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也不知道帮自己解释?”
杜青晓停住脚步,很慢很慢地回头看他:“我能说什么,谭老师没有给我辩解的机会,她……认定那些事情是真的。”
萧暨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可你自己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怒意,“杜青晓,今天是恰好我在,并且了解你,如果不巧谁都没来,你又不帮自己解释,你知道这件事情可以多严重么?!”
萧暨后面几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杜青晓的眼神有些无神,过了一会儿,眼泪才最终从眼眶落下来。
刚刚在办公室里,那样的境况,她都没哭,不知怎的,让萧暨的这几句话一说,竟有些忍不住了。
“我能怎么办呢,我说了她会信么,若不是你在,替我证明,她根本不信我,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她的情绪彻底失控,“我说的越多,她反而会觉得我狡辩!”
她的拳头紧握着,纵是梨花带雨,也一脸的倔强。他第一次听她大声讲话。
一段时间的沉默。
萧暨叹了口气:“幸好最后都解释清楚了,你也不要太担心。”
她抬起头,感激地看他一眼:“今天,谢谢你。”
杜青晓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有些后怕。段然的短信还在屏幕上闪烁,问她有没有吃饭。
杜青晓抹了抹眼角,回了句吃过了。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自己一个人承担。
回到寝室,浑身乏力,洗过澡就上了床,半夜的时候,肚子开始绞痛,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本以为可以熬过去,没想到疼痛愈演愈烈,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哆嗦着从床上爬下来,喝了杯热水又上了床。
过了一阵,缓解了的疼痛又开始反复,这一次来势凶猛,她的嘴唇被咬出了血。
她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蹲在桌子边,用手够到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
拨出段然的电话时,她根本没抱希望能接通。只不过是最后的一根稻草,她唯一的办法是抓紧。
“段……然……”
“……青晓?”
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背上传来一阵疼痛,是吊瓶。
“别动。”段然放下手中的电话,表情严肃地大步走过来,“还有哪里不舒服?”
杜青晓笑着摇了摇头。
段然快速地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然后挂了电话,叫来医生。
医生很快赶过来问诊,摁了摁杜青晓的上腹:“这里疼么。”
杜青晓皱眉,点头,医生大叔,你能不能轻点。
“昨天吃了什么东西?”
杜青晓想了想回答道:“中午吃的食堂,晚上……”段然转过脸看着她,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晚上……没吃。”
医生点点头:“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这样,不知保养,再怎么减肥晚上也不能不吃饭,我看你平时也经常这样吧!三餐要准时!否则有你们罪受的。”
医生又开了些药才愤愤离去。
段然买了粥,把杜青晓扶起来,舀起一勺,喂到嘴边。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
他的动作虽然温柔,像是怕弄疼她,但是脸色,从刚刚开始一直不算太好。
杜青晓委屈地默默喝粥。
想想也是,任谁五点钟被吵醒,带着病号到医院折腾一上午,大概都不会有好脸色。
段然收拾完饭碗,杜青晓才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口,表情有些小心翼翼。
“你说说话好不好?”
他重新坐到她床边,面色有些冷。
“发生什么事,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吃晚饭?”
杜青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杜青晓听见段然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青晓,我们该约法三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段哥哥牵起老婆的手 心里有点小满足 杜杜把手抽出来 段哥哥再抓 抽出来 再抓 抽出来 再抓!哼 叫你不让我碰
☆、第二十章
段然的拇指轻轻地从她的脸颊边拨开她的头发,心中蕴着一股怜惜。
两次,一次是H大的论坛,那个胡说八道的帖子。另一次是辅导员,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
第一次,是赵霖霖通风报信。
第二次,幸亏萧暨仗义援手。
却没有一次,由她开口,原原本本将自己的委屈告诉他。
他记得把她从宿舍冰凉的地砖上抱起来的时候,她的唇色苍白,没有意识,抱在怀里,好像感受不到她的重量,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内心的害怕,还有狂怒。
他不喜欢这样,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
“不要对我说谎。如果有事不愿意告诉我,你可以选择不说,但不要骗我。”
段然的眼神微凉,却一瞬不瞬地望着杜青晓。
“相信我,不是我亲口告诉你的不要相信。”
“受了委屈,”段然的指尖悄然划过杜青晓的唇瓣,“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杜青晓的眼圈是红的。她知道段然在生气什么。
这三条,字字句句,做到了,便是依赖。
而她,从不依赖。
在她不算长的生命中,她被教会的只有“坚强”,“独立”,只有这样,生活的残忍才无法波及到她。依赖的人总会离开,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总是会互相伤害,她早已习以为常。
她以为没有人会懂,这些对她来说有多难。
但是段然的眼神告诉她,他懂,他竟然都懂。
于是他们对视良久。
段然那几句话,像一缕光,照进漆黑一片的枯井中,打破黑暗,照的她盲了眼睛。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诺言,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种表白都来的动听。
如果喜欢一个人,真可以有一个极限可言,那么这一次,他又再次打破了她的极限。
他就坐在她的床边,她轻而易举地就投进他怀里,抱住他时,心和身体同时战栗,来不及体会哪一个在前。
“好。”
他的吻带着惊人的魅惑袭来,仿佛要从骨髓的深处让她铭记住这个时刻。带着薄荷的气味,从唇瓣一直蔓延到心底。她倒在枕头里,他追随而来,消毒水的味道被他熟悉的衬衫味道代替。
隔壁床传来一声巨响。
杜青晓马上推开段然。某人被打断,无可奈何地停下,看了眼那位一直在装睡的老太太。
老太太够着拿自己的假牙,结果把吊瓶带倒了。
“没si没si,你们继续。”老太太没戴假牙,说话漏风。
杜青晓笑着倒在段然怀里。
那之后一个星期,段然也不知哪里来的美国时间,每天的三餐都是和杜青晓一起吃的。早上杜青晓还没睡醒,就被段然的电话从床上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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