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延遇此举,无疑是给覃桦潜意识的等待照上了道穿越荒野的光亮。
傅延遇捏了捏覃桦的小脚趾,说:“道什么谢?该是三哥谢你才是。”
覃桦被他这一捏,细细地呼痛,抬眼看傅延遇坏笑地看着自己,一撇嘴,贴着他毛衣的脚趾弯起,在他身上抠了抠。傅延遇立刻捏起她捣蛋的一脚,警告得并没有那么有威慑力:“别闹。再闹把你扔出去。”
两边的车窗因为天冷,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往外看不清楚车外的场景。但覃桦也知道,一侧是马路,另一侧是鹅卵石铺的广场小路。这一扔,必然受伤。
覃桦笑嘻嘻地看着傅延遇:“我这个人可坏了,不管受不受伤,我可是都要讹你的。不给个几百万,不好生照顾着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傅延遇皱了皱眉:“可是,三哥穷,没有钱怎么办?”
“那就以劳抵债吧,傅老师的市场价是多少?”覃桦开始乱叫了,竟然称呼傅延遇为老师。
傅延遇不动声色,说:“残花败柳一个,值不得什么钱,一天大概也就一块吧,几百万大概要抵上下半辈子了。”
覃桦嘲笑他的数学:“你再算算,才一块钱,你就算还了下半辈子我还得亏多少?”
傅延遇思考了会儿,叹气,说:“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把我儿子也押给你了,让你讨个便宜,得个便宜儿子,叫他替爹还债。”
“啊?”覃桦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傅延遇的话题竟然跳的这么快,傅延遇已经先下手了。他的手顺着覃桦的脚滑了上来,放在她的腰间,稍稍地把覃桦抱了起来。车内空间逼仄,两人之间又有些距离,因此他的身子也探了过来,这让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更加上覃桦被他的举动一吓,应激地手脚都缠了上去,两人一对面,鼻息都喷到了对方。
怀里的女孩子,身子软软的,兜在身上,就不大想要放下来了。
覃桦把脸埋在了傅延遇的脖颈处,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她喃喃说道:“这算什么样子?”
“树袋熊。”傅延遇的手很规矩,放在她的腰上,再不敢放肆,“还是只投怀送抱的树袋熊。”
覃桦咬着唇,双手从傅延遇的脖颈后绕了过去捂着自己的脸,无意识地用自己的耳朵蹭着傅延遇,像是在撒娇,无声地笑着。
这动作的确是累了点,傅延遇感叹:“三哥还是老了,腰这边有些酸。”
“腰?”覃桦似乎被吓到了,伸手去摸,想帮他揉揉,闹得傅延遇低低叫了两声,覃桦疑惑地看着他。
傅延遇笑:“三哥脖子太疼了。”顿了顿,腾出一只手,捏捏覃桦的脸颊,说,“你太重了。”
覃桦恼羞成怒,一口隔着衣服咬在傅延遇的肩膀上,冬□□服多,她又咬不动,只能抱怨嘀咕:“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哪里重了?”
傅延遇哄她:“覃桦不重,是三哥没吃午饭,饿了,没有力气了,是三哥没有用。”
覃桦看他可怜巴巴的道歉,憋笑着想要再拿回乔,不过也知道这空间太小,傅延遇身上挂着她,又直不起身子,只能弯着脊背,的确累得慌。她说:“把我放下来吧,慢慢放。”
“知道了,贵重物品。”傅延遇慢慢把覃桦放到她的椅子上,他起身时撑着一边的椅背上慢慢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覃桦理整起来刚才因为玩闹皱了的衣裳,对傅延遇说:“你没吃午饭?要不要在边上随便找家店吃?”
“吃火锅吧。”傅延遇回答地很快,“我看看广场上的广告牌子,有没有火锅。”
覃桦抿了抿嘴,问他:“你住的地方有厨房吗?”
傅延遇瞥了她一眼:“当然没有了,不过,这顿可以先欠着,等你回了杭城,三哥让你补上。”
覃桦扶额:“喂。”
傅延遇问覃桦:“鞋子袜子还能穿吗?”
覃桦低下身子摸了摸,说:“还不能。”
傅延遇说:“你吃过午饭了吗?”
“吃了,工作餐。”覃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没饿呢。”
傅延遇说:“那我随便吃点吧,反正也不重要。你们还有多久能结束掉培训?”
“还有一个礼拜,之后就要去东市的影视城拍摄了,说起来,春节也不能回家,外公外婆在家里也不知道好不好。”覃桦叹息了声。家庭与事业总是不得兼顾的,孩子在外拼搏,大人却在家中垂垂老去。
“春节不回家,我帮你去看看老师。”
“你不回家吗?”覃桦很奇怪地问他。
傅延遇苦笑:“我还在尝试着割舍掉傅长情,但这并不简单,你知道的,我仍旧留着他的记忆,又或者,我分明就是他,我没有那么快能改变……也不太能和现在的父母亲近起来。”
记忆中容纳的,并不单单是过往的事,更是事后存留的团团阴影。如覃桦一般,即使她的内心再强大,能与过去的自己握手和谈,却也不能不承认,过去的种种在她的处事认知上留下了许多的潜意识。生活中,老人常常比年轻人固执,不可理喻,就是因为他们比年轻人拥有更多的人生记忆。那些过去的人和事,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都在慢慢地潜移默化着他们的思想。
傅延遇亦是这般,所以覃桦才会感动,傅长情身上沉甸甸的记忆几乎是傅延遇存活下去的依靠,他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在此世仍旧没有走出而封存了三十年,现在,他终于试一试,即便会撞到头破血流,还是要试一试。
“嗯。”
“春节的时候天冷,记得保暖。”
“嗯。”
“春节我来看你啊,顺便给你带点师娘包的饺子。”
“嗯。”
“覃桦,我们在一起吧。”
“嗯?”覃桦瞪大了眼睛看他。
傅延遇淡笑:“保持队形啊,应该回答“嗯”。”
☆、第三十一章
覃桦咬着唇,憋着笑:“嗯?”
傅延遇说:“又和我闹?”
覃桦顾左言他:“你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我也正好饿了,吃火锅吧,这个广场有火锅的。”
傅延遇知道覃桦还是有顾虑的,也就把这话题微笑着掩了过去,回答:“好。”
傅延遇替覃桦重新买了鞋子和袜子,让她换上,之后两人又慢悠悠地在火锅店吃了饭。覃桦的小心思又开始活泛了,她用餐巾纸给傅延遇叠了一朵郁金香,别在他的耳边,口中叨叨地:“来,往我这边看,笑一下,对,大官人,笑一个。”她一边说一边摸出手机。
傅延遇的手就放在纸花上,看覃桦玩得开心,就把手拿了下来,仍旧用耳朵别着花,脸却不大肯配合,偏了过去,说:“没有大红花,是不做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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