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冯生之意,本来就不是为了陪覃桦来购物的,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下自己的烦恼,可刚刚被覃桦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他终于明白了,纵然几年未见,覃桦的脾气依然没有变,他是不可能在覃桦这边求得任何属于女性的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安慰的。
可是,那又怎么了?刚刚被覃桦这般骂过后,陆冯生竟然没有心生任何的厌恶,反而觉得浑身舒畅。好像自己搭错了很久的神经被人举着碗口大的棍子一顿猛敲后,竟然散了绳结,通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之室友已经疯了,你们还好吗?
☆、第二十九章
覃桦的确回来得很快,她在一家店就把围巾,手套,口罩,帽子都买齐了,戴得毛绒绒地下来看她。陆冯生拉着覃桦左看右看,满脸嫌弃,啧啧两声,弹了覃桦的脑门,说:“买的什么?这品味。”
覃桦捂着脑袋,看着心情莫名又大好的陆冯生,更觉得莫名其妙。她后退了两步,刻意与陆冯生拉开了距离,然后问他:“要去哪里坐坐吗?”
“星巴克。”陆冯生回答,“清净,离车也近,到时候被发现了立刻就跑,不会被堵在里头的。”
覃桦没追过星,但首都艺术学院有明星来做过演讲,开过小型的演唱会,那番盛大的场面,覃桦还是见过的,所以她对陆冯生能跑掉的信心很是怀疑。
但两人还是进了星巴克,点了两杯咖啡,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仍旧戴着口罩,都没有摘下的意思。那两杯刚刚做出来的咖啡,只是放在两人中间,做了个摆设,飘着点香味改良下气氛。
“我的事情你也都了解清楚了,”陆冯生捏着手,满是纠结地问覃桦,“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覃桦抿了抿嘴,很好奇他纠结的点到底在哪里:“你的经纪人说你连维持一年恋情都不敢保证?”
陆冯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也就是玩玩嘛。”
覃桦的声音沉了下去,她说:“文凌应该从来没有认为这场恋爱只是玩玩吧。”
“年轻人嘛,分手很正常的,今天恩恩爱爱的,没准第二天就因为粽子应该是甜的还是咸的而分手了呢?”
“文凌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了,即使当初你因为竹锐俊甩过她一次,隔了两三年,她还愿意和你在一起,由此可以看出,她没有在玩。”覃桦很冷静地反驳陆冯生,“恋爱的态度从来和年龄没有关系,是和人有关系,不是你年龄轻,就可以不负责,你只是不想负责罢了。”
陆冯生耸了耸肩。
“文凌应该也感觉到了,不然,她不会这样执意要你公开恋情,也是可怜的。”覃桦如此说着,莫名想到了自己,在心里叹了声气,觉得天底下的女人不管平日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谈起恋爱来必然是以一种不管不顾的态度,单枪匹马撞抢,执意如女英雄花木兰般在战场上杀出番事迹,可往往,她们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功德碑前空荡荡。
“我劝你,最好分。”覃桦的手机在口袋里抖动了好几下,她摸出了手机,解开了屏保,边查看新消息边和陆冯生说,“这样,对你和对文凌都有好处。而且我觉得陆冯生你目前的心智……”
她顿住了,消息来自傅延遇,好久不见的傅延遇,他问她:“在哪?我正在赶往市区的路。”
八十一天未相见,再看到这名字时,有的只是想念。覃桦几乎是立刻的,未及细思的,就给他发了共享位置。
陆冯生皱了皱眉头:“你在看什么?”
覃桦收了手机,说:“有个朋友要来,嗯,我刚刚说到哪了?”
陆冯生的眼神从覃桦拿着的手机上飘了过去,最后只是说:“你让我和文凌分手,但其实……”
“我不是让你和文凌分手,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根本还不适合谈恋爱。”覃桦终于觉得热了,星巴克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坐了这会儿,就感觉身上要被闷出汗来,她边动手解围巾,边和陆冯生说,“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你迟早被骂句渣男,可能遇到泼辣点的女孩子,最后你还会被押着奉子成婚。但你现在不仅是公众人物,又是争议颇多的流量明星,你这样乱来,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背后的团队考虑。”
陆冯生仍旧纠结:“我也想过分手,但文凌那边,不好交代。”
覃桦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那就别分了。”
“啊?”
“你们小年轻谈恋爱真麻烦,你都是这种态度了,还想着不好交代?不觉得很好笑吗?”覃桦端详着陆冯生的脸,话说得越来越不客气了,“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很有做渣男的潜质呢。
“我没有。”陆冯生试图解释,“我不是不喜欢文凌,只是那点喜欢,在我和她相处之间,已经一点一点也被消磨干净了。不仅是她,我每段恋情都是这样,热恋一个月,相互生厌两个月,到第三个月就可以say goodbye了。这是个定数,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
“不,有的。”覃桦几乎脱口而出,她想到了傅延遇,“是有的。”
陆冯生笑了笑,不大相信:“覃桦,那是你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原因,等你真的谈了恋爱了,你才能明白平淡是多么折磨人的事。”
覃桦不置可否,只是说:“既然你根本没有要和文凌长谈的心,甚至已经开始在思索分手的事,那更不应该公开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文凌,当红艺人的前女友,多尴尬的身份。”
陆冯生当然觉得覃桦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又或者说,他一开始便是这个打算,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帮他介入僵局,缓和气氛:“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覃桦,你看你……”
他的弦外之音已经很明确了,覃桦淡笑,回答:“自己去。”
“可是我……”
“我和文凌本来就不熟,而且她也不大喜欢我,我去,根本就是适得其反。”覃桦语气淡淡地回答,“而且,我并不想和以前的同学见面。”
陆冯生有些尴尬地看着覃桦,后者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方才的话会给对方造成多少的困扰。陆冯生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这几天来覃桦总是对他不冷不淡的态度,他自然而然地明白了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所以,即使在陆冯生的眼中,两人是曾经的青梅竹马,在覃桦被覃父追着打的时候他仗义出手,这样的情分也比不过一个路人,一个同事。他心里感受到了一种绝然的不舒服,甚至带着点责备和哀怨看着覃桦。
覃桦无动于衷,将那杯咖啡喝了,苦滋滋的咖啡向来不是覃桦爱的,她放下咖啡杯时想自己今天答应和陆冯生一起出来或许就是个实打实的错误吧。
“陆冯生,我再劝你一句,人在社会混,要懂得谦逊。”覃桦的目光瞥向了玻璃窗外,空旷的广场外,喷泉的水早就放干了,能看到马路边停着一辆保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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