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支书待愤怒稍息后,又告诉幽兰说:“幽兰姑娘,我现在腿部老伤复发,一时还不能外出办事。如果日后疼痛稍减,我当即赴省城找俞书记去,你放心好了。”
第72章 穿越竹海岭
老支书当场表态,要去省委为王增辉告状。但在当下,他非常为幽兰的处境担心,因此建议说:
“幽兰姑娘,目前李正傲这伙人正在到处抓捕你。我想你最好在我们九岙山村躲藏起来,社员们会尽力保护你的。”
九岙山村的社员如此爱护幽兰,让幽兰感动得热泪盈眶。然而她不愿为了自己害苦大家,所以十分坚毅地说:
“老支书,李正傲这伙人十分凶残,如果他们一旦知道九岙山村的社员把我藏起来了,一定会大开杀戒,把许多社员关押起来进行审问,我不能让乡亲们受苦!所以我现在想离开乌玉市,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老支书觉得幽兰的话有道理,然而他考虑一下摇了摇头说:
“幽兰姑娘,现在公安局在全市范围内抓捕你,我们九岙山村所有进出口道路一定被警察封锁了,你一个弱女子哪里还有办法离开乌玉市啊!”
老支书说完不断地叹气,过一会又说:
“幽兰姑娘,今晚要是大黑狗卡卡在你身边,那我可有办法帮你逃出乌玉市了。”
幽兰问:
“老支书,为什么大黑狗卡卡在,我能够逃离乌玉市了?”
老支书答道:
“幽兰姑娘,解放初期我曾担任山区剿匪民兵大队队长,协助部队进山剿匪时,在原始山林扎驻了大半年的时间,因此对那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你如果有大黑狗卡卡保护着你,我可以指点你一条逃路,从原始山林竹海岭逃离乌玉市。但那里野兽多,你一个女子无疑是去送死。我如果派一名社员送你出去,至少要□□天,这样逃不过李正傲的一双贼眼。他发现我们生产队少了一名社员,立刻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如果追查起来,你还是逃不出他们的魔掌。”
“老支书,大黑狗卡卡已经回到我的身边了,现在它在你家的门外正为我站岗哩!”幽兰欢喜地说。
“那好极了!”老支书听了极为高兴,立刻吩咐他的妻子说:“老伴,你赶快把生产队长大肚阿五和周大婶叫来。”
老支书的妻子正在给幽兰蒸热馍,听了老支书的话,一边端出两碗热馍馍给幽兰吃,一边急忙外出去叫人。幽兰自己吃了一碗热馍馍,把另一碗热馍馍丢给门外的大黑狗卡卡吃。接着,老支书把如何穿越原始山林的线路告诉了幽兰,又怕幽兰记不清楚,还拿笔给她画了一张详细线路图。同时还交给幽兰一把小刀子和两包火柴,告诉她这是野外生存的必备工具。老支书刚对幽兰吩咐完毕,老支书的妻子把队长大肚阿五和周大婶叫来了。周大婶知道幽兰要穿越原始山林竹海岭逃离乌玉市,给她带来了干粮以及雨衣、薄棉衣。老支书于是对大肚阿五和周大婶说:
“今晚我们三人开一个支委会。我告诉大家,王增辉判刑坐牢是冤枉的,现在他的人还活着。幽兰姑娘因揭露这个案件的真相,被公安局通缉,现在我们必须帮助她逃离乌玉市。为此我决定:今晚由阿五队长护送幽兰姑娘到达原始山林竹海岭,而且阿五队长必须在第二天黎明时赶到九岙山村。否则早晨警察来了,不见了你这个生产队长,必然引起李正傲一伙人的极大怀疑。”
“好的,我一定完成大队支委会交给我的任务。”大肚阿五满怀信心地说。
幽兰出发前忽然想起一件要事,她对老支书说:
“老支书,如果队长哥哥的冤案平反了,他出狱后可到杭州西湖断桥找我。那里是我们俩人的爱情殿堂,我每月逢十五日必定在断桥上等候着他。”
“好的,我今后会告诉王增辉的。现在时间很紧迫了,你们快出发吧!”老支书向大肚阿五发出了命令。
