔着一个画坛在聊天。张具里的烟瘾比较大,只要不是进了禁烟区,他一般手里总会习惯夹着一支烟,虽然有时与人谈到兴起,烟烧完了他不定抽了几口,可这习惯当真是改不掉了的。
和他站在一处的,还有傅延遇。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兜帽衫,修身的牛仔裤,在和张具里说话。虽然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听不到内容,可也能知道他说得兴起,伸出手在空中比划,说完了,这才收回手,弯起眉眼,淡淡地笑了。
傅延遇虽然有不少书粉,但因为他常年低调,从未出席过签售会,能认出他的,也不过是看到了放在桌前的名片牌,想到了他的身份。所以,今番能引起这样轰动的,当然不会是傅延遇了。
季放的眼睛忽然往她们这边看来,只是虚虚地一眼,便引得身边的女生低低地抽声。覃桦作为艺术学院的学生当然也不能免俗,她看清了季放的长相后,愣了愣,突然真的意识到了,她能进二试手里究竟握着怎样大的机会。
覃桦觉得,她需要去卫生间洗把脸,冷静冷静了。
季放,颜值,演技,票房三样都能得到稳妥保证的影帝,和他对戏,岂不是要被压得死死的?覃桦关水龙头的手,微微在发抖。她低头从衣袋里掏出剧本,翻开自己那一部分,想用自己已经变成了浆糊的脑子,再好好地去揣摩这出戏究竟该如何唱如何演。
“紧张?”旁边有人走过来,也开了水龙头在洗手。
覃桦忙把剧本收起来,抬头便看到镜子里的傅延遇双手放在水龙头下,慢条斯理地冲着细流的水,头却转着,看向了自己。他的眉眼弯弯的,勾起眼角的泪痣往上翘,带了几分微妙的促狭。
“有些吧。”覃桦低头看他。
傅延遇把水龙头关上,抽了张纸巾,细致地擦过每个指间,把湿了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里。这才对覃桦说:“没什么好紧张的,你很适合角色,因为,这个角色,是写给你的。”
“我?”覃桦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傅延遇,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傅延遇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严肃地看着覃桦,正正经经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傅延遇啊。”覃桦一脸理所当然。
“我可是年长你十岁,这样直呼姓名,不礼貌吧,覃小、姐。”傅延遇显然并未觉得恼,反倒在话里含了几分戏谑揶揄覃桦。
覃桦想了想,极其肯定地说:“是傅延遇,不该是傅老师。”
傅延遇噙了笑意,说:“叫全名,怪生分的,正好我在家中排行老三,你叫我傅三哥算了。”
“三哥?怪怪的。”
“我听师娘说,那时候她想要你叫我哥哥,怎么后来不愿意叫了?”
“怪怪的。”覃桦回答,想到刚才的话,便把话题又绕过来了,“你说,这角色是为了我写的?”
傅延遇沉吟了一下,对覃桦说:“嗯,为覃桦写的。”
覃桦愣了愣,反应过来时,才觉出自己又是自作多情了。她转过头去,抽了张纸巾擦自己的手,一撇头,一低首,正巧将神色都收敛尽了眼底,不让傅延遇发现。
“三哥……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覃桦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这是那天看完微博后,在床上想了许久,终于决定,还是应该大着胆子问一问的。如果他说有,覃桦便把旖旎心思都收敛干净,清清爽爽地消失,不再去打扰傅延遇。可倘若他回答没有,男未娶,女未嫁,覃桦愿意磨刀霍霍向情郎。
傅延遇不答反问:“嗯?为什么这么问。”他低着嗓子,轻轻笑道,“觉得三哥年纪大了?”
“我……”覃桦想了想,打算重实招来,“我看到你的微博了,情书难道不是写给心上人的?”
“不是我的情书。”傅延遇眉眼淡淡地,“只是我的练笔而已。”
覃桦放下心来了,原来那天难受了许久是白难受了。
“你可以当个笑话看。”傅延遇补充道。
“快开始二试了,进去吧,别紧张,放轻松。”
覃桦点点头应下了,手插在衣袋里,往前走了两步,又站着,回身看傅延遇:“我今天请你吃饭,好不好?谢谢你当年照顾我,还要谢谢你愿意像张导推荐我。”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坦率真诚,只是邀请许久不见的朋友吃一顿再普通不过的便饭,小女孩的心思已经收的干净,好看的小哥哥可以放心地入瓮。
傅延遇看了看走廊外,有骑单车经过的学生扭头看他们,傅延遇说:“改天吧,不着急。你若着急了,碰上不巧的的日子,反遭人闲话。”
覃桦明白得很快,傅延遇是再担心她作为一顿朋友久别重逢后庆祝的便饭会在别人眼里成为套近乎的潜规则。虽然覃桦不怕人言,可却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沾上不好的流言,便做个电话的手势在耳边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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