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如果你不想失去小九,就回到我身边。”
顾唯一缓缓摇头,赤红双眸盯着陆言笙道,“陆言笙,你知道我这一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第一件,就是认识你,然后爱上你!”
“第二件,就是生下你的孩子!如果早知会有今天,当年我就应该再吃一颗药,让小九也无法生下来!”
顾唯一一字一句,一点点地将他们的过往全部否定。
陆言笙的心如同刀绞。
……
“咚”的一声,从餐厅门口的方向忽然传来的声响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下一刻,顾唯一的身形猛然僵住,如坠冰窖。
一米开外的门边,小九不知何时进来了,小小的身子立在门边,在听到顾唯一说的那些话后,转身想要跑出去,却撞到了身后的玻璃门,额头上顿时红了一块。
小九重新回身,与顾唯一的眼神撞在一起,充满了惊惶和恐惧。
第19章 格桑花海!
顾唯一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慢慢地,在小九渐渐涌起的泪水中回过神来,心脏像是被一把生锈的刀子来回割着,痛到无法呼吸。
顾唯一迈步上前,伸手想要把小九抱过来,小九却仓皇地躲开,绕到了陆言笙身后躲着。
“小九……妈咪不是……”
顾唯一想要开口解释,却泣不成声。
陆言笙将小九抱起,对着同样泪流满面的小九解释道,“小九,妈咪是爱你的。”
小九却只是摇头,将脑袋埋进了陆言笙的怀里。
顾唯一看着,比起四年前那一刻更加浓烈的绝望将她湮灭。
***
“唯一,其实你大可以试一试的。”餐厅门外,一直等候着的池铭听了顾唯一的决定,蹙眉说道,“虽说他是小九的亲生父亲,但只要你能给小九创造一个完整的家庭,小九的抚养权不一定会判给他。”
顾唯一却是无力摇头。
她不敢赌,哪怕只有一分失败的可能,她也不敢。
如果失去了小九,那她的人生,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理由了。
更何况,小九刚刚听到了她那样一番话,她需要陪在小九身边,让小九明白,她是爱他的,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和陆言笙打官司上。
而且,陆言笙也答应,只要三个月后她还是想走,他就会放她和小九离开,从此,再不相见,再无打扰。
***
顾唯一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还会回到云城。
车子渐渐驶入,熟悉的景象一点点袭来,顾唯一一路上有些空茫的心不自禁地有些焦灼起来。
“小九,你看到那边的摩天轮没有?”
正在前面驾驶的陆言笙忽然开口道。
小九和顾唯一都往车窗外看去。
摩天轮耸然而立,格外醒目,只是因为是白天,没有灯光的点缀,不如夜里看起来那般梦幻。
……
“那是爹地和妈咪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地方。”
陆言笙一句话,让顾唯一的心跳陡然一窒,她以为他不会记得的。
在这段感情里,她一直都是主动的那一个。
陆言笙总是很忙,几乎每一次外出约会,都是顾唯一提出来的,而陆言笙每次都是皱着眉头说要安排时间,然后在顾唯一又忐忑又催促的期待心情里,勉强挤出时间来陪她去玩。
在摩天轮的第一次约会也是。
她还记得他听到她说要去游乐场时一脸嫌弃的表情,最后被她撒娇着软磨硬泡地去了。
也是那一次,她才知道,看起来无所不能的陆言笙,其实也是有弱点的——恐高。
她清楚地记得,当摩天轮上到最高点时,陆言笙闭上了双眼,而她,趁机偷偷地吻了陆言笙的唇。
那是他们的初吻。
眼眶陡然间有些酸涩,曾经的回忆有多美,如今的痛苦就有多深。
顾唯一闭上眼,再不去看那高耸的摩天轮。
陆言笙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顾唯一,见她闭着眼,神色一片晦暗。
***
周围的景象从寂静变喧嚣,又从喧嚣变作寂静,让顾唯一有些疑惑。
这不是去陆宅的路。
车子最终驶上了西山的盘山公路。
行驶到半山腰时,车子还在蜿蜒着,顾唯一却被窗外的景象惊得几乎要站起来。
整个半山腰的两侧,不知怎的盛开了成片成片的格桑花,细小而翠绿的根茎往上伸展着,或深或浅的粉色花瓣张扬地开放着,一直沿着盘山公路往上盛开着。
她最喜欢的格桑花。
顾唯一以为自己到了仙境。
“喜欢吗?”
前面的陆言笙再度开口,嗓音里夹杂着淡淡的喜悦。
他看到了顾唯一脸上的惊喜之色。
顾唯一诧异地看向他。
“我买了这里的半山别墅,然后让人弄了格桑花的种子,从刚刚那里开始种植,一直开到别墅周围。”
陆言笙的话音才落,顾唯一已经看到了半山上那栋被一片格桑花海包围的白色欧式风格别墅,满眼都是掩不住的惊叹。
“现在这时正是格桑花开最好的季节。”
陆言笙停好车,回首看着顾唯一微笑道。
顾唯一看向陆言笙,脸上的惊叹神色一点点收敛,只剩下一片冷漠。
曾经喜欢格桑花,不仅是因为花美,最重要的是因为她和陆言笙第一次外出旅游的大理,就有一大片的格桑花海。
那时候的她,不顾陆言笙的不解,执意弃了车租了一辆电动自行车,和陆言笙一路沿着洱海骑行。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一路抱着陆言笙。
而那片花海,则是他们途中偶遇的绝美风景。
其实,对于那时候的顾唯一来说,只要是和陆言笙在一起,身边所有的风景都是最美的。
可是,那只是曾经。
顾唯一下了车,看着就开在脚边的格桑花,冷冷道,“我已经不喜欢格桑花了。”
陆言笙看着眼前的繁花锦簇,内心却是一片荒芜。
小九已经睡着了,顾唯一才得以机会接近,抱着小九跟着陆言笙进了别墅。
沿着旋转楼梯上到二楼,陆言笙推开其中一间房的房门,看着里面的陈设,顾唯一的脚步倏然顿住。
这个房间的摆设,与原来陆宅他们所住的房间一模一样,哪怕是床头的相框,书架上的小物件的位置都如出一辙。
当初那个房间的陈设是由顾唯一一手布置的——窗帘的眼色,沙发的摆放,装饰架上的小盆景,每一个小细节里,都藏着顾唯一用心经营一个家的渴望,一个属于她和陆言笙的家。
可如今,看着眼前这一切,顾唯一只觉得痛苦和讽刺。
“陆言笙,不要再假装深情了。当年我布置这些时你不屑一顾,而现在我看着这些,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个孤寂等待你归家的漫长夜晚,或是好不容易等到你归来,你却用最恶毒的字眼伤害我,用最凶狠的手段折磨我,还有你是怎样和别的女人在那张床上缠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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