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桦看了眼写在封皮上的剧名,挑了挑眉:“青春剧?”
“是屠龙少年失去屠龙宝刀的冒险历程。”陆文开了个顽笑,“你演女主学生时代,毕竟你还是个学生,大概会比较有共鸣,演起来比较得心应手。”
覃桦看了眼陆文,又垂下了眼皮翻开了第一页,看上头画着的人物关系图。
“明天去试装,合适的话,一个礼拜后就可以进组了。对了,今天张导的助力打来电话,说需要你留出一个月的时间来路演,我核算了下时间。现在是四月份,拍摄大概两个月,结束的时候是六月,刚刚好。”
日程安排的确是不慌不忙的,覃桦只是奇怪:“七月份上映?我以为张导不安排贺岁档也应该是国庆的档期,这样赶着上国产保护月,总感觉不该是他的风格。”
陆文笑:“张导也是第一次拍一部已经有电视剧在前的作品了。”顿了顿,陆文又接着说,“覃桦,现在整个社会都在浮躁,娱乐至死的时代,大家都在选择机会转型。”
覃桦也笑,举着剧本说:“我看到了,男主角是陆冯生,唔,真巧,又是他。”不过,言语中已经淡淡地有了些嫌弃,也不掩饰,说完就看着陆文。
陆文说:“当红小生我们得罪不起,也招惹不起,毕竟粉丝太可怕了。好了,姑娘,回去好好地看剧本吧,屠龙少年的冒险历程,希望你会喜欢。”
陆文推荐的校园青春剧本其实是个比较伤感的故事,男女主角们在学生时代里天不怕地不怕,跟着师长斗,跟着父母斗,跟着分数斗,大喊着要自由要追求梦想,嚷嚷着对我来说我受不了的是我成为了我最讨厌的那个人。少年少女们肆意地对着阳光露出笑容,可等走出父母的保护后,才发现,所谓的屠龙宝刀都是假的,只有龙是真的。
看完后,覃桦倒是觉得这部戏蛮适合陆冯生的,只是怕龙都已经追到了脚边,屠龙少年还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她合上剧本放到床头柜,拉灭了台灯,准备睡觉。手机响了一下,是微博的消息提示。覃桦愣了一下,因为陆文的要求,覃桦另外开了一个工作号,专门交给陆文打理,现在也不红,不用常盯着。自从上次查看过傅延遇开签售会的消息后,一直都是白桦林这个号登着,没下来过。按理说,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号了,却不知道怎么了自刚才那一声响后,手机再没有安静过。
覃桦重新开了台灯,打开了微博页面,刷下来一排的消息提醒,私信没有断过,粉丝也在不断上涨,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首先排除了陆文给她买粉丝的可能性,覃桦立刻地想到了傅延遇。果不其然,傅延遇第一条微博是一个新话题#第二十一封#,覃桦的脑中轰的一声,她拿着手机,久久未回过神来。
直到此时,她才不得不开始正视傅延遇之前所说的话,前世与今生究竟可不可以是同一个人。没有人会愿意在爱情上将就自己,尤其只是因为从前的“我”喜欢了一个人,因为我和“我”是同一个人,所以我也要喜欢这个人的话。谁愿意这般委屈自己?至少覃桦自己做不到,她是为了自己而活。
可是如果……
覃桦咬着唇托腮回想,却全然记不起初次遇见傅延遇时她是怎样的怦然心动。但她确是和秦桦一样,爱上了同一个人。
覃桦深深叹了口气,退出微博界面,找到傅延遇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做什么?”
傅延遇回得很快:“追你。”
覃桦狠狠地剜了眼着两个字,回他:“有这么追的吗?”
傅延遇随即回:“手写信与语音信,你选哪个?”
覃桦愣了愣,抓了抓头发,回:“手写信如何?语音信又如何?”
“手写信日日派专门邮差送到姑娘手边。语音信则日日读情书给姑娘听。我本人倒是更喜欢手写信,展信知安,再私密的话也可以和姑娘说,见字如晤。”
“你学他说话?”
“我以为是我在说话。”
覃桦顿了顿:“他写了二十封情书给我。”
傅延遇说:“余生的,我补偿给你。”
覃桦的手指轻轻抚上这几行字:“你补偿?”
“从前做事不大周全,惹姑娘生气,当然该补偿。”
“……手写信。”
覃桦发出这条短信的时候,才察觉自己这算是答应了让傅延遇来追求自己了。这么做的前提却是她不再排斥傅延遇,这真是一件怪事。明明至始至终也只得见了两面,可回回却又觉得他不大相同。茶室里的是一个他,写情书发短信的又是另一个他,难道当真如他所言,一人当真有许多面目,而傅延遇已经等不及要将所有的面目一一展露。
傅延遇拿走了覃桦的联系地址,即使等她进了剧组后,傅延遇还能将情书送过来时,覃桦这才后知后觉起来,傅延遇如此算是变相都掌握了自己所有的行踪了。
剧组里的姑娘们都很好奇,每天九点都会准时出现的邮差递给覃桦的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每次不管开不开工,到点了覃桦的身边总簇拥着四五个人,睁着眼看邮差出现,听到邮差叫她名字,看着覃桦拿回了信又把信塞到随身戴的小包里。
她们都猜是男朋友。
覃桦把七封信标上日期按着时间顺序码上,她没有不想看的意思,只是一直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来打开它们。覃桦知道自己内心里在犹豫在挣扎,她怕自己真的沦陷了。
陆冯生裹着黑色长款羽绒服从操场上跑过来,背后逆光,浅浅擦出了一层七彩的光晕笼在他的身后。日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有些笨重地拖在脚后跟,沓沓地往前移动。
“覃桦。”他跑到了覃桦面前,从覃桦的脚边拿起一瓶还没拧开的矿泉水,直接灌了下去,覃桦也没来得及叫他,很是无奈。
“你这是第几次拿我的水喝了?”覃桦把叠好的信放在膝盖上,指了指正坐在傅延遇的位置上无聊地玩手机的助手说,“给人家找点事情做嘛。你喝了我待会儿还要自己去买水。”
傅延遇敞着羽绒服,把衣服褪到肩膀下面,松松地挎着,说:“好办,让他帮你买水去。你公司没有给你配助理吗?”
“配了也养不起。”覃桦把信放好,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公司至多是准备了经纪人,助理都是明星自己招的,靠着明星自己的报酬养着,陆冯生有这个闲钱,覃桦不会有。
“哦。”陆冯生拖长了音应了声,却又停的很局促,顿了很久,才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低声问覃桦,“你没和傅延遇在一起吗?”
“什么?”覃桦大约是说得太快了,牙齿咬了下舌头,眼泪都疼得快掉下来了。
“你和他前些天不是平排着上了热搜吗?”陆冯生小心翼翼地看着覃桦的神色,已经做好了随时随地被她打断的准备,“我才知道原来你的微博号叫白桦林啊,我也关注你了,啊,这不是重点……你这些天收到的情书是不是就是他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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