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贤眼里写满疑惑: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那是她在你面前的说辞。她人缘是不错,最多也就管两层楼吧,其他都是靠她帮人家打水换来的。一间宿舍四个人,她帮每个人都从开水房拎一瓶水来。一般女生人家最多一次拎两三瓶,她能拎四瓶,有时候拎六瓶,一点儿都不含糊。后来她朋友看不过去,好像就那个姓梁的小姑娘吧,才帮她一起去打的。”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妙贤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心脏竟然砰砰加速急跳起来。
他以为三梦追求他只是看中他的好皮相,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却不成想背后有这样的诚心。
“我那时就想,说不定真是因为你家里世代修佛,每天自己还打坐念经,才修来三梦那么好的姑娘这样对你死心塌地。我总跟你开玩笑说当年国乐团的那场演出如果是我上场,她看上的就是我了,其实就是因为太羡慕你小子了。现在还加上如意,这样的福分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妙贤寂寂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不是太苛刻了?”
他知道的,他身边所有人,是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双亲,妹妹,同学,朋友……都觉得他对三梦不够好,是近乎苛刻的那种不好。
钟靖斐说:“如果你说的是借外景地和今天冲进火场把我们救出来的事儿,那我觉得是。”
他跟陈一也算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了吧,虽然很多年没见,他对他的了解还是有的。
妙贤苦笑,笑他的坦率,也笑自己的无奈。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现在是既做不到无忧,也做不到无怖。
“你害怕过吗?”他问钟靖斐。
“怕的多了去了,就今天看到起火我都怕的要命啊。也就你家三梦天不怕地不怕。”
“嗯,她是一直很勇敢。”所以更加衬得他患得患失。
钟靖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说:“陈一,你有什么事,不如说出来吧,搞不好我还能帮上点忙,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心里强。”
压抑得太久,就好比死死捂住破溃的伤口,迟早有一天要化脓的。
…
三梦被支队长老秦剐了一顿,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抢了人家刑警的功劳。
老秦痛心疾首:“我这马上走人了,你说你要再这么不懂事儿,今后谁来看着你?”
她不吭声,实际上她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了,但还是有点蔫头耷脑的,提不起精神。
老秦火大,命令她留下来加操。
不光自己的训练量要加,给警学员上的课也要加量。到她这儿主要是射击训练,手、枪还好说,□□狙击训练在训练场一趴好几个小时,还要再加量,有人就受不了了,觉得她是公报私仇,表示不服。
老秦一听更火大了,亲自到靶场嚷嚷:“谁要不服直接来找我,别跟你们教官扯!”
他又不是不知道是谁,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还敢这么嚣张。他一排挨个儿过去踢踢脚后跟纠正他们卧姿,一边还在骂骂咧咧,其中一个就站起来了:“报告队长,我……”
他话没说完,三梦已经一步上去,哗啦一下卸了他的枪,抬脚就把他踹地上了。
“告诉你们枪口不能对人!”她挡在老秦身前,咬牙看着地上一脸懵的菜鸟,真恨不得上去再补一脚。
老秦却卡住她胳膊:“你别乱动,你手受伤了。”
用力过猛,□□的枪管部分把她的手心给拉开了个大口子,血流如注。
妈的,难怪她疼得想骂粗口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妙贤2.0:听说你们很想我?
妙贤1.0:我戏份好少……(委屈对手指)
明天早八点正常更新~
第23章
陈家人收到的消息有点含糊,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队上只说三梦训练的时候出事了,把大家都吓出一身冷汗。
妙贤因为罗汉堂重建的事刚开完会回来, 一听三梦出事, 瞬间脸色发白,全身虚汗淋漓。
老赵看他像要站不住似的, 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院家,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他摇摇头,旋即又点头。医院是要去的,三梦这会儿还在医院里。
怎么会受伤的呢?她一向都很谨慎, 也不是处突小组的前锋箭头,像上回超市那样的情形其实是很少有的, 为什么会受伤呢?
伤在哪里, 伤得重不重?
他在医院楼下碰到正过烟瘾的老秦。老秦见他来了,把烟头踩灭,说:“妙贤法师, 我对不住你啊,三梦那丫头受伤全怨我。”
妙贤连客套都省了:“她人呢,伤得重不重?”
“见了血,不过伤的不算太严重……哎, 你别急啊,她还在缝针!”
妙贤疾步往急诊外科走,因为他这一身僧人打扮太惹眼,没有人不看的。
老秦追上来:“在最里面那间诊室。”
“她到底怎么收的伤?”妙贤边走边问。
老秦简单把原委一说, 然后道:“她脾气急,然后最近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感觉她情绪有点不太稳定。”
不是太躁,就是分心。作为狙击手,一点点情绪上的波动都是事关人命的,他做支队长这些年不是白做的,很敏感就能察觉得到。
妙贤脚步一顿。
三梦老远就听到自家队长的咋呼劲儿由远及近,还有隐隐约约的交谈,忽然意识到可能是妙贤来了,再低头一看衣服和诊疗床上沾到的血,连忙背过身去大喊:“啊,别进来别进来!”
缝针的医生被她给带偏了,恼怒道:“瞎叫什么呢你,缝坏了重来!”
她悄声给医生赔不是,妙贤和老秦已经进来了。
三梦说什么也不肯转身,妙贤只好绕到她面前:“到底怎么回事,你伤哪里了?”
手心的伤口刚缝合好,像条狰狞嚣张的蜈蚣。
医生把沾满血迹的纱布扔掉,一边给她缠伤口,一边说:“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呼小叫的。她就伤了手心这一个地方,已经缝好了,伤口不感染就等着愈合,没什么大事儿。”
妙贤没吭声。
三梦用没受伤那只手抚着额头,就算不看他,就算他这回没有头疼,没有头晕,什么症状都没有,她也能感觉到他的人格又切换到那个霸道乖张的妖僧妙贤了。
果然,他下一秒就拉起她的手:“疼吗?”
不疼才怪!三梦碍着那么多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得朝老秦使眼色求助。
可怜平时在实战和训练场都跟她默契感十足的人这时候完全get不到她的点,看她眼睛像抽筋似的眨巴半天,一拍脑袋:“噢,三梦还要打吊瓶抗感染吧?不如我们其他人先出去,给他们聊给他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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