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他犹豫再三,还是趁着夜静无人时去了学校旁边的便利店。他做贼心虚的在货架上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可是直到收拾行李的那一刻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它放进去。
结果到他出门走了两步,又鬼使神差的折了回来,匆匆拿起在桌面上躺了一晚的***,又硬塞进了行李箱。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有备无患……还是应该的……
本来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他几乎忘了这事,结果一摊开箱子它就掉了出来,刺目的躺在地下,向天下昭告着他那不能向苏千秋道明的小心思。
司南心中一阵乱跳,赶忙把它捡了起来,又急急将这昭彰的罪证往行李箱最里面塞了塞,匆匆找了衣服便也一头钻进冲凉房泻火。
将龙头扳至冷水一侧,沁凉的水一顷而下,司南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稍微平静了一点。在汩汩的水流里,少年终于从无限的绮思中勉力找回了自己。
司南磨蹭了半天,最后换上干爽的T-shirt从冲凉房里走了出来。推开房门,苏千秋那湿漉漉的背影撞入他的眼,原本压下去的心火瞬间如烈焰燎原,司南生平第一次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
她半湿的发如海藻般搭在肩上,水珠顺着发尾没入衣物之中,勾勒出春雨般湿润的身形。
苏千秋听见有人开门,回过头目光在司南身上扫过,司南只觉她的眸子里潮湿得像是六月的青荇,在他心头荡漾起无限的柔波。
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关门,反锁。
门锁“咔哒”的声响叫苏千秋仿若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身子一僵。
司南上前两步,苏千秋下意识的也后退了两步,再往后面便是墙。
她有些惊惶的感触到背后的冰冷,目光往身后一觑,咬了咬嘴唇。她这习惯性的小动作,此刻落在司南眼中仿佛是情挑不已的撩拨。
司南没有再给她躲开的机会,他再走近两步,双手环着她的腰,让她的身体和他紧紧契合。
正值盛夏,两个人都是短衣短裤,他的身体和她的柔滑相触,在各自身上都激起了一阵战栗。
司南居高临下的盯着苏千秋,眸光里似有星火在灼灼燃烧。
他的目光饱含着万顷热量,苏千秋垂下眼睫,似在徒劳的抵抗他身体里散发出的热度。
刚出浴的她芙蓉胜雪,杏眼含波,两颊因为浴室水汽的氤氲而沾染了桃花般的娇艳,美得叫司南呼吸一滞。
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沐浴后干净而清爽的气味涌入鼻腔,像是三月杂花生树时在枝头款款而行的风,带着隐隐约约的香甜,柔软、细腻,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
第一七五章 脱缰野马
窗缝里传来渺渺的歌声,辽远悠长。
“谁在落日,凝望着我拥抱我
让晚风吹过,让我的手抚摸……”
这歌声随着风悄然钻进少年人的心中,留下一地的迤逦。
他伸出手指抬高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苏千秋的目光躲闪,眼睫轻眨,颊间的颜色尽是娇羞无限。
“千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犯规……”
苏千秋还没领会司南话中的含义,他便毫不客气的吻了下来。
他的吻绵长而热烈,灵活而挑逗。他在她唇齿间游走扫荡,用舌尖一点点的进犯她,一点点的占有她。
今天的司南不复往日的温柔,他的吻里满是进攻的意味,如暴风般席卷了她,叫她如溺水般无法呼吸。
末了,两人分开之际,苏千秋轻轻的喘了一声。她的喘息柔媚得不可思议,满藏着让人意犹未尽的遐想。
欲望在那个刹那汹涌而出,像是脱缰的野马。司南只听得自己脑海中那根理智的弦“嘭”的一声断了。
以下省略一千字。
司南喉结微动,最后压制住了自己的想念,他复又俯在她身上,然而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肌肤如羊脂般柔美,司南掌间的她丰腴似海,像是少年那无休无绝的欲念。
司南不敢再动,哪怕一个再轻微的动作,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怕下一步便是逾越。
他只是单纯的贴近她,感受着指尖满是弹性而柔滑的触感。他在她耳边吻了一下,低声袒露心迹:“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他嗓音里尽是浓烈的欲望,沙哑,暗沉,像是沙漠里掀起的风暴,将她毫不留情的席卷。
她躺在少年的怀中,此刻太阳彻底的没入地平线以下,室内一片混沌,唯有那尚未消散的情欲被揉碎在空气中。
那夜,他们忘记了秦淮河畔的灯光潋滟,忘却了六朝金粉的柔腻波心。他们全然放任自己,迷失在彼此欲念的海洋里。
年少时的独处时光,总是如此黏腻不堪。他们带着好奇和尝试,在彼此的身体上一步步的发掘对方的美好,像是在进行一场关于成长,关于思慕,关于爱恋的隆重其事的考试。
他们不问日夜,颠倒晨昏的腻在一起,到离开之时,这六朝古都在印象里只化作了一个勉强而模糊的轮廓,有风,有河,还有他。
从南京到黄山的这段火车,林风眠早早的买好了票——最便宜的夜班硬座。
车厢里满是刚放暑假的大学生,他们打牌、谈笑,彻夜的喧嚣不息,向外释放着无尽的精力。
苏千秋靠在司南的肩膀上,在这杂乱无章的环境下陷入浅浅而不安的睡眠。硬座车厢常年不熄的灯光,像是鬼魅般追逐着她的梦。
可是在梦醒时分,哪怕是睡眼朦胧也依然能觉察到一旁少年那熟悉又关切的目光,叫她心中又安然了几分。
在晨光熹微中列车抵站,徽州掩映在水墨般的氤氲里,线条坚硬的马头墙是江南一片柔情里必不可少的点缀。
逛过留念着百来年前时光的屯溪老街,踏过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在梅菜烧饼铺子生起的袅袅青烟里,他们捧着新鲜出炉的烧饼,咽下满口的余香。
第一七六章 黄山夜雨
是夜,他们住在黄山脚下的一间宾馆。
苏千秋不知道林风眠究竟在哪里挖出了这种老古董,这标榜曾经接待过中央领导人的宾馆还保留着九十年代的装修风格,早已在雨打风吹里没落到尘土中。
天色阴沉,绵雨霏霏,宾馆曾经洁白无瑕的墙面爬满了斑驳的青苔,此地压抑的色彩和愁云满布的天空别无二致。
宾馆后面有一座瀑布,苏千秋不知道它究竟藏在哪里,但它水量充沛绵延不绝,它彻夜的轰鸣不休,瀑布激起的水气钻入梦的罅隙,以致苏千秋的梦中仿佛下了一整夜的雨。
这个梦透亮新鲜、潮湿温润得就像她的身体。
歇息一夜后,他们登上了攀山之途。
黄山一年有两百多天都浸淫在细粉纷飞的雨中,今天也不例外。
他们没有坐缆车,一步一步踏着石阶一路向上。山上云雾缭绕,上山的路像是全然沉在雾中,影影绰绰连几米外的人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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