这时已至晚上十一时多,深秋的夜晚十分寒冷,月亮忽而又钻进了厚厚的云层,大山岭显得一片黑暗。大肚阿五举着火把走在高高的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幽兰披着薄棉衣紧跟其后,大黑狗卡卡追随在最后,护着幽兰前行。大约过了一小时后,月亮又在云层中钻出来了,柔和皎白的月光照在整片山体上,山径小道刹那间显得十分清晰,近处的林石和远处的山峦也是一片明了,景色显得十分优美。大肚子阿五趁着月光照耀,加快了行走速度。突然在前面遇到了大山溪,水深过膝,水下乱石铺底,大肚子阿五怕幽兰趟水受凉,把她背了过去,大黑狗卡卡也很快游到了对岸。再前行五六里山道,又遇到了一大片稠密的荆棘和杂树林,大肚子阿五拿起随身带的山刀,边走边砍,奋力为幽兰开道。由于大肚子阿五带着幽兰走的是近道,黎明前便把幽兰送到了目的地。幽兰站在高岗上望过去,只见前面满山遍岭都长满了竹子,无边无际。山风静寂时这片竹林仿佛是一片凝固的死海;可当一阵狂风吹过,犹如浩瀚无边的大海掀起无数恶浪劈头而来,发出“哗哗哗”的巨响,惊得幽兰倒退两步。大肚子阿五连忙用手臂挡住幽兰,关心地问:
“幽兰姑娘,这个地方就叫竹海岭,方圆几十里都是竹子。我把你一个人抛留下来,你会感到害怕吗?”
“阿五哥,我不害怕!”幽兰坚强地说,“你现在赶快回九岙山村去吧!若迟到一步,老支书会担心的。”
大肚阿五离开幽兰时,从布衣袋中摸出一百元钱交给幽兰说:
“幽兰姑娘,这一百元人民币是生产大队购买肥料用的,现在你外出避难更需要,收下吧。”
大肚阿五把钱交到幽兰手中,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幽兰瞧着大肚阿五走远了,用手抚摸一下大黑狗卡卡的耳朵,便举步沿着竹海岭的外围寻找线路。她想起队长哥哥为了给她治腿,曾闯入如此危险的竹林打野猪,又因大黑狗卡卡受了重伤,险些丢了生命。现在身临其境,让她倍受鼓舞。
竹海岭由十余个大小不一的山丘组成,上面长满密密麻麻的竹子,人进入其中便会迷失方向,无法再活着出来,所以又称“死亡谷”。这次老书记交给幽兰的一张线路图,就是指导幽兰从竹海岭的最狭处穿越过去。但话说是最狭处也有四、五公里的宽度,幽兰不费一天时间是难于通过这片茫茫竹海的。幽兰很快找到了老支书所指行的进入口,但因天色还未完全发亮,她不敢贸然进入竹林,和大黑狗卡卡一起休息到东方日出。随后,她和大黑狗吃了一些干粮,方才动身进入竹林而去。这条进入口原来是一条比较隐蔽的干涸了的石溪,虽然石缝中也长着竹子,但相对而言,竹子比较稀少一些,容易走人。山体先由上至下,石溪的底部凸凹不平,卵石滑溜,并且时不时有几块巨石拦路。幽兰有时只能在巨石的间隙处钻过去,所以行路速度开始以来不是很快。大黑狗卡卡总是跑在幽兰的前头,若遇到险恶之处,便“汪汪汪”的吼叫几声,给幽兰壮胆。有一次,大黑狗卡卡站在原地拼命地吼叫,原来前方潮湿的丛草中卧躺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是大黑狗卡卡把它赶走了,才让幽兰继续前行。幽兰很费劲地走了大半天,仅深入竹林三公里。接着山体由下至上,底下是一条宽两公尺左右的浅水滩,不远处有几头野猪在饮水。也是大黑狗卡卡发出一阵吼叫,把它们赶跑了。这时,幽兰和大黑狗卡卡口干了,在浅水滩中饮了水,并□□着双腿趟过了浅水滩。之后走了几百公尺,山体又由上向下。幽兰这样上下多次,始终按照老支书指行的路线前进。此后,竹林越来越显得明亮,这是走出竹海岭的预兆,使幽兰信心大增,步伐不断地加快。当血红的残阳快要消失的时候,幽兰和大黑狗卡卡终于穿越了万亩竹海林。这时,幽兰才发现自己站在高高的山巅上,极目一望,四周都是连绵的山脉,层峦滴翠,飞瀑澄泓,自身仿佛处置在一幅绚烂秀美的山水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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