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婶你是知道的,我们生产大队购□□季肥料的钱还在向银行贷款,我个人口袋也没有存钱,如何送幽兰去山外医院治病呢!但我可对‘教授’说一声,叫他拿最好的草头药给幽兰治腿,必须尽一切努力治好幽兰的腿。”
当然,王增辉如果不对“教授”讲,“教授”也会尽心尽力为幽兰治腿的。他的医治方法是:一方面叫周大婶每日煎草药汤给幽兰吃;另一方面他利用每天的工余时间,在山间采集新鲜的消炎药草捣烂后,敷在幽兰小腿肚的溃烂处进行拔毒。“教授”这样竭尽全力的医治了半年,到了农作物秋收的时候,幽兰的两条小腿肚虽然溃烂面积没有扩大,但腿形已明显肿大,并隐隐作痛。因为幽兰在农忙季节每天带着病腿坚持出工,劳动表现非常突出,大队党支部决定先给幽兰提前结算(按规定是年终结算),并委托周大婶带上三十元钱、五十斤粮票送幽兰去山外人民医院住院治疗。去医院的那天早晨,王增辉陪送幽兰至大山溪的木桥,吩咐她说:
“幽兰同志,你到了医院安心治病,只要精神上坚强不屈,乐观对待,腿一定能够治好的。半个月之后,我要去市政府参加会议,到时一定来住院部看望你。”
“队长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与病魔斗争到底!”幽兰充满信心。大黑狗要跟着幽兰同去,幽兰叫它留在队长哥哥的身边。
幽兰的双腿肿胀后,行走都有些困难,周大婶挽着她走了十几里路便走不动了。后来在大山出口处遇见一辆拖拉机,便乘坐拖拉机到了市人民医院。周大婶去医院住院部办理了住院手续,需交付押金二十五元,衣袋中一下子只剩下了五元钱,心里不免发愁了。她想:幽兰如果短时间内治不好腿,那第二次交付押金怎么办?但周大婶没把忧愁表露出来,怕幽兰也为钱担忧。幽兰从第一天起,每天输液消炎。她们俩人的生活费十分节约:每顿仅买两碗粥,粥上撒一撮盐,简单一吃就罢。她们的艰苦情况,被住院部一位非常美丽的护士长瞧在眼中。过了一星期,护士长通知周大婶二十五元的押金已用完,需要第二次交付押金。周大婶见幽兰腿上的溃烂还没治好,身上差不多没钱了,只好无奈地说:
“幽兰,医院治病化钱多,我们农村社员住不起,还是离开吧!”
“治病治到半途就走了,那前面的钱不是白扔了,”护士长感到非常惊讶:“你们是母女俩吗?”
“我们不是母女俩,但胜似母女俩。”幽兰回答说。
“这事怎么解释?”护士长听不明白。
“我是一名大城市来的知青,”幽兰说,“现在落户在乌玉市最贫穷的九岙山村。我和干妈就这样相遇了,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女俩。”
“幽兰同志,你不要走,仍住在医院继续治疗吧!没有钱了,医疗费就在医院挂着。”护士长一听幽兰是一个女知青,便非常同情,“你这样一个美丽的姑娘,总不能让病腿给害苦了终身。这次已经发心来医院了,非要治好它不可。”
护士长极力阻止幽兰出院,但幽兰心里仍然害怕,她对护士长说:
“护士长,医疗费在医院挂着也不行,看病这么贵,今后我没有偿还的能力呀!你还是让我出院好。”。
“幽兰同志你不要怕,倘若你今后还不了这笔医药费,我会想办法给你报销。”护士长当场表态说,“从今天起,大娘可以回生产队劳动去,幽兰你的生活费用都由我负担,这样好不好?”
“护士长,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实在太感谢你了!”周大婶紧紧地握住护士长的手说,“目前秋收季节很重要,我每日想着生产队的农事。现在幽兰就托交给你了,我立刻就回去参加劳动!”
“大娘,你放心搞生产去吧,我一定把你的干女儿照顾好,尽力治好她的病腿。”
这位护士长就是市政府革委会主任成一栋的前妻,名叫白香梅。她眼下虽然已和成一栋离婚,然而在医院里威信还是很高的,所以有能力帮助幽兰。周大婶回九岙山村后,香梅自己吃什么就让幽兰吃什么、每天早上吃面包;中餐、晚餐白米饭加一汤一菜。这样的生活对幽兰来说,已是天大的改善了。不到一星期,身体便白胖了许多。香梅还找来医院最好的医生给幽兰会诊,使用最贵重最有效的药品给她治腿。但是效果并不明显,仅仅治愈了病腿表面的溃烂,减轻一些疼痛而已,腿部的肿胀仍然不见消退。王增辉过了三个星期后,才到市政府参加农业生产会议。他在晚上看望了幽兰,见幽兰两条小腿肚的溃烂治好了,非常高兴,感谢白香梅道:
“白护士长,你把幽兰认作自己亲妹妹一样的照顾她,给她最好的治疗,让我们九岙山村社员能够安心劳动,夺取秋季丰收。现在,我代表九岙山村大队党支部感谢你。”
然而,白香梅的脸色却十分沉重,她说:
“王队长,我只对你们九岙山村尽了一点微薄之力,千万不要把这事挂在心上。”
然后,白香梅把王增辉叫到了护士室,把幽兰病腿的实情告诉他说:“幽兰腿上的表面溃烂虽治好了,但腿病并没有完全治好。幽兰一旦离开医院仍要复发。我们医院的专家医师说:幽兰患了一种叫做橡皮腿的疾病。当时她下水田受到蚂蝗叮咬,蚂蝗吸血时把一种寄生虫输入了她的腿部体内,破坏了她腿部的肌体。并且这种寄生虫不断在体内繁殖,造成淋巴管堵塞,很难根除。前几日,我请来最好的医生,使用了最好的药品,最后还是对付不了它。所以,幽兰一旦结束治疗,病情便会逐渐恶化,几年之后两条腿轻则溃烂奇臭,重则锯腿方能保住生命。一个女知青在农村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若是失去了两条腿怎么办?所以,我为她今后的生活担忧。”
王增辉一听幽兰的腿病这样严重,一时怔住了。他问白香梅说:
“护士长,我们农村社员下水田经常被蚂蝗叮咬,可没有一个人生这种橡皮腿,而幽兰却偏偏患上了,这是什么原因?”
“这事并不奇怪!” 白香梅解释说,“因为土生土长的山村社员代代务农,父母遗传给他们先天的防疫能力,所以蚂蝗叮咬了腿部不会溃烂。而幽兰是大城市来的姑娘,两腿长的都是嫩皮白肉,身上正是缺少先天的免疫力,被毒性极强的蚂蝗叮咬一口,当然后果不堪设想。”
“白护士长,幽兰同志的命运这样多难,难道治好她的橡皮腿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王增辉失望地问。
“说没有一点希望倒也不然,气功能够医治各种疑难杂症。” 白香梅回答说:“以前我家附近也有一个患橡皮腿的社员,但并不像幽兰这样严重。他后来被观潮山老道士的特异气功治好,要不你带着幽兰,也去老道士那里碰一下运气吧。”
乌玉市去观潮山,大约有二百八十里左右的路程。王增辉经护士长白香梅的介绍后,决心要带着幽兰去找老道士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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