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偷偷打量了一下,发现站在那一群蒙面大汉身前打头的是一个眉间有一点红的青衣少年,五官长相看着极其无害。此时小二还没有见识过青衣少年的手段,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没事干,带着下人跑到外面来瞎晃悠。
青衣少年囔囔着:“这画像上的两个人见过没啊?”
他说一句话,身后的大汉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大刀反射出冰冷的银光,险些闪瞎了小二的眼睛。
小二哆哆嗦嗦,正要抬头看看青衣少年手中拿着的画像,谁知头刚刚抬起,还没有看上一眼呢,又被呵斥道:“低头,看到你我就眼睛疼!”
小二简直都快要哭了。
哪里来的神经病啊!不让他抬头,他怎么看画像啊!
“这位公子……”小二鼓足勇气,试图和青衣少年讲道理。
谁知青衣少年不仅有病,还蛮不讲理,他呵斥道:“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就两个字,见过,或者没有!”
小二自暴自弃:“没有。”
青衣少年挑眉瞪眼:“你仔细看清楚了,真的没见过?要是你敢骗本公子,我就杀了你!”
对话进展到这个地步,其实小二已经有些麻木了,他破罐子破摔,低头作鹌鹑状:“您说有就是有,您说没有就是没有。”
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虽然智商不高,但他还没有傻到阿三那个份儿上。
他听出来了,眼前这个小二在嘲笑他。
岂有此理,这个世道怎么了,他武功这么高强长得还这么凶,以往在地宫里,谁见到他不是心惊胆颤像只吓破胆的老鼠,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青衣少年很享受这种被人害怕的感觉。
所以在出来混之前,青衣少年还特地打听了一下外面的世界,听说外面的人最害怕脸上有血迹的人,一看就是个杀人狂。所以他精心调制了许久,混合了羊血、鹿血、狗血还有自己的血,调制成了一款膏药,点在自己的眉心,可以保证三月不褪色,看上去一直跟新鲜的血液沾了上去一样。
至于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
因为他嫌弃别人的血不干净。
青衣少年很生气,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这些人还是不害怕他呢,甚至还敢欺骗他,昨天的胖子是这样,今天的小二也还是这样。
青衣少年为了让别人更害怕自己,甚至还花钱雇了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跟在自己的身后以壮声势。其实他本来更倾向与地宫里那些伺候着他的人,可是地宫出来历练的人,都必须是单身一人,不能拉帮结派。他没了办法,只能自掏腰包花钱雇了一群人。
好在地宫虽然不给他下人,但是对于钱财,还是很大方的。
青衣少年身后的打手一号干咳了一声,秉持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职业道德,上前一步提醒青衣少年,闷闷的嗓音从遮脸布后传来:“主子,这家伙还没仔细看到画像呢,您要不让他抬头看一眼?”
打手一号觉得脸上的遮脸布有些闷,可是又不敢掀开。
毕竟这是顾客的要求,顾客就是上帝,谁让眼前的顾客嫌弃他们长得丑,非要他们遮起来,不然看得眼睛疼。打手一号至今为止还没见过像青衣少年这么出手阔绰的肥羊,所以能忍则忍。
真麻烦。
青衣少年不耐烦地抖着腿,把手中的画像扔到小二身上。
其实说实在的,小二并不怕这个看起来一点危害性都没有的青衣少年,但是他怕身后那十几个拿着大砍刀的打手啊。他哆哆嗦嗦捡起画像,睁大眼睛敲了几眼,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往姜南南的方向看过去。
这画像上的人何止见过,他刚刚还送过去一碟花生米呢。
姜南南只觉得那个穿青衣的小伙子可真逗,跟个神经病一样,她吃着花生米事不关己地正瞧着热闹呢,想看看那个神经病还能做出什么白痴事情来,谁知热闹瞧着瞧着自己却惹火上身了。
姜南南被小二那饱含深意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哆嗦,大小姐也看热闹看的正嗨呢,一边看热闹一边忙着和姜南南抢所剩不多的花生米,见姜南南停手不吃了,她乐呵呵地把剩下的花生米都扫到了自己的面前。
“发什么愣呢。”
姜南南没理大小姐,这大半年来在不周山上讨生活的经验告诉她,她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果不其然,领头的青衣少年顺着小二的眼神往姜南南这边一看,眼睛一亮,姜南南只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方才离她还有七八步远的青衣少年瞬间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青衣少年双手抓着姜南南的肩膀,嗓音清亮:“司马七那个家伙在哪里!”
司马七?那是谁?
姜南南眨了眨眼,一脸迷茫。
大小姐听到“司马”这个名字却打了个寒颤,她挪了挪屁股,想要趁机溜走,却被青衣少年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动作。
青衣少年从腰间抽出一把比竹叶还细的软剑,这把软剑他往日里都是藏在腰带里的,谁也没有看出来他竟然随身带着一把剑。他抽出剑,剑尖抵着大小姐的喉咙:“遛什么?做贼心虚?你知道司马七在哪?”
画像上虽然没有这个人,但是看他的模样,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青衣少年出手如闪电,大小姐从未见过这么快的剑,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脖子上就已经被冰冷且危险的东西抵着。她不敢乱动,表面看起来无比的冷静,内心却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早知道她就老老实实地和徐弦他们呆在一起,干什么跑来这里找罪受!
大小姐简直快哭了:“我、我不知道司马七是谁啊,我只想当个安静的美少女还不行吗?”
青衣少年眯着眼,自然是不相信大小姐这番话,他的剑往前递了一分,已经在大小姐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说不说?”
大小姐再也顾不上面子,她眼一闭,扯开嗓子大吼:“救命啊!赵清玄救命啊!”
“闭嘴!”
二楼传来阴沉的声音。
赵清玄黑着一张脸,明显是还没有睡醒就被人给吵醒了,他心情极其地不爽,任何一丝嘈杂的声音都有可能压断他维持的最后一丝理智。
大小姐闭上嘴不说话了,安静如鸡。
姜南南也没有说话,她还在回想,“司马”这两个字有点耳熟,她似乎前不久刚听人提起过,是谁说过呢。
赵清玄一出现,青衣少年终于也有了别的反应,他竟然伸手扔了剑,手脚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一瓶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从瓶子里倒出轻盈的液体抹在了自己的眼皮上,嘴里嘀嘀咕咕:“这两个人长得真丑,方才一时不察竟看到了他们,真是眼睛疼。”
姜南南:“……”
大小姐:“……”
还真是不好意思,长得丑碍着你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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